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
虽然这个世界的医疗发展水平还没有到能拍CT,去看你脑部有没有寄生虫的程度。但你结合上一世自己的经历,你无比确定自己就是得了虫。
只是按照小说里的男女主的表现应该是对其他人感觉到厌烦才对。难道是变异了?就像这个世界的你有查克拉是变异人一样,你的虫也是变异虫吗?
把窗帘掀开,透过窗户看走在街上的行人——
果然一对视上还是想和异性亲嘴啊!
你一脸狰狞的把双手扒在自己的脸上强迫自己转移视线,随后就下楼洗漱,遇到了已经准备出门上班的你妈。
谢天谢地,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让你觉得欣慰的地方就是你家世还不错,而且没有传统封建大家长的男性。
“不当忍者了就要好好想清楚自己要去干什么啊。”
“知道了我会去找工作的。”
转寝小春,也就是你妈,握住门把手的瞬间又松开。面向你非常严肃的说,“不是让你去找工作,而是让你想清楚。你要二十七岁了,放弃忍者身份后要面对什么样的人生。”
无所谓吧,这只是一个工作而已,干嘛说的那么夸张啊。
如果真的是很沉重到需要背负一生的东西,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人在结婚之后会选择退出忍者序列呢?
这么说不会是在暗示你要结婚吧?
你点点头嗯嗯了两声将她敷衍了过去,她看到你的态度过后就懒得再说什么,出门了。
也许你也该出门逛逛?
思考片刻过后,你赶紧打开门喊住还没走多远的转寝小春。
“带口罩回来?倒也不至于因为那种理由退出忍者序列,就没脸见人吧?”她头也不回,“自己去买。”
出于一些原因,你不想把自己脑子里有虫和男人对视就会控制不住想亲嘴的这种设定告诉她,如果说了也只会被当做是什么秘术,或者是油女家的变异种吧?
戴口罩只是为了让亲嘴的难度高一点,毕竟摘口罩也需要时间吧?多一秒反应时间就能让这种尴尬的场景少一分出现的可能。
你呆呆的盯着家里空荡荡的冰箱。
热爱自己高管身份的妈妈,在你放弃工作之后也没有将所有的家务挪到你的身上。
但你还是有啃老的自觉的,哎呀没有经济来源就该自觉点。
放弃深度思考家庭内的家务分工和经济实力的关系。你清空大脑要去采购。低头走出家门,一直盯着路面避免与任何人视线接触。通过鞋子和裤装判断行人性别,遇到男性就提前绕开。
便利店里冷气开得很足。你盯着货架最下层的口罩包装,伸手去拿时,货架对面也有人同时弯腰——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男性。
你立刻缩回手,但已经晚了。视线顺着那双手往上爬,黑色手套,袖口露出一截冷白手腕,凸起的腕骨下淡青色血管若隐若现。
“女士优先。”
声音懒洋洋的,带着面罩特有的闷响,性感的要死。你浑身僵住,视线不受控制地顺着他小臂上移——
银发扫过护额,面罩边缘沾着一点红豆糕碎屑。他另一只手握着翻开的《亲热天堂》,书页正停在最露骨的那章插画。
“卡卡卡西?”
身体自己动了起来,手掌按在货架上想要绕过去——这比团藏那个丑老头完全不是一个量级,这要怎么把持得住啊!你的牙齿开始发痒,唾液不受控制地分泌。虫在脑内尖叫,每根神经都在嘶吼着咬开他的面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抓起口罩转身就跑,却听见书页合拢的轻响。
“这么着急吗?”他指了指你手里的口罩包装,“你拿的是儿童款。”
“砰!”你狠狠撞上货架,用疼痛唤醒理智。抓起最近的成人口罩包装冲向收银台,零钱都没找就逃了出去。
藏在街角阴影里的人收起写轮眼。他刚才全都看见了:你气红的脸色和难堪的表情。
止水在任务报告上补了一行字:
「疑似喜欢卡卡西。」
而你正在回家路上疯狂咀嚼薄荷口香糖,试图压住嘴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刚才情急之下,你把舌尖咬破了。
一脚踢开挡路的石子,又迎面撞上一堵绿色的人墙。
“青春就是充满活力的碰撞!”迈特凯竖起大拇指,洁白的牙齿‘叮’地闪了一下,“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你闭着眼摇头想绕开,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
“等等!你的嘴角在流血!”
凯的脸突然在你眼前放大——浓密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你的呼吸一滞,虫的本能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没事!”
你猛地后退,结果踩到了刚刚踢过的石子,整个人向后仰去。
“木叶旋风!”
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绕到你身后,稳稳接住了你。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线条,还有那股阳光晒过的味道。
你的瞳孔猛地收缩,脑子里的虫好像在拽着你的神经,操纵着你的躯体慢慢转身——不行,绝对不能在街上强吻苍蓝野兽!
千钧一发之际,你抓起刚买的口罩按在凯脸上:“送你了!”
然后一个瞬身术消失在原地。
躲在树上的止水差点笑出声,又在报告上补了一句:
「目标的瞬身术非常优秀。」
而此时你躲在公园厕所,狼狈地用水泼在脸上,洗拭冒出来的汗。吓死了你的初吻差一点就没了。天啊,这难道是上辈子恐男说服不了自己谈恋爱,这辈子逆天改命强迫自己一定要脱单?
可是如果随随便便就和男人在一起那还不如孤独终老。不不不,其实亲吻也不一定要在一起,在一起也不用结婚,结婚了也可以离。
想远了——你平复了会心情。擦干脸上的水珠,抬头时在镜中瞥见远处一闪而过的黑影。
假意进了厕所隔间,想必监视你的人也不会这么没品跟着进来。
身形在一阵白烟中变化,常服也换成了常见的医疗班装束,你轻轻推开隔间门。在镜子跟前你确认着自己的伪装无误,又掏出镜子假意找个角度,实则到处瞄那个暗中的人。
树下那道黑影依然守在那里,头顶的卷发在树影间若隐若现。
“抓到你了。”
止水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你能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但他没有立马回头。
宇智波止水,你知道他,可之前没和他有什么交集。
“前辈变身术用的真好。”他的声音比你想象中要年轻。
你冷笑一声,“我瞬身术用的也不差。”
按理来说被抓了暗部应该想着法跑路,但被你单手拽着的人却并没有这种想法,反而有点开诚布公的样子转过身来和你说话。
你压着他试图打断他的转身。
苦无抵在止水后颈的瞬间,你的手指微微发抖。不是害怕,而是体内那只该死的虫看到这位宇智波新星的侧脸后又在蠢蠢欲动。
“别动。”你压低声音,“也别转身。”
止水举起手,黑色手套在日光下泛着哑光:“我只是奉命观察。前辈你退出忍者序列的理由很特别。”
咬紧牙关,舌尖的伤口又渗出血来。铁锈味确实让人清醒不少。
“写轮眼看不出来我有脑损伤吗?”
“确实看到了些有趣的东西。”
他微微偏头,你立刻把苦无往前送了半寸。
“写轮眼还能当CT机用?那你们宇智波怎么不去医院兼职?神经内科和消化内科肯定抢着要。”
止水的肩膀轻轻抖动起来——他居然没有觉得你的笑话很冒犯,是真的觉得很好笑。
“我是指,”他举起两根手指,“十分钟内连续碰到卡卡西前辈和凯前辈然后……”
你猛地拽住他后衣领往后一拉。
止水显然没料到你会突然动手,整个人踉跄着转身,棕色的护甲擦过你胸前。他全部的脸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刻意避开双眼对视,才发现他右眼下方有道新鲜划痕,估计是你刚才用苦无不小心刮的。
“听着,”你揪住他衣领往上拽,蛮力地将他往树干上压,“我不管你看——”
话音戛然而止。
三勾玉写轮眼里映着你的脸,清晰得可怕。更可怕的是你突然发现止水其实长得相当可口。稍卷的黑发,上翘的眼尾,线条干净的下颌,还有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
糟糕。脑内的虫发出尖锐嗡鸣,比面对卡卡西时强烈十倍。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自作主张地抚上他脸颊,拇指蹭过那道伤口。
“你这是画的眼线吗?”
你咽下带血的唾液,喉咙滚动时,耳道深处传来咕咚一声,像是有人在你头内敲了下蒙着布的鼓。闷声从下颌骨窜上太阳穴,又顺着颅骨的弧度滑进耳蜗里。
“等…”止水的写轮眼疯狂转动,“你的查克拉…”
快亲他!快亲他!快亲他!快亲他!快亲他!快亲他!快亲他!快亲他!快亲他!
快——亲——他!!
你一口咬住他的下唇。
刚升上初中没有过初吻体验的侑士,酸唧唧的念着人怎么能这么有才,然后然后将书的这一面贴给你看:我们的牙齿磕碰出坟墓的味道。他把我按在窗框上亲吻时,石楠花的影子在我们之间疯长,像要刺穿彼此的胸膛。这个吻不是爱,是两颗彗星相撞后崩落的碎片,在燃烧殆尽前最后一次交换星核。
他问你:人怎么能这么有才,等他体验到初吻时,他也能写出这么厉害的句子吗?
你说:——
怎么感觉嘴唇被雷遁劈了似的。
止水瞬间僵住。
你能感觉到他结印到一半的手指卡在半空,查克拉在经脉里乱窜。更糟的是,有什么东西正从你舌根深处往外爬。你想后退,但虫好像控制了你的肌肉,反而把你更用力地按向呆住的止水。
分开时你们唇间连着一条银丝,很快就因为牵扯而断开。止水突然捂住喉咙干呕,单膝跪地,而你脑中一直响个不停的虫鸣——
安静了。
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你人已经跟着止水对着呕吐了。
你一边呕吐一边想怎么把自己从这种尴尬的场景中解救出来。拔腿就跑固然简单,但接下来怎么办?
宇智波止水脖颈上的青筋被他自己掐的都绷了出来,脸涨得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一边咳一边拍打自己胸口。
你跑了他怎么办?
像是不愿意给你过多的时间拖延,你恢复的比他快点。头晕目眩的症状消失后,你拿纸捂住了嘴,把剩下的一张递给止水。
止水捶胸的动作一顿,接过你的纸。
你说:“监视我是你的任务吗?”
被你质问的人擦干净嘴角,才开口解释道:
“是,但是我自己也非常好奇。”他又咳了两声,可已经无济于事。“刚刚是有什么东西从你——”嘴这个字难以启齿,“到我体内了。”
“对不起,你热爱生活吗?”你快速的对刚才的行为道歉,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你接着问出了更重要的问题。
“什么?”
被你猝不及防的问题惊到了,止水收拾好自己狼狈的样子,抬头看着陪他半蹲在地上的你。
你又重复问了一次,“你热爱生活吗?如果热爱的话就没什么事。”
虫的寄生条件相当苛刻,如果是热爱生活的人就算入侵到体内也会马上被人体的免疫系统消灭。
“热爱生活就要接受前辈的强吻吗?”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止水很明显没搞懂你口中的热爱生活,和被村子里的官二代强吻之间的联系,不过是你自己没讲清楚,你觉得这人多眼杂,不是什么适合说话的地方。
你站起来,戴上了早就该戴上的口罩。
“去我家说吧,这不是短时间内能解释清楚的事。”
止水倒是有些扭捏。
你看出了他为难的表情,以为他是在意你家本质上是‘转寝小春’家:“我妈妈不在,家里没人。”
止水有些犹豫的说:“那我去买点东西再登门拜访吧,空着手上门太失礼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语境可能会带来误会,又红着脸向你解释:“并没有说让前辈对那个负责的意思,我不是要——啊,我只是,前辈你前些日子受伤后我来拜访你还是带点东西吧。”
真是注重礼节的好孩子,这样对比显得上来就划伤别人又强吻的你十分不礼貌了。
“不用带东西,没人会觉得你这么大的孩子和我能有什么,直接去我家吧。”
‘没人觉得有什么?你刚刚才亲了他!’止水内心抽搐的想到。
他还在挣扎:“前辈我还是过几天来找你吧,刚刚的事情我不会和别人说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你是怕我要诱拐你?”你反应过来了,黑着脸问,“我以我妈妈的口碑保证,我不会对宇智波的天才下手,这样可以了吗。”
与其说是拿口碑担保,倒不如说是拿身份压人吧?而且你妈妈的口碑也不是很好。
止水心里想着,最后还是屈服于官二代的淫威跟你走了。
一番兜兜转转后,还是拎着慰问品进了你家,让他带东西是你的退让。明明这个场合下更应该收到慰问的是他。
你给略带拘束的他泡了一杯茶。其实就是把热水倒在了他杯子里。没关系,他还是非常感激地喝了两口。
你开门见山的直接说了,“我脑子里有BUG。”
止水点头,“嗯嗯我知道。”
“亲你是因为,虫子比起单性繁殖,更愿意与不同宿主之间的成熟个体□□。”你向这个被你强吻的对象解释道:
“你已经被我传染了。”
止水突然笑出声,修长的手指抵在鼻尖下掩饰嘴角的弧度:“前辈,这个说法太拙劣了。”
你冷静地抬头,却在视线即将触及他眼睛的瞬间偏开,目光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方才还残留着干呕时的薄红现在已恢复不见。
“我没开玩笑。任其发展下去你也会出现和我一样的症状。逮着个人就想亲嘴。”
你摘下口罩:“拿你的写轮眼看我,我有没有在说谎。”
止水的手指在膝盖上蜷了又松:
“前辈,您知道写轮眼不是这么用的。”
声音里带着介于少年和成年人之间,特有的清亮,尾音却因为什么情绪而微微发颤。
恼怒?震惊?紧张?发现你语气不像开玩笑后对自己经历了什么才意识到不是强吻那么简单?
你故意把脸往他面前又凑近三寸,近到能闻到他身上的皮革味混合着柠檬的气息。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三勾玉写轮眼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在虹膜里乱转得像被惊扰的蜻蜓。
“那就当帮我个忙。”
你伸手固定住他下意识后仰的脑袋。
“能仔细看看我在说谎吗?”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被虫子影响着的情绪又开始波动,喊你再来一口。但刚才树下的举动好像已经足够抚慰虫子的需求了,就算是对视你只要一直忍耐也不会发生什么,有点像吃饱了但是硬塞也吃得下。
阳光穿过你们之间狭窄的间隙,在他鼻梁上投下你发丝缝隙的斑驳。你能数清他额前因为紧张而沁出的汗珠,正顺着太阳穴滑到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
非常漂亮的孩子。
“前前前辈…”他的睫毛疯狂颤抖,写轮眼明明已经开启,视线却飘忽着不敢聚焦,“微表情分析需要正常的社交距离…”
你突然发现他右手正死死攥着沙发缝线,指节发白到让人担心会把布料扯破。
扯破了也不会被妈妈骂吧,无所谓。你拽着他的头又贴近你一点。
“现在看清了吗?”
“看清了!”他几乎是喊出来的,随即意识到失态,声音立刻降了个调:“…我是说,瞳孔收缩和面部肌肉运动都显示前辈没有说谎。”语速快得像在背诵什么忍者准则,“但理论上应该配合心率监测和…”
你打断了他:“那你想亲我吗?”
止水:“啊?”
他盯着你的脸,看着你皱着眉眼睛也不耐烦的半垂着。
视线全部都汇聚在发出声音的嘴唇上,一张一合抱怨“怎么什么话都让我说两遍。”
你的口型和他听见的声音对上了号,
“你现在有因为虫的原因,很喜欢我很想亲我吗?”
你正俯视着他。他心跳的鼓点震得要穿过衣服爆出来了,早知道多穿件衣服盖住也好。他现在的脸一定很红,也许他今天出门前本应该戴自己从来都不戴的面具?
“说不出来吗?”你冷静的问,“那你客观描述一下我的外貌。虫会让人在外貌描述上带上更多的主观色彩。”
原本止水躲避着的目光,又受到你的要求,被迫牵引着,细致地观察起你的脸。
晨光从你耳后透过来,将睫毛的阴影投在他颤抖的瞳孔里。
那些关于你的视觉信号,顺着视神经涌入他的大脑,在语言中枢拆解重组,再化作温吞的音节从他唇间飘出来,最后被你的耳蜗捕捉。这一刻,你的模样经由他的眼,他的心,他的声音,最终又回到了你自己面前。
“…(一段外貌描述)…总而言之,是一张能让人心生好感,但没有到强吻程度的脸。”
‘还蛮客观的嘛。’你安心了。
松开手的瞬间,他的脑袋失去了控制,‘咚’地砸在沙发靠背上。黑发在亚麻布套上变得凌乱,护额都歪斜着,他整个上半身像被抽了骨头似的从沙发上滑了下去。
跌在地板上的止水很快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回到了沙发上。
‘你终于放过他了。’止水谢天谢地的想到,‘但是自己的行为太丢脸了。’
他喝了一口还烫着的水缓缓,你刚倒的时候水温太高,现在刚好入口。止水整理起接收的信息,意思是说有个虫子为了繁殖,所以迫使前辈对他做出了□□传播的行为,然后这种虫子现在也在他的体内,自己也有可能像前辈一样抑制不住,产生亲吻他人的冲动。
“但这和热爱生活有什么关系?”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耐心的跟他解释,“虫对寄生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哪那么容易就能满足它的存活条件的。更多情况下就算入侵到体内也会马上被人体的免疫系统消灭。”
“只要你是一个——”你两根手指凭空捏起筷子粗细的程度,“稍微,热爱点生活的人,你就没办法提供那么多的能量,虫需要的能量是一个正常人远不能支撑的,就算是偶尔的负面情绪失控,对养虫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止水,你是热爱生活的人吗?”
你面无表情的吃着拉面。
脑内的虫在几天前将止水传染了后,就从到处求偶的形态转变成了单一求偶。
什么意思?
就是你从和男人对视就要亲嘴变成了和男人对视就恶心的不行。
呵,但从结果上看其实转不转化也没有区别。
当时看恋爱寄生虫的时候并没有对‘零号病人’的具体说明,所以你之前猜测你的虫是变异体的想法是错误的。
你体内的虫,只是在通过传递幼虫的方式创造第二个宿主。
等确定世界上有第二个感染者后,虫就会变成你最初从小说中了解的设定——让宿主厌恶他人,只对同样有虫的人才能产生爱意。
在你身上的具体表现是,只要一对视就会觉得其他男人很讨厌。
这比你当JK时还夸张,那时候你只是讨厌傲慢愚蠢无知野蛮懒惰暴躁自私贪婪善变狭隘狡诈的男人。
但另一个人好像、完全被你从这些形容包裹着的男人堆里,单独拎了出来。这段时间转寝顾问的上班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而她走之后你才会被关门声叫醒,不管几点,总能看到蹲在树上,或者藏在附近什么地方的止水。
一天换一个地方躲,被你发现后才大摇大摆的打招呼……
一想到他胃口就变得很好,你抬头迎上菖蒲的视线,今天一乐老板不在,只有她在忙。
“再来一碗面。”
菖蒲关心的询问你的近况,“这么能吃?恢复的不错啊。”
“勉勉强强吧,反正死不了的程度。”
“哎呀又说这种丧气话了。”
如果是说那天出任务受的伤,那你早就好了。但是脑内的后遗症可没办法根治啊。
自己的虫已经不可逆地转化了,没办法再通过□□传播的方式传染别人,而且你也不愿意再去祸害谁了。
看止水这么开朗,估计虫子在他体内活不了几天吧?到时候自己的虫子会像等不到爱人回家、天天见不了面,实在不想守活寡了的可悲女人一样,让自己殉情吧。
……不过你和止水现在每天都有碰面就是了,毕竟那是团藏安排给他的工作,你非常好心地在配合他,算是出于同情。
菖蒲做面速度很快,你看着拉面下锅了,饱意却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突然又吃不下了,菖蒲你帮我打包明天吃好了,谢啦。”
“明天吃会坨的吧?”
“那前辈请我吃好了。”
突然出现的男声插进你和菖蒲的对话,像个英雄一样拯救了这碗面的命运。你听到男人的声音下意识的躲避,省得把刚吃的面吐出来,又觉得这么声音你前不久还听过,余光一扫看到了熟悉的棕色护甲。
止水啊。
他不用你招呼,就自行坐在你旁边的座位上。这几天的相处你们已经变得熟悉了。
“谢谢前辈啦,刚好饿了。”
你盯着他,一副刚出完任务的样子,就朝菖蒲喊道,“那给他加双份肉。”
“哇前辈这么客气。”他笑嘻嘻地看你。
“毕竟之前害你吃生鱼得了寄生虫嘛,今天还在受影响吗?”
没这回事,反正止水知道你在问什么。
菖蒲这时把做好的面端在止水的桌前:“你害的别人生病啊?那止水你不要和她客气啊。”
你倒是很惊讶,“你认识止水啊?”
菖蒲一脸的‘你以为我是谁’的表情,“警务队的帅哥我都认识,没跟你说过而已,反正你不感兴趣。”
确实确实。
“是这样吗?”止水一副惊讶的样子,他倒是没有最初的扭捏了,然后和菖蒲道谢,拿筷子挑起面晾凉,这个等待的间隔中,他又回答了你的问题。
“还是有影响哦,今天早上也头痛,现在才觉得好了。”
你宽慰道:“幼虫也不愿意被人杀死啦,头疼是正常的哦,不疼的话就是没问题了,已经没虫了。”
你的语气跟哄小孩似的,任谁都听得出来,你现在心情很好。
余光瞥见止水正低头喝汤,喉结随吞咽滚动。
他看起来健康极了,甚至比上次见面更鲜活,仿佛那些钻进他大脑的虫只是场让他头痛的小病。
理论上,寄生虫在止水体内存活的可能性为零。
长期以来他人对他的描述、以及这几天的交流,都让你认识到他是那种连雨天都会笑着说“空气变清新了”的人,他的情绪稳定得像一座日照充足的山坡,根本找不到阴暗潮湿的角落供虫卵孵化。
那天他自己也承认了,他是‘热爱生活’的人。
而热爱生活的止水说:“是看到你才好了。”
筷子在你指间发出细微的裂响。
他在说谎?
或者是这点时间不足以杀死幼虫?宇智波一族的情绪比其他人来的要更猛烈些,所以这小子的存货还能让虫苟延残喘?
你在菖蒲玩味的眼神中默不作声的掏钱。
菖蒲的指节无意擦过你的手腕。
你条件反射缩手,差点将零钱拍开。
“抱歉。”她挑眉打趣道,“你最近怎么这么敏感?”
“前辈要走了吗?”止水擦着嘴站起来,“正好顺路。”
菖蒲给你使眼色:宇智波族地可在另外一个方向呢。
你并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其实结果上看是一个意思。
止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与你并肩而行,你们之间留着一道克制的空隙。你为了不与他人对视,只能垂眸注视着地面,两个影子在夕照里若即若离地交叠。
这种微妙的亲昵本该令人愉悦——如果不是清楚知道这不过是虫体分泌的信息素在作祟。
你的情绪被这个恶心的虫子控制,好,不止是你,现在还有这个前途一片光明,但现在只能和你一起深受其害的年轻人。
天啊,不会真的是你命中注定的17岁DK吧!如果自己真的喜欢上他的话,当初要是把自己也写成和他同龄的17岁JK——不,那就失去你抗争的意义了。
“你现在多大?”你望着他比你高出些许的影子问道。
“已经满十六岁了。”
这也算是受虫子的影响吗?还是你原本就是一个喜欢咬文嚼字的人?你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表述的微妙之处。直接说十六岁就好了,为什么要说满十六了?难道满十六就可以做什么了吗?是在暗示吗?还是你阴暗地在期待什么?
但是——正正好好差十岁啊!
此刻,这个精确的年龄差只让你感到一种荒谬的宿命感:
即将二十七岁的你和也要十七岁的宇智波止水,被同一种生物兵器扭曲了生理本能。
止水看着听到年纪后,莫名其妙蹲下来拽头发一个人抱头沉默的你。他也跟着蹲了下来。
用非常温柔的语气,小心翼翼的问你:“前辈,你那天说,只要足够热爱生活的人,就养不活虫。
前辈退出了忍者序列,基于这个行为确实可以说前辈你是对生活不满,这个说法放在你身上没问题。可是我并不认为我不够热爱,但是虫没死。所以其实虫要生存具备的条件是——”
你松开手指,抬头看他。
他的眼睛很干净,没有愤怒,没有被你拖下水的怨恨,甚至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平静的困惑。
不止是要有负面情绪,光有愤怒、悲伤、嫉妒、厌恶不够。
最重要的是‘求死意图’。
这是你那天隐瞒了他的内容。
你所在的环境舆论中对自我了断和求死心理的看法很分裂:表面上严厉批判,暗地里却又偷偷美化。
明面上说自我了断是懦弱逃避,要遭报应。但遇到武士切腹、文豪自尽、美女殉情时,又忍不住赞叹‘死得漂亮’。一边装模作样搞防自我了断宣传,一边把自我了断圣地传得神乎其神。
这种文化背景下的你,很难开口去和别人说自己有‘求死意图’。如果暴露自己的真实心情,会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亲朋好友要花大精力去劝自己想开点,但自己能感知到的就只有一句无用的白话。
你以前惧怕和别人坦率自己求死之心,是怕自己也搞不清到底是真的抱有此意,还是受到社会风潮的影响。现在得虫之后反而对自己坦然了,虫不会选‘跟风的人’,它只选连跟风的力气都没有的人。
但他呢,这个被你传染的孩子呢,这个在前几天还非常肯定的和你说‘自己热爱生活’的人呢?
也有人是在察觉不到自己想死的情况下感染虫的,等真的发现自己想死后才来不及,变成自我诊断了。
你要继续隐瞒他。
“不知道。”
你收好表情:“我也没有比你早得多久。如果虫子没死肯定是你程度还不够,再更多的热爱一点生活吧,止水。”
——快闭嘴吧,难道要我直接说‘你其实想死’吗?
止水还有话要说,他在你家门口把你拦下。“前辈,可是现在寄生虫对我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只要我开写轮眼和别人对视我就觉得非常痛苦。拜托了前辈,我想听真话。”
难道止水真是因为身体素质比你好,又或者是什么宇智波加持,所以只是在开写轮眼时才会出现病症?
‘少开写轮眼呗。’你腹诽。
“当时前辈是我的任务对象,所以被前辈传染了我并不觉得是前辈的错。如果前辈你能告诉我要怎么做,我愿意——”
他的耳尖红得几乎透明,声音却压得很低:
“我愿意每天被前辈亲!”
还好这句话的音量只够你们两个人听见,不然真是晴天霹雳了。
他以为这什么,一个吻就能拯救谁的痛苦吗?
可止水还在试图说服你:
“被虫寄生很痛苦吧,前辈?我这些天和前辈一样被痛苦所扰,但是在看到前辈的时候好像心情一下就被抚平了。你之前说虫子比起单性繁殖,更愿意与不同宿主之间的成熟个体□□,所以我们彼此之间因为有虫,而相互吸引对吧?”
他得出结论:“那前辈每天看到守在楼下的我也很开心,对吧?”
“对。”
止水说出自己的推测,“亲吻可以缓解虫带来的痛苦吗?”
你继而告诉他,初次见面时,虫带给你的痛苦还是‘想亲吻’本身。在传染给他、让世界上有第二个倒霉蛋后,你的临床症状才由逢人就想亲变成了看见别人就吐。
而他的推断放到现下确实没错。
和你的亲密接触确实可以缓解得虫之后的头痛和烦躁。
止水和你说自己也有类似的症状,但他不至于像你一样觉得其他人很烦,只是不想待在人多的地方。
他又呼出了口气,“前辈你之前说会逮着个人就亲的时候真的把我吓死了。我在遇到三代目的时候真的提心吊胆的。”
你摆了摆手,“三代目还好吧,你真亲了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吧。”
止水问出了一开始就好奇的话,“所以前辈你之前在团藏大人来探病时,应该还没有遇见我?那为什么会看到别人就想吐啊。”
这问题真无聊,“得没得病看到他都想吐吧。”
止水笑得很开心。
你觉得他这是在暗示你,监视你是团藏下的指令。可是完全不用暗示,你早猜到了——时间不早了,再磨叽会你妈要回家了。
于是你视线刻意避开他,开口赶客:“你要回家了吧?”
止水一怔,显然没预料到你会赶人,他才暗示团藏要监视你耶。
“前辈不受影响吗?”
‘我可是还想和前辈再多待一会啊。’这句话他现在还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声音比平时低,带着一点不可置信。
熟悉的困惑,甚至有点委屈。
你终于扫了他一眼。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比平时急促,手指无意识地握拳——虫在影响他,让他想靠近你,虫在渴望获得同类的亲近。愿意每天被前辈亲这种破廉耻的话,也是在虫的影响下,互利互惠的判断吧?
你:“受影响啊,但忍着就行了。这点程度对上忍来说算什么?”
止水闻言盯着你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前辈果然很成熟啊。”
你关上门的瞬间喘了口气。
这家伙真是难搞,你刚刚差点就亲上去了。
要不明天别找他藏哪了吧,保持安全距离——
大!失!败!
第二天睡醒之后,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等到你推开窗户,熟练地找起止水藏身之地,而在左顾右盼完仍没发现他踪迹,才懊恼的想起要对他冷淡处理。
你翻了个白眼,气的主要是自己。
关窗的轨迹被人突然截住。
“我只是晚到了一会。”他呼吸急促的说道,“前辈你多少容忍我一点啊。”
然后扒着房檐的止水探头探脑:“我能——”
“不能。”你没等他说完就拒绝,“在下面等我。”
其实他并不是想去你房间,你误会他了!止水心里挣扎着想解释——他还没说完话,但又因为你下的指令,只“噢”了一声,飞快地跳到转寝家院子的草坪。
你收拾完从家里出来之后,止水正蹲在池塘边上看鱼。因为隐私的问题,院子是拿远超一般高度的住宅围墙和植物围起来的。
止水将顺路买的包子递给你,你一摸,还是热的。
“在看什么?”
“这个。”
“池塘是以前我小时候要凿的,为了养金鱼。但转寝顾问说自己要养,就要自己照顾好,她不会帮我。”
你和他一起蹲了下来,原本盯着池塘一角的视线转移到你身上。
“别看我。”你咽下一口,“继续欣赏我的作品。”
止水乖乖转回去:“噢。”
“但是等池子凿好,我的鱼已经因为吃太多而撑死了。我在她没有发现之前买了第二只,第二只颜色更艳丽一点,我不知道她发现没有,也许发现了,但只是鱼而已。”
“她看着我把鱼放进池塘,说我做得很好。但过几天升温了,我怕鱼被热死,加了很多冰块进去。水温骤降,金鱼应激了,感染了水霉病,长白毛然后炸鳞,没多久也死了。”
你沉默了一下,指着层层波光下的第三条,“于是我捏了个假的。陶土做的鱼永远也不会出问题,所以也不用花精力,它不会死,所以就能一直保持活性。”
止水腹诽着你也太悲观了,到底是何种成长环境才会这样说。
你:“转寝顾问很满意。”
止水:“更瘆人了。”
你撇了撇嘴,“不是说她喜欢这个鱼,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她只是满意我这种做法。”这种看似找到了最优解的做法。
止水没有立刻接话,他在你絮絮叨叨的时候违背了你的意愿正在看你,此刻又重新看向池塘里的陶土鱼。
阳光穿过水面,打在涂了釉的鱼身上,可是僵硬的尾鳍、不会摆动的身躯,终究藏不住“假”的本质。
他不认可这种做法,养活鱼很麻烦,但这些麻烦在他看来比‘永远’更像活着。
可是他才没有傻到去反驳你。
于是侧过身,膝盖轻轻碰了碰你的膝盖,非常克制的亲近。
“陪我翘班摸鱼吧,我去给你抓活的。”
“不要。”你果断拒绝,“野外根本没有金鱼。”
止水被你戳穿常识漏洞,倒也不尴尬,反而弯了弯眼睛,眼尾弧度在阳光下软下来,指节敲了敲池塘边的石块,像是在开门。
“那能陪我——”
“不能。”
转寝小春喊你去火影楼上班。
“干嘛?给你还是谁端茶倒水啊?”
她不希望你闲下来,能够容忍你退出忍者序列,已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她仍盼着你离权力中心、离她再近一步,就算不当忍者,也有的是文书工作能交给你做。
“难道你的价值只剩端茶倒水?”转寝小春觉得你的说法是在讥讽她,前几天还让你自己想清楚以后,今天就像给你下了通牒一样去她身边报道。
“不想去。”
“你放弃了忍者身份——”
你不耐烦的打断了她,把早憋在心里的话抛了出去:“忍者是什么很好的身份吗?一个职业而已。”
她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翻倒,茶水浸湿了火影顾问的袖章:“放肆!忍者岂是你能轻贱的‘工作’?!这是木叶的荣耀,是历代先辈用尸骨垒砌的意志!你以为是否定一个职业?你是在否定整个村子的灵魂!那你现在就去慰灵碑前,对着宇智波镜、白牙和四代目的名字再说一遍!看看他们的英灵会不会原谅你这般亵渎!”
你还真去了。
宇智波镜、你妈队友,他牺牲的时候你的意识还很混沌,唯一打过照面的地方是照片,死后去了净土你都不好意思上去和人家搭话。这你咋说啊?叔叔你好,我亲了你孙子,可惜你死得早,不然你孙子就能和我一起当村二代了。
团藏就不敢指使他干这干那,更不会被我传染虫了。你在宇智波镜的名字前笑出了声,瞄两眼周围没别人,才灰溜溜的往四代那跑。跳过了旗木朔茂,因为他名字没上慰灵碑,你妈报菜名式的往外说死人名字时,显然忘记了这事,也许她潜意识觉得白牙是因为木叶而死?
偶遇卡卡西。怎么又是他。气氛真沉默,其实你和他也不熟。
“我听阿斯玛说你退出忍者序列了?”
“嗯,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已经没在做忍者了。”
卡卡西“啊”了一声,“我以为是你把护额戴在其他地方了。”
“已经还回去了。”
“唔。”
两个人继续不说话。
“我先走了。”“我还有事。”——你俩几乎同时开口。
“好的。”“先忙。”——又异口同声的接话。
如果旗木朔茂没死,卡卡西大概也算个村二代吧?但是师承关系也是一种继承方式,你妈妈就是正儿八经地从二代手中继承的管理职能。可旗木卡卡西的师父是四代。你沉默了,他的师父也死了。
如果当时亲的是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殉情了吧。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疲惫席卷了你,又很快的消失。虽然你还没干什么。其实你没有很想死,只是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
虫拥有抑制宿主负面情绪的能力,它会选择性摄取合成某种神经传导物质所需的酵素,宿主产生的所有负面情绪都会因虫而减轻。简单来讲,虫是以宿主的苦恼为食的。只靠日常生活的压力不够这些虫吃,所以才会因人而异患上各种强迫症。
强行杀虫只会让自己扛不住那么大体量的烦恼,最好的方法是学会和虫共生。
和虫共生。
如果要做到这点首先就要接受虫的存在,听取虫的喜好。
它要见宇智波止水。
真受不了。
拎着果篮,里头塞着蜜柑。和当时他第一次‘登门拜访’时是同一个款式。可宇智波族地门口的守卫将你拦了下来。
“我来拜访止水,听说他吃了生鱼片后一直不太舒服。”
“原来是你啊。”守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止水不在家哦,现在应该在警务队。”
你维持礼貌的致谢后,没有按照守卫预想的那样往警务队走,而是直接折返往木叶中心的方向走。
很难说明此刻的心情。
拎着果篮的手突然一颤——竹编的细刺扎进虎口,像被毒蜂蛰了一下。疼得突兀,却又恰到好处地让你从那些荒唐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来自止水族人的那句‘原来是你啊’还在耳边飘着,你低头看着血珠从伤口渗出,凝成一个小小的红点。这痛感很真实,比什么‘二十六岁和十六岁’的胡思乱想真实多了。你盯着那滴血,忽然想起之前止水脸上被你划出的伤口也是这样的颜色。
你又陷入到一阵自我唾弃中,哪里的血不都是一样的颜色吗。
果篮在手里晃了晃,几颗体积稍小的蜜柑不安分地滚动。
你转身往回走,不是因为守卫促狭的眼神,也不是因为虫的催促,只是突然觉得累了——累到懒得去管别人会怎么想,累到觉得就算被说闲话也无所谓了。
竹刺还扎在肉里,隐隐作痛。你故意没去拔它,让疼痛时刻提醒着你的不清醒。
“麻烦您指路。”你去他家门口等他。
止水甚至都等不到下班了才收拾东西,他卡着点早收好了,眼睛盯着时钟的秒针跳到12,立马就瞬身到窗边。
关系还不错的族人看他这样,故意坏笑着揶揄:“止水别走啊,去居酒屋喝点。”
“饶了我吧,今天真有事。”
年轻的警务队成员一边抱歉一边快马加鞭的跳窗。跃出窗框时带起一阵风,卷走了桌上未盖章的执勤表。他顾不上去捡,查克拉在足底凝聚,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六点的暮色里。
“这小子连着几天了?”楼上传来旁人抱怨的声音,可这些都跟已经跑远的止水无关了。
族人的调侃声被甩在身后,化作耳边模糊的杂音。风从领口灌进衣服内,膨胀着不安分的心跳。
他最近总这样急躁,被你传染的寄生虫给烦的。
先去了你常光顾的拉面店,你不在。问了菖蒲又没有见过你,她说你出门了,不知道去哪。又绕去你家确认,果然没人。他转头又去了书店、去了便利店,把你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
不会被你妈抓去哪里上班了,现在还没下班吧?
实在没辙了,他才慢慢悠悠地往族地走,眼睛东瞄西瞄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疑似你的行人,仍抱着点偶遇的期待。
一直到族地门口,他认命了,今天确实没可能见到你了。
值班的守卫和他打招呼,他兴致不佳地敷衍了过去。
“止水最近很忙?”鼬的声音从训练场边缘传来。
止水这才惊觉,自己已经盯着手里剑靶子发了太久呆。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要不要对练?不过今天不想开写轮眼。”
“眼睛不舒服?”
“大概是失恋哭的。”
止水故意拖长声调,如愿看到鼬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宇智波族地的路灯亮起来了,已经很晚了。
止水慢吞吞地往家走,还没进门发现灯亮着,忽然愣在原地。
寄生在脑里的虫开始敲鼓。
“止水,你出门没关灯吗?”
“鼬,你先回家吃饭吧…”他声音卡在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去。
“我刚刚说了是吃完才来训练场的。”
“那你回家逗佐助吧。”这句倒是很果断。
鼬无语地走了。
纸门被拉开时带起一阵风,但对止水脸上滚烫的绯红于事无补。
“门没锁。”你头也不抬地说,指尖捻过书页,“帮你看了两小时家。”
你坐在茶几前,手里捧着本止水没心思读完的《多情多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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