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万一火车再哐当撞一下,陈棉棉双手抓着门把手。
她说:“你帮我问问去,萝卜湾去年的沙枣还有没有剩的,还有的捡不。
其实她一眼就认出魏摧云了,
这会儿他才下车,骂骂咧咧的往前去了。
经过一个手下,他搧一巴掌还要骂一句:“**爹的逑啊,跑快点。
陈棉棉见赵凌成不动,推了一把:“愣着干嘛,快去啊。
见他仍然不动,又说:“汪汪汪,我是小狗,行了吧?
赵凌成依然没动,但见陈棉棉要走,又气冲冲的说:“萝卜湾划归军事禁区了,从去年起就无人进入,魏摧云也无权进入,你是要沙枣吧,我帮你找。
萝卜湾是一片沙漠绿洲,里面有十几颗沙枣树。
女配小时候经常上那儿打沙枣。
但那也是个本地人都极少知道的地方。
因为一旦遭遇沙尘暴,管你是谁,照样要被沙子埋掉。
哐的一声车门打开,勤务兵上车拿行李。
车已经到站台了,因为大漠少雨,专家们坐的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敞篷车。
赵凌成早换回军装了,有人敬礼,他得要回礼的。
其实他也挺怀疑魏摧云的,当兵是兵痞,退伍后直接成地痞流氓了。
赵凌成一直待在基地,偶尔出去,也只去农场,还没看过泉城领导们的档案,也不了解魏摧云的家庭出身,就问陈棉棉:“魏摧云的父母呢,听说还健在。
陈棉棉说:“他爸是死在解放战争中的,有两个哥哥,去了朝鲜就再没回来,就在他哥去朝鲜时,他娘被抢粮的土匪打断了腰,后来就成瘫子了。
为啥陈棉棉记得特别清楚,魏摧云会因**而被**。
因为他是书中男主拉下马的,最令人印象深刻,也最唏嘘的一个坏人。
他是烈士家庭,还是剿匪英雄,甚至还是个大孝子。
但同时,他又是个臭名昭著的大**犯。
勤务兵装好行李上车,车经过,所有的铁路工作人员都在敬礼,魏摧云亦然。
见赵凌成看自己,他还笑了一下,但目光扫过陈棉棉,就阴气森森的了。
当然了,她四处跟人讲,说他又胖又秃,又老又丑,还是拐卖犯的同伙。
她还害他被**查了又查,他心里必然也特别恨。
见有没注意到赵凌成经过还在忙碌的人,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敬礼!
该怎么形容其人呢,高大威猛眉刚目毅。
叫陈棉棉想起陈佩斯那句名言:你朱时茂浓眉大眼的,怎么也叛变了?
但最醒目的,是那些被他臭骂的铁路职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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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大手。
所有人的手上全裂着大大小小的血口子。
他们全是军人转业也比陈金辉那种沿铁路溜达的巡查人员辛苦太多。
车行而过赵凌成才扭头陈棉棉面无表情:“汪汪汪汪。”
赵凌成无语半晌却问:“你娘真的卖过你吗?”
陈棉棉懒得多聊就一句话结束了聊天。
她说:“买家很多但都是开窑子的老鸨她就没同意。”
女配因为长得漂亮才免于被掐死但作为老二她天然可以出售。
王喜妹唯一好的一点是知道人牙子买她去都是当窑姐所以最终没卖。
王喜妹选择掐死一个个女婴而非卖掉也是怕她们进窑子。
……
终于到家了。
有勤务兵一直温着的菜和窝头陈棉棉就随便吃了几口。
没力气上大澡堂子她就在卫生间随便擦洗了一下。
出来赵凌成在小卧室正在铺床。
没有回头但他说:“从今晚开始我要睡这张床。”
小床不但窄而且面向着院子早晨起来就特别吵。
前几天因为彼此不熟陈棉棉功劳不够地位不稳就没敢睡赵凌成的大床。
但从今天起她功高震主睡他那舒适的大床理直气壮。
不过进卧室一看窗户她愣了一下回头诚挚的说:“谢谢你赵同志。”
她因为白带多换过内裤但进厕所时忘带了。
没想到赵凌成居然会抽空帮她洗掉而且洗得很干净还挂在窗户上。
他居然帮她洗掉了内裤她都有点被吓到。
他抱着旧的床单被套应该是要送到洗衣房只问:“你要多少沙枣我找人打。”
她有个狂热的想法用遍地都是的不值钱的沙枣换一台洗衣机。
赵凌成不知道她要怎么搞但当然愿意配合。
毕竟他是连亲爷爷都标注过的思想有问题的腐化堕落分子。
陈棉棉却说:“你忙你的我找别人帮忙。”
赵凌成语气诚挚:“咱们是**夫妻有什么忙需要帮忙的别跟我客气的。”
随着改良后的火炮到位要先测试然后进大漠蹲守。
曾经赵凌成最恨敌机来因为那意味着他要睡沙漠洗冷水澡又脏又臭。
但这回他格外期盼敌机能早点来否则万一陈棉棉因为生产大出血但所有军人又都在外面来不及献血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呢他想想都害怕。
家里能帮她做的
陈棉棉本来关着门的开门递给赵凌成一条脏裤子:“那把这个也洗了吧。”
她笑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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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眼神明亮:“**夫妻嘛,我就不客气啦。
很奇怪,自打她再回来,赵凌成总会从她眼神里看到母亲林蕴年轻时的神采。
大概是因为那两块天然的高原红吧,衬的她双眸自信而明媚。
赵凌成抱着衣服往澡堂去了,怕勤务兵洗不干净,床单被套他都是自己搓。
他也很想不通,曾经妻子多么勤快啊,只要在家就擦擦扫扫,抢着帮他洗衣服,厨房擦的干净明亮,但现在她变了,变懒了,尿布她都不想洗。
而他虽然不清楚她到底要怎么做,暗猜她应该是瞄上了申城干休所的洗衣机。
但他估计她搞不来,尿布也得他咬着牙洗,因为人和人是不同的。
申城干休所那帮老领导可不像首都的一样大公无私。
他们就跟赵凌成一样,精致利己。
炮已经来了,他当然一清早就去上班,又去野外了。
陈棉棉本来准备找孙冰玉或者薛芳,帮自己先去打俩馒头来吃。
但进了洗手间,就看到镜子前多了一瓶杏仁蜜。
杏仁蜜,就是一开始顾大夫跟她讲的,可以淡化妊娠纹的化妆品了。
陈棉棉略一思索,也就明白它是哪来的了。
这东西据说只有首都和申城的大宾馆的百货商店才有**。
那应该就是赵凌成委托雷鸣买来的。
据说一罐得要八块钱,天价,但陈棉棉可不会省着。
主要是太怕长妊娠纹了,她挖了厚厚一大块,均匀涂抹到了肚子上。
进了厨房,就见窗户开着,窗台上搁着俩底部焦黄,还热气腾腾的大馒头。
她才露头,立刻围过来几个家属:“等你好几天了,快,买瞎瞎。
大家胆子也大了,纷纷钻进小屋,自己掏瞎瞎比大小。
对了,姜霞的食堂主任被罢免,除了蒸馒头,她还得在农场劳动。
她提着一只编织袋,还是气哼哼的语气:“就算咱们单位比较特殊,大家也得防着**闹进来,私相买卖就是投机倒把,要被抓住,一样要下放**的。
她是真忧心,因为一直纠缠她妹的,就是个红小将头子。
那人一直想来基地搞**,而且第一个瞄准的,就是赵凌成。
陈棉棉搞小卖买一旦**,赵凌成就得遭殃。
黄琳正好下楼来,看到陈棉棉穿的条绒夹克,得夸一句:“好看的呐。
姜霞无端扫射:“黄琳,你可是资本家出身。
孙冰玉想夸陈棉棉甜醅子做得好吃,姜霞也怼:“你爸是臭老九吧。
黄琳冷笑:“祁政委的叔叔还是大地主呐,这基地谁清白?
姜霞说:“我呀,我家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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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尼龙袋子给了陈棉棉说:“凌成说你要沙枣我早晨去附近帮你打的。”
又说:“馒头也是我帮你留的以后你要听我的话……”
陈棉棉打开袋子在看直接撒了手转身就走。
姜霞示好不成更生气了:“你不是想要沙枣吗我清早起来去打的。”
陈棉棉撂了一句:“你那东西我瞧不上。”
基地附近就有沙枣树结的沙枣跟羊粪蛋蛋一样小又酸又涩。
姜霞捡了一早晨的枣见陈棉棉非但不要还嫌弃气的直冒火:“瞧不上我捡的你捡点好的来我瞧瞧。”
又叹息:“她成份多好啊非要搞投机倒把。”
陈棉棉人已经在隔壁农场了在喊:“姜德不忙的话跟我出去一趟。”
解放到今不过十六年基地高学历的骨干们当时还在读书。
战争年代谁家的孩子还能读得起书当然是资本家和地主所以大家都不清白。
大家也都很烦姜霞的黄琳就说:“乡宁还想给人当婆婆呢哼!”
姜霞想当陈棉棉的精神婆婆可惜人家不尿她。
听到轰隆隆一阵摩托声响姜霞追进农场大喊:“小陈
昨晚赵凌成专门找到她推心置腹要她帮忙照顾陈棉棉。
姜霞也因为陈棉棉帮过她已经尽弃前嫌了。
但对方眼不丁的就跑了她能咋办?
……
一个小时后萝卜湾农场的军人们骑着摩托目瞪口呆:“好大的沙枣!”
姜德连滚带爬下了沙山跪地举双手:“好大好多!”
沙枣树戈壁滩上多得是但要没有水源枣儿就只有羊粪蛋大还又酸又涩。
萝卜湾是沙漠绿洲因为水足沙枣有鹌鹑蛋大。
姜德直接从腋下把陈棉棉抱下摩托感叹说:“嫂子这也太美了。”
四周全是黄沙山中间却有一块家属区大小的清澈水源水源四周是沙枣树。
枣树枝头开着细密的小白花但也缀着金黄色怒圆的大沙枣。
草地上水里也全飘浮着已经腐烂的沙枣。
军人们带了编织袋来的人糙他们上手就要薅枣。
陈棉棉忙说:“轻点打掉了花今年树就不结果子了那明年吃……”吃个屁啊。
有个军人迫不及待咬开一颗舔了舔雪白的沙瓤:“甜的呢!”
基地附近那种小沙枣是涩口的这种大沙枣空口吃口感也不是很好。
要捂一捂或者蒸一蒸就能变的更香甜。
有果子就采是种花家人藏在基因里的他们也是尽情的采。
也只需要轻轻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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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透后在枝头挂了多半年的沙枣就会落进编织袋中。
姜德摩托带个孕妇出门已经是冒险了。
见她跟在他们身后一手抚着肚子够着手在扯花忙说“嫂子您歇着呀。”
果树是需要疏花的不然果子结的太多就小味道也不好。
陈棉棉是在疏果这样今年的沙枣就能结的更大。
她其实也很意外因为往年萝卜湾的沙枣在冬天就会被人打完。
她今天来抱的也是捡些地上剩的心思。
但应该是因为这两年附近被划归为军事禁区外人进不来的缘故去年的沙枣直到今年还原囫囵的挂在树上而因为这片地势洼它甚至都没被风刮掉。
军人们只袋了六个编织袋还是在陈棉棉的强烈要求下才带的。
当时他们觉得捡沙枣而已没必要带那么多。
但六只袋子装的满满的还有一大半树没摘姜德就说:“明天我们再来吧。”
还有个军人说:“这水里还有鱼呢明天逮几条吃。”
陈棉棉却说:“没我陪着就去部队打申请
有个军人就说:“我们已经认得路了。”
还有个说:“您肚子这么大下回就别来了我们来。”
陈棉棉其实也很想像女配一样飙脏话因为人们对于大自然往往没有敬畏心。
有个军人竟然直接往边水边走徒手就想捞鱼。
她跑不快走几步抬脚一踢骨碌碌的赫然是个白白的头盖骨。
头骨滚到那个军人脚边他吓的跳了起来:“哪里来的人头?”
还有人踩着不对从沙子里换出一根骨头来比划了一下:“大腿骨?”
陈棉棉再从沙子里踢根骨头出来指着四周厉声说:“本地人死在沙尘暴里的都不少何况你们这儿还有蛇呢是我吹口哨驱走的你们能吗?”
正规部队在沙漠里都动不动会牺牲何况普通军人。
女配曾经都被沙子埋过好几回陈棉棉的经验也全是女配刷血条换来的。
且不说沙尘暴绿洲藏着的阿拉善蝮非但剧毒而且能根据周围环境色。
赵凌成他们团队里被蛇咬了**过的就不止一个。
这帮农场军人相比他们素质又不知差了多少悄悄跑来万一**呢?
看着头骨军人们才算怕了他们倒也听命令齐声说:“好。”
……
陈棉棉可以找孙冰玉和薛芳帮忙的她俩待业在家有闲暇。
但姜德和几个手下们抢着干帮她筛干净了花粉和落叶把枣子晒到了院子里。
听说她需要几个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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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因为这年头罐头多,大家都有存的瓶子,不一会儿,一人抱来了四五个。
这时孩子们也放学了。
帅帅见舅舅在,一闻就说:“舅舅,是啥东西呀,这么香。
苗苗在外面蹦蹦跳:“姨姨,你又在做什么呀?
她闻到了,香味是从陈棉棉家散发的。
就跟甜醅子一样,香极了。
陈棉棉用了赵凌成的伏特加蒸沙枣,蒸了一大锅,也分给大家尝一尝。
一大帮小孩儿呢,但她只给了苗苗给一颗。
只是单纯的捂起来,沙枣会变甜,但瓤还是沙的,口感一般。
可一旦用酒蒸过,发生化学反应,它就变得不但可口,而且带股酒香味了。
黄琳尝了一颗,马上说:“卖我点吧,我要当零嘴。
别的家属也是,鹌鹑蛋大的沙枣,那么厚实的瓤儿,软糯香甜的,谁不想要。
姜霞还要去发明天吃的面,也只有她尚且清醒。
就忍不住又大声说:“可劲儿投机倒把吧,等曾风来,把你们统统下放。
曾风,就是那个缠着她妹不放的男人。
但她话音才落,陈棉棉却说:“对不起了大家,沙枣有别的用途,不卖!
她不是啥都卖的嘛,怎么沙枣不卖啦?
大家都觉得很奇怪,姜霞还怀疑她是想拿到黑市上卖高价。
但次日一早,马骥准备去上班,陈棉棉却招手:“马科长,帮忙寄点东西。
六大编织袋,但经过筛选,剔除掉瘪的坏的,破皮的,最终只剩三袋。
因为已经在树上风干彻底了,陈棉棉就直接装袋了。
除此之外还有几罐是用酒蒸过的,马骥也尝了一颗:“乖乖,这也太好吃了。
他一个人连扛带抱的,带到了警卫室。
一罐酒蒸的加一袋普通的是一份,再加一封信,陈棉棉说:“这是首都干休所的。
再指另两袋:“这是西北和广市干休所的,我代表咱基地做慰问的。
还有罐头瓶装的六小罐,马骥拿个铁桶装了起来:“这个呢?
这个也配一封信,陈棉棉说:“这是申城干休所的。
从来只有干休所往外捐物资,还没有哪个军区会主动回馈,慰问干休所的。
当然,要不是陈棉棉,也没人找得到这么大的沙枣。
而沙枣不但可以食用,泡茶,还是有名的滋补中药材。
它能养心安神,健胃消食,活血化淤,对于疗养的干部们可再好不过了。
马骥连连点头:“不怪红专选你当活**,你这觉悟,真高!
但他又有点犹豫:“给申城多点吧,那边可全是大领导。
陈棉棉要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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