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冲僵立着。
他本可以一走了之,弃她于不顾。但,脑海里她紧咬的唇,眼角噙着的泪,腰间的那一抹白皙,还有席间的那一点血红都扯动着他的神经。
记忆中,母后也曾受过这般苦。那时他还是个懵懂孩童,躲在寝殿的雕花屏风后,窥见父王是如何做来着......
“唔.......”身后的凌楚宜又是一声闷哼,扯回了独孤冲的思绪。
他依旧背对着她,脊梁挺得笔直,像一尊冰冷的石雕,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却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火堆的光在他僵硬的侧影上跳跃,映出他紧抿的唇线。
死寂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只有凌楚宜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的、破碎的抽气声,和火舌舔舐枯枝的噼啪作响。那声音细微,却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独孤冲猛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倏然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吹动了火苗。
凌楚宜只觉得眼前光线一暗,一道高大的阴影便笼罩下来。
她惊惶地抬眼,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下一刻,他做出了一个让凌楚宜完全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猛地解下肩上的玄色大氅,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看也不看便朝着凌楚宜蜷缩着的身影掷了过去。
厚重的,还带着他体温和潮湿雨气的大氅,像一片沉重的乌云,准确无误地将凌楚宜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罩住,隔绝了所有可能窥探的视线,也掩去了席边那点刺目的痕迹。
“盖好!”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说完,不等凌楚宜反应,他就半蹲在她身侧。
“你……你要做什么?”
独孤冲没回答,只是动作更快了几分。
他单膝点地,一只手伸进厚重的大氅,隔着粗布精准地按在了凌楚宜因剧痛而痉挛蜷缩的腰腹位置。
那力道沉稳,并非狎昵。
“呃……放手!”凌楚宜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魂飞魄散,顾不得疼痛,在大氅下奋力挣扎起来。
冰冷的手胡乱推搡着那只铁钳般的手,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热温度,以及那沉稳得可怕的力道。
“别动!”独孤冲的声音更沉,“不想疼死就别动。”
闻言,凌楚宜停止了挣扎。
覆在她腹部上的手,初时力道还有些霸道,之后慢慢放缓,一股温热的暖流,透过那层粗布,竟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缓缓渗入她冰冷痉挛的皮肉之下。
凌楚宜浑身猛地一僵,忘了呵斥,忘了推开那只手,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这个男人在用内力给她暖肚子?!
随着暖流缓缓渗入冰冷的腹中,那灼热的内力如同温润的泉水,所过之处,痉挛的皮肉竟奇迹般松缓下来,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阵阵酥麻的暖意。
她僵硬的四肢渐渐舒展,呼吸也平稳了几分,却仍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火光下绷得死紧,唇线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宽阔的肩背挡住了大部分火光,在草席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他的目光却并未落在她身上,而是沉沉地盯着不远处跳跃的火舌,只有额角一缕被雨水打湿的碎发,在火光映照下,无声地滴落一滴水珠,砸在他玄色的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屋外,风声骤急,裹着冰凉的雨丝扑打着窗棂,呜咽声更大了几分,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突然,“咚咚”两声,门上传来敲门声。
“主上,该启程了!”墨林在屋外催促道。
独孤冲按在凌楚宜腹部的掌心猛地一顿,那股温煦的内力也随之一滞,随即他像被烙铁烫到般倏然收回手。
楚宜甚至能感觉到那暖流骤然中断带来的、微妙的空虚感,玄色大氅的褶皱间,只余下凌楚宜腹间残留的暖意和他掌心灼人的余温。
独孤冲豁然起身,背对着她,脊梁挺得笔直如剑,声音却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完,他大步向屋外走去,脚步快得像是一阵风,仓促极了。
通红的耳根暴露在跳跃的火光下,红得近乎滴血,却被他疾步带起的冷风迅速甩在身后,消失在吱呀作响的门板之后。
厚重的木门在他身后猛地合拢,隔绝了门外呼啸的风雨和墨林的身影,也隔绝了屋内一脸茫然的凌楚宜。
屋外细雨依旧绵绵,雨丝透过屋檐拍打在独孤冲的脸上,冰冷的触感压下了那火烧火燎的窘迫。
“主上?”墨林立在檐下,不明所以地又催促了一声。
独孤冲这才抬脚起步:“走。”
随即一言不发地接过缰绳,动作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猛地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率先冲入了迷蒙的雨幕之中,马蹄踏破积水,溅起一片冰冷的水花。
墨林不敢怠慢,立刻率领其余几名暗卫策马跟上。马蹄声混杂着风雨声,迅速远去,只留下被马蹄搅乱的泥泞和一片更加孤寂的雨声。
屋内,凌楚宜感觉腹部的剧痛竟然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被一股奇异又绵长的暖意取代。虽然仍不时有一阵阵坠胀的痛感,但确实让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
下意识地,她隔着那件带着他体温和潮湿雨气的玄色大氅,轻轻覆在依旧残留着暖意的小腹上。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大氅边缘光滑的皮革,触感冰凉,羞窘如潮水般再次涌上,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让凌楚宜不自觉地将脸更深地埋进大氅的褶皱里。
太丢脸了!
即便她素来大咧咧惯了,但月事这档子私密的事情被一个男子,还是独孤冲.......
他……他甚至用内力给她暖肚子.......
呜咽了一声,凌楚宜的脸颊烫得更厉害了,仿佛被火舌舔舐过。
屋外风雨依旧,屋内只剩下火堆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她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空旷的木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五个时辰后。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屋外雨势早已歇止,只余下檐角嘀嗒的残水声,在寂静中敲打出一丝清冷的节奏。
屋内火堆已燃成暗红的余烬,微弱的光芒摇曳,将凌楚宜身影拉长在斑驳的墙壁上。
寂静的夜色中,突然一阵刀剑撞击的锐响撕裂了死寂!
凌楚宜从草席惊坐而起,眼睛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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