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长羿替她拭去眼泪,泪水打湿在指尖,格外滚烫,“凡你所念之人,他日我必为你一一寻回。”
可他们已不在人世,而且不在这里。
天地茫茫,时空孤远,如何寻得回来?
忆起捧着果果骨灰那一刻,夏语心难过得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公子找不回来的。”
从果果离开,她坚强的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此刻,她哭得像泪人。
“相信我。”
温孤长羿抚住她颤动的肩膀,轻轻揉在掌中,仿佛真能将她所念之人都一一寻回来。
可只有她知道,寻不回来。
前世,除了外婆,所有亲人都不在了,包括她自己。
夏语心泣不成声,“我找不回来的,公子又如何能找得回来?”
世间生死无法,无关信任。
她抹去眼泪,捡起地上小块石子,在石台前的洞壁上画起来。不一会儿,眼前一幅简笔画徐徐浮出。只有一扇门,门在前方,模糊的人影在后方。
两个世界,无法跨越。
温孤长羿拿起另一块石子,涂去那扇门,以青石铺路,平地相连,再没有东西可阻隔。他伸手牵住她。
虚拟之门被打通,虽无阻碍,可终究寻不回来。
夏语心静静看了片刻,抬起双眼,望向温孤长羿,“……谢谢公子。”
哭一场后心情好了很多,夏语心丢掉手里的石子,拍了拍手,还是要离开。
不过,既已承认这个身份,得先拿到一样东西。
“眼下我身体已恢复,不日公子亦要外出办事,趁现在有空,公子立下字据为证,退了亲事,然后放心去做事。日后我的事自不必再劳烦公子记挂,大家好聚好散。”
她心平气和。
可见着她心情好转,温孤长羿正想着二人百年好合,却忽得一句好聚好散。像冰冷的水瞬间浇灭了炽热的火,温孤长羿胸口突然像被撕裂一样,裂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腥味,鲜血瞬间从口中溢出。
人和手中石子一息在眼前坠落,夏语心大吃一惊,“干干、干什么?你刚才那么能打,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啊!不许使诈,我可不会同情人!”
温孤长羿虚弱地半跪在地上,拭去嘴角的血。凭他的力气好像站不起来了,他伸手递给她,“扶我。”
富九方担心极了,大步上前,可暗地却被一道目光止住。温孤长羿虚弱地伸着手臂,要她扶一扶。
他自己的侍卫都不要扶,反而要自己扶?
恐有诈,夏语心退后一步,示意富九方上。富九方谁都不敢得罪,抱拳一揖,默默退开。
“棠溪,我已说过,我不愿意。”
温孤长羿只能自己吃力地撑起身,缓了缓气息,“你是我亲自定下的妻子,改不了。”
“公子,强扭的瓜不甜……”
“可只要是瓜,熟了都甜。”
“……”
可也有的瓜熟了是酸的、苦的。比如酸木瓜、苦瓜……
刚才的话被打断,夏语心还想反驳。温孤长羿却不给她机会,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远远坐去茶案前,“棠溪,过来。”
不去!
夏语心倔强的。
温孤长羿端起盏茶,慢慢饮起来,“棠溪,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缔结一生,是经你同意的。”
结了还有合离的呢!何况只是一句话。
不过,未拿到退婚书前,不宜和他闹气,得好好把话说开。
夏语心缓缓沉了口气,走过去,“彼时是彼时,此时是此时。你身为未来夫……把人送进军营就不管了,且军中有瘟疫。这样想来,你也不算在回报。”
“再说,此前我救你,是出于善意,本未企图你的回报,是你要以身相许。如今我长大,更不会再像从前那般懵懂,随便答应嫁人。要先听一听自己心意,再者看自己和他配不配,不能再和从前一样,到头差点折了命,多不划算。人嘛,活着最重要,只有活着……”
才能让那些叫你不痛快的人不痛快。
可是,已经无法回到从前。
温孤长羿:“只有活着如何?”
“才能有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爱自己想爱的人,去走自己想走的路。”
“棠溪,你想走怎样的路?想做怎样的事?”
可他独独不问:你想爱怎样的人?
温孤长羿放下茶盏,认真看着她。
夏语心也瞅着他,“我想走我想走的路,想做我想做的事。”
“还有呢?”
“公子只问了我想走怎样的路,想做怎样的事。”
温孤长羿递过来茶水。
说了这么多话,好像真有些渴了。
夏语心坐下后,接过茶水,“还有我喝了这盏茶,好聚好散。”
温孤长羿嘴角微不可察扬了扬,“好。”
见温孤长羿答应,夏语心顿时喜上心头,赶紧喝下茶水。可噗的一声,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全部吐了出来。
满嘴苦味,比吃苦精还苦。
过了好一会儿,夏语心才缓过劲,“这,这……什么茶?这么苦!”
比她吃过的苦丁茶不知道要苦上多少倍!
可看温孤长羿喝得十分惬意,夏语心怀疑是温孤长羿在她茶水里做了手脚。
不然自己喝着怎么这么苦?
随即她拿过温孤长羿面前的茶盏,错开盏口,浅浅抿一口。
一样苦!
她看着温孤长羿,恍然明白,“公子特意弄下这么苦的茶水,是笃定我喝不了,所以才答应?不过,你小看我了,一杯茶而已!”
再苦也要喝下去。
夏语心深吸口气,做好心里建设,重新倒上一杯。刚喝下第一口,噗的一声又全部吐了出来。
本以为尝了第一杯的味道,心里有了建设,喝第二杯时会好些。可怎么觉得这茶水更苦了。
“公子是不是在茶水加了别的东西?”
苦得她直伸舌头,好像都没有了味觉。
温孤长羿却品得有滋有味,“茶虽苦,亦能回甜。棠溪,好聚非好散,是为好合。”
意思散不了。
夏语心咬了咬牙,不信能被一杯茶给难倒。
她又重新倒上茶水,欲再一试。富九方端着热乎乎的鹿血过来,放在她面前,“棠溪姑娘,你还是喝这个吧。公子喝的茶,九方都喝不了一点。”
“……”
富九方将鹿血递给她,劝道:“姑娘喝吧!这是公子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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