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叛军侵占洛阳后,大掠洛阳十余日,将从洛阳抢来的武器辎重,粮食女人,全部运回河北道范阳城,李泽率领陇右兵团将其击退,范阳叛军退保河阳,隔着河阳桥对东京虎视眈眈。
东京洛阳一片混乱,贵族平民惊骇恐惧,纷纷逃窜,或南奔至邓、陕、襄等州,或跑进山谷,群起为盗贼,趁机作乱,四出劫掠,洛阳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官吏不能制止。
另一路叛军从河东直驱华阴,陛下接到消息,连忙调拨朔方兵团进驻华阴拒守,同时发急报给李泽,要求他即刻率领陇右兵团支援华阴,保卫西京长安,恢复他魏王的尊号,封魏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河西、陇右节度使,河东道采访处置使,节制天下军事。
李泽留下一部分人守卫河阳桥,不让判军度过河阳,又特遣另一部分人分别镇守杞县、单县,兖州兵团镇守徐州,切断判军南下的道路,调节江淮物资到太原仓,供应诸道兵团粮食后备,自己则率领一千兵马,从新安出鹿桥驿,绕道虢州,进驻潼关,与京师的南北衙禁军、华阴驻守的朔方兵团,一同形成夹攻叛军之势。
四镇、北庭,山南西道、剑南诸军一并挥师勤王,往长安聚集。
夤夜,李泽刚刚在主位落座,上半身衣带已解,露出自肩膀至腰腹层层缠绕的白色绷带,靠近心脏的位置晕开一大团血,他在与叛军争夺洛阳的过程中不甚中了一箭,当时拼着一股劲儿将剪尾折断,箭矢留在血肉里面,继续冲锋陷阵,指挥将士奋勇杀敌,战争结束军医帮他把剪头拔出来,一路上风餐露宿,马不停蹄赶到华阴,接到的却是如斯令他寒心的消息。
那个不识抬举的女人趁乱跑了,躲在长安城的某个角落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太子殿下当日暗中封锁了长安各路城门,可以肯定徐娘子一定没走出长安城门,但是魏王殿下您也知道,陛下本来就对太子殿下怀有猜忌,臣等实在不能大动干戈地找她,万一被陛下察觉,势必要引起一阵腥风血雨,何况,”
李正己满脸犹疑,他想说,又想等待李泽给他一个指示他才敢说,李泽阅览完他送来的文书,上面真是言之凿凿,做到了每一句都在真诚地撒谎,他自然也注意到那一句“我怀了魏王殿下的孩子”云云,不由地冷笑,她应该祈祷自己最好是怀了。
他解开绷带,百无聊赖地往伤口上撒药,被风霜刀剑锤炼出来的面容,褪去几分年少的稚嫩,逼出骨子里的凌厉不羁和邪妄狠辣,他极力压抑着,勾魂摄魄的俊颜在灯下显得淡泊而阴郁,不经意地挑眉,指示李正己:“说下去。”
李正己正色道:“如果陛下知道一个边城来的身份低微的罪女,怀了殿下的孩子,他必定会为儿女脱离自己的掌控大发雷霆,欲将此女除之而后快,就如同魏王妃故事,倘若再有人在陛下耳边煽风点火一二,那他便要千方百计找到此女,以她肚子里的孩子挟令殿下了。”
“太子殿下让微臣提醒殿下,不可让步,不可自裁。”
提起李恪,李泽的脸上难得一见温柔之色,却也是一瞬即逝,很快被杀伐代替。
装药的瓷瓶与桌面相碰,在空荡荡的帐篷里发出轻微的震荡声,李泽单腿屈膝半仰于椅臂,凤眸似笑非笑,“父皇要是想要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给他便是,哪怕他想要这个女人呢,做儿子的也会慷慨让给他。”
“女人没了还可以再找,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何况是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李正己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李泽突然厉色道:“去把城门打开,让她跑。”
徐直在长安城躲藏了两日,很快就被逼迫地躲不下去了,外地的户籍,又说不清来历,没有人敢收容她,没钱,路上倒是有钱,但是她不敢去捡,上一个在她眼底去捡钱的人,已经被组团的流民打得头破血流了,只有一个阿婆给她一碗面吃。
长安城酉时落锁,到寅时开城门,宵禁期间,禁止行人在坊间行走,禁止车马通行,金吾卫不停地来回巡逻,探查,她躲到偏僻的巷子里,躲到桥下,很快就有陌生男人尾随而至,她只好拼命往外奔逃,被金吾卫追上,欲执了她去监牢,却被宫里出行的禁卫军拦下,他们核对她的年龄、样貌、户籍,与金吾卫说:“这是外来逃户,依照大唐诏令,女子年满十五未嫁,需要缴纳两倍于已婚女子的捐税,只要她补齐捐税,就可以依照个人意愿在此处落户或者接受政府安排,将其遣送原籍。”
自徐挺获罪之后,她的户籍就被打入奴籍,他们一定是将她错认成其他人,徐直将错就错,她交不起捐税,本来逃户交不起捐税一样要坐牢或者为奴为婢,但是大唐不久前刚刚颁布新的“逃人法”,鼓励交满赋税的逃人就地着籍,交不满赋税的逃人则依便宜遣送至附近地广人稀的地方开荒着籍,于是她阴差阳错被遣出了长安城。
长安城门在她身后关上,徐直回头看了一眼长安,押送的士兵催促他们上路,一切都像回到了原点,鲜明的不一样是,曾经身上衣衫褴褛的白衣变成了如今李泽赐予她的在逃跑之路上跌地破破烂烂的锦衣华服。
他们要被送到山南东道商州地界,一路上有官员说商州如何如何好,那里的粮仓有多少大米,那里的女人如何美丽,那里的土地有多适宜耕种,教谕他们要在那里耕织筑屋,繁衍后嗣。大部分人还挺高兴的,觉得自己钻了朝廷政策的空子,徐直也挺高兴的,她熟识大唐地理志,心里盘算的是如何从商州北过华阴向北逃跑,此时未遭叛军蹂躏的南方地区的大部分百姓都还不知道北方战况如何,他们只能从北方逃过来的流民口中听取只言片语,流民们在官员的压迫之下,也只能三缄其口,说得模棱两可,兵临城下这件事,更是没人知道,没人敢说,没人相信。
但是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首先是一路上山林密布没饭吃,官员和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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