赵婉婉的追求来得直接又猛烈,像夏天突如其来的雷阵雨。
酒会才过去一天,陈璟的私人手机就开始频繁收到她的消息。
从一开始小心翼翼的“陈先生,昨天聊得很开心”,到后来分享她看的画展、听的音乐会,最后直接邀请他共进晚餐。
陈璟的回复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礼貌,温和,有问必答,但从不主动找话题,也绝不延伸聊天。
他像个设定好程序的精密仪器,每次回应都精准地停在友好但不亲密的界限上。
这种若即若离,反而让赵婉婉更加着迷。
在她被家族危机、父亲远走、周围人各怀鬼胎包围的窒息环境里,陈璟那份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温和,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开始经常出现在市局附近,偶遇他,送来昂贵的下午茶,说是“慰问辛苦的警察同志们”。
很快,刑侦支队里就传开了关于陈法医的闲话。
“看见没?赵家那位大小姐又来了!保时捷就停在楼下呢!”
“陈法医真行啊,不声不响就把首富千金迷住了?”
“得了吧,我看陈法医烦着呢。你没见他每次都是客客气气说两句话就让人走?”
秦风听着这些议论,脸色不太好看。
他叼着烟,看着楼下那辆显眼的跑车,又看看工位上正低头写报告、对周围议论充耳不闻的陈璟,眉头皱得紧紧的。
“陈璟。”秦风走到他工位前,敲了敲桌子。
陈璟抬起头,眼神平静:“秦队?”
“外面那位,”秦风朝楼下扬了扬下巴,“注意点影响。”
陈璟放下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赵小姐只是比较热情。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了,但她似乎不太能接受。”
他顿了顿,“我会处理好,不影响工作。”
他的态度坦荡,语气诚恳,挑不出毛病。
秦风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深深吸了口烟:
“自己把握好分寸。赵鼎峰的事还没完,跟他女儿走太近容易惹麻烦。”
“明白,谢谢秦大队长提醒。”陈璟点头。
等秦风走开,陈璟的目光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上面是钱有为的银行流水分析。
赵婉婉的纠缠确实让人心烦,但也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通过她,他能更容易获取鼎峰集团核心圈子的聚会信息,甚至是一些看似闲聊、实则有用的消息。
这天下午,赵婉婉直接找到了法医中心。
她穿着昂贵的连衣裙,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的焦虑。
“陈璟,我爸爸在瑞士的账户出问题了!他们说是技术故障,但我觉得不对劲!你能帮我看看吗?我只相信你!”
她抓住陈璟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
周围同事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过来。
陈璟轻轻挣开她的手,语气温和但疏离:“赵小姐,金融问题不是我的专业。你应该找专业的会计师或银行顾问。”
“可我不信他们!”赵婉婉急了,“现在所有人都想害我们赵家!我只信你!”
她的声音有点大,引来更多关注。
陈璟微微皱眉,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这里是工作场所,请你冷静。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联系经侦队的同事。”
他的拒绝清晰坚定,没有商量余地。
赵婉婉看着他冷静的脸,眼圈一红,委屈地转身跑了。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这赵小姐还真是执着啊……”
“不过说真的,陈法医确实长得帅,气质又好,也难怪人家大小姐这么主动。”
“是啊,你看他那张脸,棱角分明的,又不苟言笑,有种特别的魅力。”
“听说警校那边好多女学生也特别喜欢他,上次他去讲课,教室都挤满了。”
陈璟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回到座位继续写报告。
只有在他低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显示出他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他拿起内部电话,打给技术队:“喂,是我。钱有为情妇住所周边的监控排查有进展吗?我怀疑他可能会在那里处理一些私人财务问题……”
电话那头汇报着情况,陈璟的目光扫过窗外。
赵婉婉的跑车已经不见了。
办公室那头,两个年轻女警员还在低声议论:“说真的,陈法医这种长相,不去当明星可惜了。”
“得了吧,人家靠的是实力。不过确实……挺养眼的。”
……
鼎峰大厦高耸入云,玻璃幕墙在夕阳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光,如同一位披着金甲的巨人,俯瞰着这座忙碌而渺小的城市。
在这巨人的脚下,此时却聚集了十几位衣衫褴褛、面色黝黑的农民工。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聚在广场边缘的花坛旁,与那些衣着光鲜、步履匆匆的白领们格格不入。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大家都叫他老张,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欠条,那是他们一整个工程队大半年的血汗钱。
工程早就结束了,包工头却拿着鼎峰集团拨下来的工程款跑得无影无踪。
他们像皮球一样被各个部门踢来踢去,最后,不知谁指点了一句:“找集团总部的钱总,钱有为!他是管钱的,大老板!”
于是,他们来了。
带着最后一丝希望,也带着无处发泄的愤懑。
鼎峰集团顶层,财务总监办公室。
顶楼,钱有为的办公室里冷气十足。
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上一笔隐秘的资金流转露出满意的微笑。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隐约的骚动,夹杂着秘书小李急切而提高的劝阻声。
“你们不能进去!钱总在忙!没有预约……”
“嘭!”
厚重的实木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一股汗味和尘土气息瞬间涌入这间充满昂贵香氛和皮革味的空间。
老张带着几个工友,硬是闯了进来。
“钱……钱总,”
老张咽了口唾沫,颤抖着举起那张欠条。
“我们是城南锦绣花园项目的工人,我们的工钱,被包工头卷跑了,已经拖了快一年了……”
“求求您,行行好,把工钱结给我们吧!家里娃等着交学费,老人等着看病啊!”
钱有为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看着这几个闯入者鞋底在地毯上留下的泥印,看着他们因为长期劳作而粗糙开裂的手掌,闻着空气中那令他作呕的底层气味,一股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他没有看那张欠条,而是冷冷地扫了一眼一脸惶恐的秘书:
“小李,怎么回事?什么人都能放进来?安保呢?不想干了吗?”
小李脸色煞白,连连道歉。
钱有为这才把目光转向老张几人,语气冰冷得像腊月的寒风:
“哪个项目的?合同跟谁签的?找包工头去。”
“集团的钱都是按合同、按流程支付的,你们被包工头骗了,应该去找他,或者去报警,来这里捣什么乱?”
“钱总,我们知道规矩,”
老张急了,往前凑了一步。
“可包工头跑了,我们找过项目公司,他们说钱早就拨到集团总部了,让我们来找您……”
“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求您高抬贵手,从指头缝里漏点,就够我们活命了!”
“找我?”
钱有为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集团每天资金流水几十亿,我难道还要亲自过问你们那区区几十万的工钱?谁知道你们那包工头把钱弄到哪里去了?”
“或许拿去赌了,跟你们一样,都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
这话极其侮辱人,几个年轻点的工人顿时涨红了脸,握紧了拳头。
老张赶紧拦住他们,依旧苦苦哀求:
“钱总,您不能这么说啊!我们都是实打实出了力气的,楼是我们一砖一瓦盖起来的!”
“您看看这欠条,白纸黑字……”
“够了!”
钱有为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不管什么欠条不欠条!立刻给我出去!否则,我让保安把你们全都扔出去!”
他按下了桌上的内部通话键,厉声道:“保安部!立刻来我办公室清场!”
几名膀大腰圆的保安很快冲了进来,连推带搡地将老张等人往外赶。
挣扎中,老张手里的欠条飘落在地,被一只锃亮的皮鞋无意中踩过,留下一个灰黑的印迹。
“钱有为!你黑心烂肺!你不给我们活路!”
老张被拖到门口,绝望地嘶吼起来,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口不择言地咒骂:
“你等着!你别得意!我知道你住哪儿!紫金苑别墅区18号!我找你老婆要去!我让你老婆孩子都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这句话,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钱有为最敏感、最虚荣的神经。
钱有为的脸瞬间铁青。
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和尊严受到了严重挑衅。
一群不知死活的泥腿子。
在他们被赶出去以后,他掏出另一部加密手机,翻到了一个神秘的号码。
黑豹,是这座城市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专门处理各种脏活。
赵鼎峰与他合作多年,鼎峰集团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通过黑豹及其手下摆平的。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某个拳击场或者健身房。
“钱老板?什么事?”
钱有为压抑着怒火。
“……豹哥,这次你得帮我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钱有为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那个带头的,叫老张的,我要他消失!让他知道,有些人是他一辈子都惹不起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黑豹一声轻蔑的嗤笑。
“钱老板,就为这点屁事?”
黑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屑。
“几个讨薪的民工?值得你发这么大火?还亲自打电话给我?你手下没人了吗?”
钱有为被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豹哥,这不是小事!他威胁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