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成的头发应该是新刮的,耳后还有发根碎屑。
他的皮肤不黑,但头皮底色更白,就显得眉眼清净透亮的好看。
他眸子垂着,可怜巴巴的样子,等着妻子吻他。
而虽然他满肚子鬼伎俩,但经验是真没有,女人一主动,他就不会了。
他闭着眼睛,任由妻子软嫩的唇印上他的唇,鼻梁和眉眼。
他脑子闭着眼睛,但眼里是前两天被击中的,那架U2绽放的巨型烟火。
听到妞妞又在muamua叫,他这才惊醒,摸着去拍女儿。
但就在拍睡妞妞回头的瞬间,赵凌成所体会的,是另一种崩溃。
他一直讨厌极了西北这片土地,尤其是本地男性,他们肮脏,粗俗,嘴里除了烟就是生殖器,而他们之所以很少骂女性,据赵凌成所了解,只有一个原因,馋。
他们馋女性的身子,馋到饥渴。
饥渴会让他们在想起时不由自主的分泌口水。
为防吵架时口水喷溅,他们才会拉着对方的爹,跟各种动物杂交。
赵凌成耻于跟那些人为伍,更痛恨这片土地。
但此刻他就在吞口水,而且他绝望的发现,他无法抑制口水的分泌。
因为他的妻子解开了那件包裹着她身体的巨大棉袄。
为耐脏,它外表是灰的,泥土的颜色,但内里却是大朵的印花。
那外形笨粗,庞大的棉衣,当解开时,是被鲜花衬托着的,女性的胴体。
也是极度冲击视力的,流传于民歌小调中的乡土美学
赵凌成想起安格尔那副广泛流传,但国内严禁的油画,《春之仙女》。
他现在看到的,恰是油画中的景色。
他离开的时候,记得妻子小腹还是鼓的,但现在它是平坦的,她一路剥衣服,他顺着一路往上看,他还想看,也还没有看清楚,但她突然伸手:“你擦擦口水呀。”
……
如果不是遍地荒芜和刀子一样的寒风,绿意又有什么奢侈。
同理,也是因为这片土地上长达半年的荒凉和冷咧的寒风,女性那白皙而柔软,又温暖的身体,才会叫男性遏制不住的,生理性的,邪恶的,堕落的冲动吧。
但赵凌成当然跟别人不一样,他是合法,且征得了对方同意的。
除了无法控制的口水。
他从早晨到现在没喝过水,但他一直在分泌口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狼狈,咔嚓咔嚓,两盒小雨伞全被他撕的稀巴烂。
但他越着急就越狼狈,汗液,口水,粗喘,还有床咯吱的声音。
陈棉棉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比妞妞还能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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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咬她的嘴唇,耳朵,甚至,她疼,她躲开,他蛮横掰开她的手。
看他撕的嚓嚓响,怕要全撕坏了,她给拆了一只,压低声音劝说:“你轻点啊。”
赵凌成不但会轻轻的,而且他所追求的是,要让她舒适。
但当然,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因为就好比魏摧云总骂手下们夜里不是干那种事,而是打老婆,极端压抑性的后果就是,男人们普遍只剩眼馋和嘴皮子的持久。
女性也永远品尝不到性的美好。
只会觉得,那是会让自己大肚皮的倒霉事。
拉起的窗帘,闷热的房间,铺满整张床的大花棉袄上。
赵凌成气势汹汹而来又草草鸣金收兵,一片狼藉。
陈棉棉也还在咬牙忍着,小雨伞一撕就裂,男人只会弄疼她,和流口水。
这要上辈子的她,绝对要无情嘲讽的一顿。
但算了,忍忍吧,毕竟尺寸足够出乎她意料,时间问题也还有得救。
赵凌成总归还是不甘心,但突然翻身裹被子:“那是什么,我闺女呢?”
陈棉棉也立刻裹上棉袄。
其实就是妞妞,只是头和脚在床上,小屁屁撅着。
她有两个曾丽送的,特别可爱的尿布兜,陈棉棉又在里面备了层油布。
睡觉的时候给穿着,万一她半夜醒不来,即便妞妞尿了也不会湿褥子和羊毡。
她先是翻个身屁屁朝天,再向后重重一倒,丝滑坐起来。
然后扭头看大床:“muamua!”
赵凌成着急麻慌穿衣服,跪到了地上:“她都会坐了。”
爸爸没变样儿,但妞妞变大了,她也已经不认识爸爸了。
她手指厕所:“mu,mumu!”
赵凌成眼角浮起了尾纹:“她已经会主动表达,要便便了。”
又说:“我早说我女儿是天才,他们还不信。”
陈棉棉见过的,半岁的小婴儿就只会吃奶。
但妞妞会表达的很多,会听的指令也很多,便便什么的,都是最基本的。
现在赵凌成想抱可就要不到了,她会举着手手去抓妈妈。
爸爸抱,她也会小jio抵上他的胸脯,拒绝他的贴贴。
怕要破坏了养成的把尿习惯,陈棉棉抱她去厕所。
然后才给赵凌成,两个月了,幸好她没工作,就只带娃,不然得累死她的。
单位也终于供上猪肉了,陈棉棉也才做了腌缸肉。
现在大米也是供上的,赵凌成爱吃白米饭,她就准备蒸点白米饭给他吃。
听他在小卧室喊她,陈棉棉过来,就见他在翻旅行包。
他们不是作战那种军大衣,而是灰色,磨砂布的中长棉袄,同材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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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子。
递她一件大衣他说:“把这个给曾风吧换奶粉。”
这种外套共分三层外是麂皮中间是棉花里面还备着一层羊羔绒。
那是月龄45天内的羊羔绒也是管控品甚至基地吃完羊羊皮也得上交的。
这种衣服都是按人头走的衣服没人也得冻死。
陈棉棉接过来见衣服上有银城00275的字样得问:“这衣服的主人呢?”
赵凌成说:“找飞机时发生意外重伤衣服他想送我但我给了点钱。”
把这种衣服送人就意味着那个人要退伍了。
而且前天《人民日报》上登过一则消息说银城有不明飞机坠毁飞行员失事。
陈棉棉再一想明白了:“所以你们这段时间是在银城打飞机啊。”
赵凌成突然侧眸
亭城生产**银城生产各种火炮**都特别重要。
陈棉棉总觉得赵凌成的眼神很怪索性说:“你可不要怀疑我喔这两个月就不说基地了单元楼我都没出过而且我甚至不知道银城到底在哪里。”
赵凌成也警觉了:“院里有谁指控你说你是间谍吗谁黄琳?”
这年头要被怀疑是间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河西日报》登过许家兄弟的处理结果许大刚**那么多但只是**。
许次刚却因为蓄意跟踪特种军人上月底已经吃花生米了。
邓西岭的消息虽然还没公开报道但是他媳妇孩子的天天被红小兵斗呢。
陈棉棉抱臂:“这院里怀疑我的人不就是你吗?”
赵凌成一手抱着妞妞的她的小眼神儿就跟她妈妈一样委屈又生气的。
他说:“西北所有军工家属切断通讯一个月彻查如果跟你有关早查出来了当然不要抱侥幸心理三大基地随便发条无线电警卫3分钟就能锁定你。”
这种基地稍有风吹草动就封了真有人搞间谍活动分分钟逮到。
赵凌成也不是怀疑他是看不懂妻子就保留意见也会反复提醒问题的严重性。
关于银城**厂的坐标被暴露**的意见是是邓西岭暴露的。
赵凌成直觉不太对觉得他还有同伙可是邓西岭被押到首都后就被**小将们给劫走了不说拷问有价值的情报吧整天拉着四处批判案件就又停滞了。
可他们该干的事还得干在银城轰落过一架那边U2暂时就不敢再去了。
而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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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面雷达故意关了一段时间,诱捕嘛。
这次再出去就只有一个目标,捉个活飞行员,不然基地全体,要挨上面的骂。
赵凌成亲闺女一口,匆匆忙忙收拾旅行包:“还得出去一趟,但很快就能回来。”
说完又进厨房,一看说:“好脏,但算了,我回来收拾。”
陈棉棉有点火大的。
所以他回来一趟就只为涂她一身口水,还嫌弃她卫生搞得不好?
算了,说正事吧,毕竟他也很辛苦的。
陈棉棉拿来老爷子的信,大概讲了一下内容,问:“地址要不要给?”
赵凌成说:“给,但是五天后再发,等信到时,他已经离开银城了,收不到的。”
他的意见很明确,不能让赵军和祁嘉礼见面。
可陈棉棉要不给地址老爷子会生她气,所以得给,但给晚点,他就收不到了。
提着旅行袋走到客厅,他再度止步:“老爷子这是乱收人的苹果了?”
一大箱子苹果,香气弥漫。
陈棉棉也有点好奇:“谁送的,难道他不该收?”
赵凌成抓起桌子上的苹果咬了一口,说:“地委的柳秘书。”
泉城地属陇东,陇东有地委**的,而**的秘书,名字叫柳艳。
回想原来听说过的八卦,陈棉棉好奇了:“柳秘书,是不是祁嘉礼的前对象?”
赵凌成再咬一口,点头。
如今是以举报为荣的,陈棉棉就曾举报过江所长。
柳秘书跟赵慧年龄差不多,本来跟祁嘉礼相处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就把他举报了。
祁嘉礼本身问题也很大,看谁都想**,就被下放了。
而柳秘书的家就在秦州,她又陪着老军长们在搞视察,苹果必然就是她送的。
党内有些同志思想极端或者不正确,站出来举报才是正确做法。
赵凌成也不好说那位柳秘书什么,但赵军收她送的苹果,他心里有点膈应。
他总觉得苹果气味不大对,才闻呢,妞妞眼不丁的,给抱走了。
赵凌成闻闻苹果再闻闻妞妞的嘴巴:“苹果没洗?”
怎么可能,陈棉棉说:“不但我洗过,你闺女还用口水洗过一遍,可干净了。”
赵凌成脸色一白间,妞妞举起苹果给妈妈:“mumu,呜呜!”
陈棉棉有点后悔,因为男人好像因口水二字而联想到什么,脸色突然就变难看了。
但他假装不在意,故意跟闺女抢苹果,妞妞就推他的脸:“呜,呜呜!”
香香的苹果,小妞要给妈妈吃。
赵凌成亲女儿一口,就发现她会嫌弃了,小手扑脸蛋。
他再想想,刚才妻子虽然没有太强烈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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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但应该也很嫌弃他吧。
好尴尬啊他仔细端详他的小闺女。
快半岁了大了好一圈就是身上有点奶腥……算了等他回来好好洗吧。
把妞放回婴儿床他到客厅又止步看着墙角一脸郑重声沉:“下一次吧。”
他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陈棉棉一时间没听懂啥意思。
但下句她就懂了他依然盯着墙角舔唇:“你又优秀又漂亮而那种事情也应该是很美好的是彼此都享受的感觉不好没关系下次吧下次肯定不一样!”
说完他啪的一把拉开门就要往外走。
陈棉棉也在努力收敛但又觉得这个男人认真的有点可笑。
想逗逗他嘛就问:“下次什么下次?”
下次是不会只是咬她还流口水吗?
但她才问完外面响起二楼邻居丁保刚的声音:“总工收拾的这么快?”
陈棉棉抬头薛芳一脸烦**的表情正在擦脖子。
看来她大概也被抹了一身的口水。
他们是要进沙漠回家补充装备的急匆匆来就又急匆匆走了。
这楼上工程专业的总共三位曾云瑞的行李是被黄琳从窗户给扔下楼的。
他在下楼黄琳在楼上大吵大闹孩子还在哇哇的哭。
当然了跟个男人窝在这大沙漠里动不动消息全切断过得跟坐牢似的。
男人难得回来要某方面表现不行挨场骂不是应该的?
但赵凌成今天当然只是意外他跟别人不一样的下次他一定行!
可他怎么就那么狼狈呢不堪回首。
……
这种季节人要出趟门着实需要勇气。
但赵凌成刚走陈棉棉就喊薛芳来看着妞妞又去给曾风拍电报了。
他上回在农场因为痔疮发作严重先是到省城治疗几天发现不管用就又回了申城一员精兵良将还得给妞妞搞奶粉呢陈棉棉就天天电报催他回来。
发完电报她又到百货商店领了几份报纸回家。
结果刚到一楼窗户外就见曾风举着一脸不情愿的妞妞正在厨房里转悠。
当被陌生又不喜欢的人抱妞妞的神情就会像小猫。
小脚丫还抵着对方的胸膛不给他贴贴所以曾风只能举着她。
进门一看陈棉棉有点心凉
但曾风又只拿来了三箱而不但奶粉钱照付她还给他留了八罐酒蒸沙枣。
赵凌成还给他搞了一件棉衣换三箱奶粉就有点吃亏了。
不过毕竟进口奶粉难搞所以陈棉棉把女儿抱回来先拿棉衣。
按人头特制的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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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凌成去年冬天都没得穿,今年才申请到新的。
要不是过命的交情,这棉衣哪怕退伍,军人也不送人的。
曾风一看果然开心,当场抱住棉衣:“一下火车我就被冻傻了,正愁棉衣呢。”
虽然是二手的,可他非但不嫌弃,还说:“就这个味儿,太正了。”
陈棉棉瞟一眼家私柜,沙枣就先不拿了,等到下次吧。
她手里钱倒不缺,前几天赵慧又寄了100块呢。
但她才拿了钱出来,曾风拍过赵军的信:“主任,要给祁嘉礼换个农场吧?”
这公子哥儿是真烦人,私人信件,他也是随便乱翻。
陈棉棉如实说:“凌成不想我爷爷跟祁嘉礼见面,他们应该见不到。”
曾风却说:“不可能的,哪怕你不讲地址,他会问姜瑶啊。”
对了,女主姜瑶本来该来基地的,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入职西北军区了。
但陈棉棉觉得不对:“姜瑶怎么会知道祁嘉礼在哪里?”
曾风是先到位于省城的西北军区,骚然了一下姜瑶,然后才来的泉城。
他说:“她在信息科,老军人的档案随便调,一查不就查到了?”
这家伙当时说是去治疗痔疮,但其实是给他爸通风报信去了。
曾司令也好大的本领,吃了邓西岭那么多羊肉,但愣是没被牵连到。
陈棉棉还是觉得不对,一想,冷笑:“你爸不也知道祁嘉礼在哪,怎么不讲呢?”
接着又说:“我爷爷身体不好,他们见面万一闹出事呢?”
曾风是一本书的男主角,看事情当然站在‘正义’的角度。
他说:“主任,祁嘉礼当年可是以杀闻名的,川军的大头头,地面战争,尤其他比较了解毛子,他的经验和打法就非常重要,而且一般人去找他就只会挨骂,听不到有用的,只有赵老军长敢跟他对着骂,也能讨论出结果,那可是大事啊。”
陈棉棉看妞妞,小家伙还是抿着嘴,小猫咪一样。
她捡一盘苹果洗了,递了曾风一颗,反讽:“所以呢,趁着我爷爷要来,赶紧给祁嘉礼换个好农场,好住处,把他打扮一新,再搞点小酒,让他俩聊战略?”
曾风打响指:“您一声令下,我立刻上泉城去协调事谊。”
他必须把这些事情办好,因为那是他爸托付的。
可他在西北也不知怎的就臭了名声,尤其泉城,人人都叫他羊日的,不给面子。
他要去办事,就需要拿着总革委给陈棉棉委任状,以她之名。
其实曾司令装聋作哑,不跟赵军讲祁嘉礼的准确地址,而让他最终找姜瑶,还是在推卸责任,毕竟俩老爷子要聊好,战略思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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