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时,乾盛殿的烛火尚未熄灭,殿内人就这般熬了一夜。
陆蓝缨皱着眉,踌躇不定,正欲命麒一通知各处今日罢朝之时,榻上的秦箴霍然睁开了双眼。
他轰然坐起身,细密的冷汗从他面上滑落,衬得原本如冷玉般的面容愈发凝寒。
初醒,秦箴双目仍有一丝茫然,待扭头瞥见床榻旁的陆蓝缨二人时,眼中才堪堪清明起来。
“是什么毒?”男子清淡的嗓音响起。
他没忘记,昨夜文德殿之上,那名女刺客眼底的快意,几乎笃定他活不下来。
陆蓝缨闻言喉头一紧,唇瓣嗡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箴侧眸,目光落在谢扶光身上:“你来说。”
谢扶光比陆蓝缨冷静得多,三言两句便将那蛊毒的原委说了个清楚。
秦箴听罢,面色不动,唯有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一下。
“下去吧。”
“圣上,早朝?”陆蓝缨有些不赞同。
都这样了,还要上朝么?
“照旧。”
见秦箴脸色发寒,陆蓝缨只得低头应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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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乾盛殿
百官规矩列立,不少人的目光都偷偷觑向御座之上的帝王。
京中传言,昨夜圣上重伤几近不治,而今所见,却全然不像传闻中的虚弱之人。
龙椅之上的圣上,身着玄黑绣金的十二章纹冕服,冠旒垂落,气势迫人。
面色虽白,却目若寒星,令众人不敢直视。
“有本启奏。”秦箴目光扫过殿下众人。
几位大臣当即出列,奏了些寻常政务。
一炷香后,殿内再无本要奏,秦箴这才抬手,端起御案之上的茶盏轻抿一口,唤道:“麒一。”
话音刚落,殿中不少大臣心中便咯噔一下。
这位麒一大人,便是如今麒麟卫的首领,乃圣上心腹之人。
上回圣上虽说设立了麒麟卫,可到底不曾启用过,今日这出...
随着不少人将心提到嗓子眼,麒一快步上朝,将一份密折呈至御案。
秦箴指尖翻开,垂眸细读。
殿内霎时静得针落可闻,几乎所有人都不自觉低眉看地。
“王金鹏、张囿、李醉,昨日席散,你等所言何事?”
三人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连忙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秦箴嗓音淡淡:“...耽于美色,不堪为雄主,你们倒是敢说。”
他指尖一动,直接将密折扔给麒一:“念给他们听听。”
麒一躬身侍立,平静念出,正是昨夜三人酒醉,揣测圣上伤重难愈,盖因后宫那位皇后娘娘,言辞间多番不敬,甚至议论起圣上亡故后,该由谁来做新皇。
此外,就连王金鹏回府后在自家姨娘的榻上之言,都被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满殿文武方才意识到麒麟卫无孔不入的恐怖。
上方,秦箴扫过众人表情,这才轻嗤一声,冲那瘫软在地的三人道:“砍了。”
侍卫当即上前,将三人拖出大殿。
整个过程,无一人敢出声求情。
下了朝,秦箴仍在乾盛殿批阅各处送来的折子。
至午时,麒二端着刚煎好的汤药进来,轻手轻脚放在秦箴手边。
他目光一扫,便见秦箴面前的茶水又空了大半。
他记得,这盏茶乃是他出去前才奉上的,短短半柱香的功夫,便又下去这么多。
麒二心中猛地一沉。
他和麒一是少数几个知晓蛊毒的人,一见那茶盏便知圣上的症状只怕又重了。
思及此,麒二焦急地给对面的麒一使眼色,偏生这傻子愣是看不懂。
麒二气结,想着还得靠自己,旋即上前道:“圣上,午时了,可要传膳?”
秦箴头也不抬:“不必。”
麒二抿了抿唇,余光扫见秦箴抬手端茶,忍不住硬着头皮道:“圣上,昨个夜里那般危险,娘娘那头...许是受了惊吓,圣上可要去瞧瞧?”
秦箴终于停下笔,抬眸淡淡地看了麒二一眼。
麒二心下一寒,连忙请罪退了下去。
至殿外,麒二没好气地埋怨麒一:“你这楞木头,也不知道劝劝,圣上这般硬撑,再好的身子也得熬垮了。”
麒一目光深沉,低声道:“圣上的心意,非我等可违。”
麒二一见他这样就来气:“不能左右便不说?你就不能...稚雀?”
远处,稚雀款款走来,落在麒二眼里与救星无异,他连忙迎了上去:“可是娘娘要寻圣上?”
稚雀有些意外,抬眸瞥他一眼:“娘娘寻圣上,你这般激动做什么?”
得到肯定答复,麒二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连忙将稚雀送了进去。
不过须臾的功夫,殿门便再次打开。
秦箴一手扯过玄色大氅披上,冷声道:“去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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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辇在长乐宫停下,不等麒一跟上,秦箴便大步踏入殿中。
沿着一路跪倒的宫人,秦箴目不斜视,径直进了内殿。
殿内窗户紧闭,即便是白日也透出一股昏暗。
靠墙的雕花大床上,卿娆闭眸躺着,身上依旧是昨日那套沾染了尘泥的宫女衣裳。
听见秦箴的脚步声,卿娆连眼皮都没抬。
秦箴在床前站定,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将这副极消极的姿态尽收眼底。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身上那股被压下的灼烫焦渴感猛地涌了上来。
强行压下这股冲动,秦箴才开口:“为什么不吃饭。”
他的嗓音因为刻意压抑显得格外沙哑滞涩。
卿娆毫无反应,连个眼神也不肯给他。
殿内静得可怕,针落可闻。
秦箴袖中的手缓缓收紧,他能感觉到,只要靠近卿娆,身上那该死的东西便躁动的厉害。
他转过身,走到桌边,大口灌下一盏凉茶,才将茶盏撂回桌上。
“稚雀,下去。”
稚雀连忙应声,临走前担忧地看了一眼床榻。
待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秦箴终于忍无可忍,几步跨回榻前,俯身一把攥住卿娆纤细的手腕,将人拖了起来:“起来。”
卿娆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终于睁开眼,眸子里是死水般的冰冷和嘲讽:“圣上又要做什么?”
“把你这身衣服换了。”秦箴冷着脸,伸手便要去解她的宫装系带。
卿娆猛地挥开他的手,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秦箴,我穿什么,关你什么事?”
秦箴指尖微凉,眼里却因为这句话闪过一丝高兴。
这才对,她这副直呼自己大名,毫不客气的样子,倒是比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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