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打算卖田凑去海城的路费。”林枫杨分享村里的新鲜事,“原是找人借钱,可都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没人肯借,他们本家都不肯借。”
纳鞋底的林奶奶抬头:“这是要去找石头的麻烦。”
麻烦这两个字,用的很是灵性。
旁边在旧报纸上练繁体字的林桑榆忍俊不禁,觉得老太太人老成精,字字珠玑。
严家整一个麻烦制造机,九成麻烦由《林梧桐》解决。如今,轮到严锋亲自面对那些麻烦了。没瘫的严父严母绝对更加难缠,不知道严峰会不会像要求《林梧桐》那样,要求自己包容忍让。
林枫杨瞅一眼林桑榆,不懂她的笑点:“说是让他把军属安置名额给严富贵,还得是海城的工作。”
林桑榆扬了扬眉梢:“可听大哥说,军属安置一般是安置配偶,这个政策是为了解决夫妻两地分居。烈属安置才可以是兄弟,药厂那边就是这样。”
“村里到处都是帮忙的解放军,他们总不至于这都没打听过。”林枫杨耸耸肩,“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他们家那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
“反正祸害不到我们身上。”林桑榆慢悠悠道,“就当个乐子看吧。”
“幸好你们二姐脱身了,以后师范毕业当个老师,工作体面,模样体面,不怕找不到比石头更好的。”
林奶奶颇觉得扬眉吐气,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人背后说大孙女错过严锋这个金龟婿得后悔一辈子,要后悔也该是严锋后悔错过他们家桐桐这么好的姑娘。
林桑榆笑盈盈点头:“二姐人美心善,值得更好的。家有梧桐树,自有凤凰来。”
这话老太太爱听,笑得合不拢嘴。
严家笑不出来,因为他们的田卖不出去。
刚经历过土改,田多的都遭了殃,大家心有余悸。他们不得不一再降价,终于有人心动,但也不敢多买,只敢一分田两分田的买,陆陆续续卖掉了两亩田。
等严家凑够路费,磨坊村正好完成重建。
房子建好,不用再出工,严父去村委开出远门要用的介绍信。
“你媳妇和五妮也要去?”村长觉得果然是白给的田卖起来不心疼。瞧着吧,不用两年,分到手那十八亩田都得被卖光。
严父:“这么多年没见,老婆子想石头了。至于五妮,大姑娘该嫁人了,村里找不到好的,让她五哥给他介绍战友。”
想的还挺美,既要石头给弟弟安排工作,又要石头给妹妹安排对象。
问题是你家名声估计早传到石头部队那边,谁敢娶你家姑娘,没见秦四海都绕着你家走。这话不好说,村长只说:“你家富贵工作这事,我都问过解放军了,一般是安排媳妇,安排不了兄弟。”
严父不以为意:“总得试试看,横竖在老家找不到工作。”
言尽于此,村长不想多费口舌,跟这一家子说不明白道理,拿起钢笔写介绍信,盖上村委会的印章。
严父心满意足地拿着介绍信离开,第二天,一家四口天不亮就出发。
林家晚两天动身,全家都去海城。
起初,林泽兰不打算带上两个女儿。林桑榆得上学,虽然已经保送高中,可学校那边说了,最好拿到小学毕业证。留她一个人在家里肯定不放心,所以让林梧桐陪着。
林桑榆哪能答应,她可是熟知林重楼黑料的人形外挂,不带谁也不能不带外挂呀。
于是找上秦校长,秦校长知道自家学生的水平,上不上课无所谓,爽快批假,只要求赶在七月十日前回来参加毕业考。
如此一来,姐妹俩都能随行。
翌日清晨,一家人坐着驴车离开。
驴车摇摇晃晃一个多小时,抵达码头,林枫杨拿着介绍信去买船票。
船舱里大概有百来个人,都是去省城的。
在柴油发动机的突突突声中,客船离开码头,两边河水渐渐变得清澈,两岸是大片大片的芦苇荡。
沿途风景在荒野和村落之间变换,六个小时后进入省城地界之后,岸边变得繁华。
到了码头已经是人声鼎沸,来去匆匆的旅客,扛包的力夫,叫卖的小贩,揽客的车夫……烟火人间。
“娘,奶奶。”林松柏迎上来,揉了揉林桑榆的发顶,“小妹好像又长高了。”
林桑榆欢快点头,几乎每个月长一公分。按照这个生长趋势,这两年好吃好睡好运动,肯定能把身高追上来。林家人都是高个子,没道理她是个小矮砸。
“马车在那边。”林松柏把家人领到马车边,把行李搬上去后,从边上的小商贩那买了奶油冰棍。
林桑榆尝了一口,大概就是牛奶加水然后冻上。就这,还只省城这样的大城市才有,县城根本没的卖,没那冷冻技术。
一家人坐在马车上,一边吃着冰棍解暑一边闲聊,在嘚嘚马蹄声中进了城门。
道路宽阔平坦,两边点缀着高楼,商铺琳琅满目,小商小贩遍地。53年才开始公私合营,如今还是以私营经济为主。
大半个小时后,抵达林松柏提前定好的旅馆,买的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十分的火车票。
三张卧铺票,三张坐票,干掉了林松柏一个月的工资。
“要坐三天三夜,一直坐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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