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花了几天的脚程到达了目的地,并且在雇主的招待下你和泉奈分居在由连廊相连的两个寝居,你们两只有一墙之隔,泉奈每天晚上都会说一些无聊的话来吸引你的注意力,你对他还是爱答不理的。
他被你弄得有点烦躁,但他也不知道除了和你说话还能干什么,他已经把自己从小到大的辉煌战绩、获得的夸耀全部告诉你了,但是你要么是‘嗯’,要么是‘哦’,要么是‘啊’。
只有在说‘哥哥以前带我……’的时候你才会‘哇’。
挫败感往往伴随着恼羞成怒,他觉得你再这样对他,就显得你有点不知好歹了。
这天晚上他说要和你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从月亮上看下来,你们所在的院落,像一个被夜色磨损的‘旧’字。
那一竖是空寂的连廊,两侧的‘口’是你们各自的寝居,中间的墙体如同刀刃,将你两一分为二。
你推开了朝向庭院的门,他也推开了他的。
两扇门各自半敞,像两片欲言又止的唇。
看不见彼此,却共享同一片夜色。惊鹿在小池塘里一惊一乍的响着,竹筒敲打着撞石,像是某种聒噪的计时器,记录着这场对峙的每一秒流逝。
你躺在寝居上的影子静如死水。房间里也没有亮灯,只有月光照在你面无表情的脸上。
他却在桌上点了蜡烛,第二个光源将他的影子投射在障子门上,影子离你倒是比他本人要近。
泉奈按捺不住,率先开口。
“我觉得你对我有种克制。”
因为这次你两的门都半开着,听着比以前隔着一道墙的要更清楚,他的语气还能通过你两共用的一条连廊穿过来。
你反应平平,“克制什么?”
他:“感觉你在克制自己不爱上我。”
你短促地笑了一声,“嗯,你说得对。”
泉奈的呼吸声似乎顿了一下,随即他继续道:“有虫的话应该对彼此之间存在亲近的好感才对,你一直在故意排斥我。”
“如果只是因为虫而在一起,”你终于侧过头,尽管看不见他,目光却穿过墙面:“那你和被寄生的野兽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回答轻飘飘的,甚至带着点理直气壮:“没有区别啊。”
“……?”
“为什么要有区别啊?野兽是为了这些事才活下来,人也是为了这些事活下来的吧?”
你几乎要被他气笑了,明明长了一张看看起来读了很多书的脸,却分不清人类和野兽的区别。
“野□□配完就会各奔东西。”
房檐跑过一只夜会完的猫,它在你视野里停留片刻舔了舔爪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色里。
“但人会用一生证明——这玩意控制不了这里。”你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衣服的夹层里有两张你收好的纸。
“哪里?”他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我看不到,是心吗?”
你没回他。
泉奈看到有只猫过来,从瓦片的缝隙里抓着什么——是老鼠。
他忽然换了个方向进攻。
“那你说野兽为什么要对抗本能?”泉奈说道。“它饿着肚子思考‘该不该吃’才是找死吧。”
“所以你觉得爱情和捕食一样?”你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所以你前后表现的才会如此不一?就像捕食者诱杀猎物一样。”
泉奈:……是谁说我前后不一?你吗?他无语但是装作略显紧张的问到,“没有啊老师,我态度上没有什么区别吧。”
你拿出力证:“前期说自己读后感是男人不专一很可耻,后期又自荐‘我可以给你爱’的人是你吧?”你话锋一转,“难道是在骗人?就像你起初你用假名和假脸一样。”
你知道他想反驳——想说你当初也是伪装成温顺的模样接近他,想说你比他更擅长骗人。但他忍住了,因为他清楚,互相揭短只会让这场对话变成无意义的争吵。
但你没料到他决定诡辩。
“老师,我没有骗人——我只说了男人不专一很可耻。”他甚至又找补的叫回你老师。
你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他艰难的咽下唾液,给自己做了极大的心理建设后开口。
“我没有说不专一的女人可耻。”
“哈哈哈哈哈哈——”你笑得好崩溃,肩膀直抖,最后受不了似的捶着自己的胸口。
这时突然共情了一些昏君。那些明明知道手底下的人在说胡话但是还是把自己哄得很开心——他能有这份心就可以了。
你摇着头笑,真的笑得很无奈,没想到他会这么好笑,也没想到斑的弟弟为了接近自己能做到这个程度,就算是虫的影响,也觉得很好笑。
是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吗?如果不是的话你真的不敢告诉斑——你弟弟变成这样都是寄生虫害得。
想到斑你的笑意就收敛了一点。
“我原谅你一点了。”
你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但语气里带着几分恶劣的愉悦,
“以后我还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也要记住你说的这话——不专一的女人不可耻。”
他立刻给自己的话打补丁:“我只是说‘我没说不专一的女人可耻’,”
又仿佛是在替、未来某个要插足别人感情的可怜男人而感到同情。他悲天悯人道:“当第三者已经够痛苦了,别让其他男人再来承受这个痛苦了。”
你又笑得不行了,但你又意识到这样可能会吵着别人休息,又将自己的头闷在枕头里,当你想继续笑时嘴上的弧度却变得怎么都抬不起来。
好吧,其实也不是很好笑。
“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泉奈惊讶于你笑声停止的如此之快,一时之间他也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了,只能去看自己列出来的几条‘你的罪状’。
“还有——我是因为你的原因才被迫感染虫的,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你打断了他,“没人拿刀逼着你看我的书。”
“是你没尽到告知义务!”他急急反驳,又强作镇定地继续宣读他的判决。“作为补偿,你至少应该保证每天一个吻,这样才能把寄生虫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你:……
在他染虫几天后你才想起来关心他的症状:“什么副作用?”
他回绝:“不告诉你。”
“少开写轮眼不就行了。”你随口说。
他顿时语塞,半晌才传来一声:“噢……”
枕头上传来你含糊的轻笑:“你真好猜。”
有点困了,你没管他那边还要说什么,你直接闭上眼睡了。
是在和我调情吗?
泉奈不好意思的抱着膝盖在那里自说自话半天得不到你的任何回应,是‘嗯、哦、啊’的语气词都消失了。
他以为自己够聪明的了,没想到你更胜一筹。他不愿告诉你虫的副作用会削弱战力。前几天还在你面前吹嘘,这显得他很自大又被打脸一样。
看来你足够了解他了……所以才能猜到他。那自己这几天一直絮絮叨叨看来是有效果的。
他把下巴磕在交叉于膝盖上方的手臂上,突兀的张嘴咬起自己的皮肉。
他可没说谎,当第三者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明明他也不想这样的……
人生第一段恋爱就如此不堪,都是你的错。是你毁了他本该纯粹的感情。那明明是他原谅你才对,你刚刚居然敢说‘我原谅你一点了’,他哪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啊?
莫名其妙,神经,无礼,自大。
或者还是去找人打探你——另一个虫的感染者的消息,然后杀掉。
当寡妇的新丈夫可比当第三者伟大多了。
但你怎么一直不回他?
他咬着自己肉的牙齿离开胳膊,用潜入暗杀目标家的动静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墙上。
你肯定是睡着了。
刚刚你没有否决自己的‘一天一亲’吧?
第二天。
命运留给泉奈的考验就降临了。
“你要出轨?”
房间里端坐着的少女一脸严肃,“是的。”
你握住她暗自颤抖的手,“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
少女震惊的“诶?”了一声,“老师,我还没讲为什么我要出轨呢。”
你捏了捏她的手,“无关紧要。”
泉奈突兀的插进你们的对话,“我想听。”
少女——你们的雇主、未来的世子正妻,玉姬,在你们之间来回转移着视线。
你伸出一只手温柔的将她通红的脸颊贴住。
“不用管他,他不会泄密。你直接说,我需要帮你做什么。”
泉奈声音大了一度:“我要听!”
大有一副她不讲,他就马上告知天下的威胁。
玉姬是个非常善良且容忍的女人,她还是决定把所有事情告诉你们。她未来的丈夫是勉强可以算青梅竹马的世子,但是她不喜欢他,觉得他又愚笨无能又相貌丑陋,可两个人却因为利益捆绑在一起。本来想后半辈子就这么凑合得了,她扮演完美的妻子,忍受一个不喜欢的丈夫——直到她爱上了他的侍卫……
泉奈明白了:“我帮你杀了世子。”
你:“她还没讲完。”
玉姬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并不是想要他死……因为就算他死了我也会被逼着嫁给下一个我不爱的男人。”
她看着你坚定的说,“有一个愚笨无能的老公比没有要强得多。”
泉奈:“不见得——”
你:“没人在和你说话。”
玉姬朝泉奈解释:“主要是他死了我就不方便出轨了。”
泉奈的手撑着下巴,一个瞬身跑过来和你坐在一起。
“我可以帮你。”他看着玉姬眼中倒映的自己,“你要我们怎么做?”
惊鹿的竹筒第二次叩响时,茶杯与案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玉姬轻轻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你。
“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有人在这两天里扮演‘我’,维持正常的起居、用膳……让所有人都以为我还在府中,就够了,其他的我都打点好了。”
她的视线从你脸上滑过,然后,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泉奈身上。
你也没说话,只是跟着她一起,将目光转向了泉奈。
泉奈他正盯着玉姬那层层叠叠的十二单衣发呆,脑子里还在不着边际地想着——
你穿这种衣服会是什么样子?说真的这个穿起来会有点费劲。你们又要瞒着别人,那不是只有他能帮你穿?怎么进展这么快?
他忽然察觉到两道视线正直直地钉在他身上。
“……什么意思?”
他回过神来,目光在你和玉姬之间来回扫了一圈,眉头缓缓皱起。
玉姬微笑:“您很合适。”
你点头:“嗯,很合适。”
泉奈:……?
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秒,随后猛地抬头,黑发随着动作扫过颈侧。瞳孔微微放大:“等等,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我……”
玉姬已经站起身,轻抚衣袖,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尺寸应该差不多,只是腰带可能需要调整。”
泉奈皱眉怒斥:“怎么没有人问过我的意愿?”
此时你向前环住他的腰,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到极限。这还是你自那天以后第一次主动接近他。
“稍微大这么多就行了。剩下的我再看看。”
你朝玉姬比划了一个尺寸,她点头后就离开了,将这个房间留给你和泉奈。
丈量尺寸的手指离开后,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里衣。
你真是手段了得……
你看着关上的门,确定没人会来打扰你们后,朝着不想配合的泉奈说,“你刚刚不是挺乐意帮忙的吗?”
泉奈猛地抬头,发现你正在理着一条绯红色腰带,如果此时再不说点什么这个就要出现在他身上了:“可是在你面前穿女装——”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简直像在承认什么。
你把腰带随意甩在矮几上,这个动作暴露出你的不爽。
“女人还没觉得男人穿女装恶心,你反而还嫌弃上了。”
泉奈的指甲陷进了掌心,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突然站起来,动作太急带倒了身后的屏风。
你一边抵住差点砸地的屏风,看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又嫌弃的开口,“你当忍者的时候没有伪装成女人过吗?就只有战场上粗暴的厮杀吗?”
“不,我以前是扮演过女人,但是在你面前穿女装还是太——”
“怕我觉得恶心?不会。”你突然凑近,近到能数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你是为了帮助妇女享受和追求爱的权利才穿的。”
指尖掠过他紧绷的下颌线,“你算好人。”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夸他。但总感觉这种夸奖中暗含你的嘲讽。
泉奈咬牙,眼中的勾玉慢慢浮现:“你在嘲讽我?”
你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但手上动作没停——扯开他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还未痊愈的伤疤。
“是你先觉得穿女装是对你的侮辱的。写轮眼关掉。”你又突兀的评价起他的□□,“锁骨不错。”指尖掠过他敞开的领口,“就是喉结有点明显。”指甲有意无意刮过那道凸起。
泉奈的呼吸停滞了,你怎么能这么大胆的。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立马抓住你的手腕,体温高得吓人:“我没有觉得侮辱!只是有点羞耻!”他自动跳过了你对他的点评。
“那我穿男装呢?”你突然打断他,目测完了肩宽你感觉问题不大,应该塞得下,于是松开了拽着衣领的手。
“其实颈部线条也还可以,就是表情太凶了。”你又开口,不知道是在问他什么:“你会觉得羞耻吗?”
泉奈明显卡壳了:“什么羞耻?……穿我的吗?”
他一个眨眼的功夫关上了写轮眼。
你翻了个白眼,又开始盯他的五官:“不考虑是谁的,就普通的男装。”
他侧过头躲避你的视线,红着脸摇头,但手一直没松开:“不会。”
“那为什么你穿女装就羞耻?”
你任由他握着,感觉到脉搏在他掌心跳动。
“让我穿女装不是不行——”他咬牙,耳尖微微发红,“但为什么非要在你面前?”
你直视他:“你觉得难堪?这种难堪从何而来?”
并且抽走被他抓住的手腕。
“……这还用问?”泉奈压低声音,刚刚红着脸低头时才发现自己此刻有点凌乱,他整理衣襟的手指发抖,“你明知道我对你——”
“对我什么?”你故意打断他,“你是不是怕我觉得你穿女装不好看?”
泉奈完全被你带着绕着走了,“不可能!”
你转而捻着袖口,拿起衣服在他身上比划:“难堪的源头是什么?是恐惧被认作女性?还是恐惧被认作不够男性?”
差不多了。
你拿起梳子准备给他梳头了。“你头发披下来的话确实有点阴柔。”
“够了!”他一把抢过,耳根红得滴血。
你突然伸手拽他的发绳,瞬间黑发散落。“证明你羞耻的不是衣物——”指尖掠过他骤然僵硬的颈线,“是恐惧被当作弱者。”
你“啊”的顿悟,得出结论:“你觉得女人是弱者。”
泉奈的瞳孔急速颤抖着,三勾玉的写轮眼又冒了出来。
你观察到他的喉结滚动,下唇被咬出一道泛白的齿痕。
你猜他此刻必定思考着如何反驳你。
你毫无预兆地抬腿,趁着他分神踢中他的膝盖,力道不大就是了,泉奈猝不及防,身体本能地前倾,在他弯腰的瞬间又打向他的肚子。
他没想到你会动手。这一击打得他几乎窒息,膝盖砸在榻榻米上时,你听见了牙齿相磕的脆响。
他跪伏在你面前,惨白的脸正对着你的腹部,冷汗顺着鼻梁滑落,在下颌凝成摇摇欲坠的水光。黑发凌乱地黏在颈侧两边,露出一截因疼痛而绷紧的脖颈——这比刚刚看起来好看多了。
你转而拽着他的额后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他疼得眼眶发红,三勾玉在湿润的瞳孔中疯狂旋转。呼吸又急又乱,唇色褪得几乎透明。
看来他被你打的很疼。
“疼吗?”你俯身,拇指重重碾过他咬破的下唇,粗鲁的将他的血珠涂抹完整个唇面,
“但不及你母亲生你时万分之一吧?”
指甲又撬开他闭合的齿关,唾液与血丝在你指腹拉出几丝浊线,温热的吐息扑在食指的指节。
你又自说自话喃喃道:
“这才是我一直不想生孩子的原因啊,万一是个学不会体谅母亲的男孩怎么办?”
可如果是止水的话应该会教好他吧……
你伤心了一秒,继续将游离的思绪收回,认真开始扮演起宇智波泉奈的教导老师这个角色。
指甲划过上颚软肉的瞬间,他的蝴蝶骨被吓得展开,背真的很薄……斑怎么喂的。
“你既然管我叫老师——”当指腹抵在舌头上时,这触感终于让你体验到久违的兴奋,“那让老师来教你点常识。”
黏腻的水声随着你搅动的动作在寂静的和室里异常清晰。
你另一只手贴在他喉结上,掌心盖在滚动软骨的瞬间热汗就黏了上来。
真是不知羞耻的男人……
“咔”的一声响,你利落地卸掉他的下颌——这个手法还是斑教你的。
泉奈的眼睛瞬间睁大,勾玉狂抖,视线却在剧痛中无法聚焦。他的样子成功取悦到了你,于是开口时带着掩盖不住的笑意。
“你是从‘弱者’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泉奈此刻像个不能控制自己的婴儿,透明的涎水像那天洞口融化的冰棱,从他无法闭合的唇角连绵不断地坠落在榻榻米上,很快积成一小片羞耻的水洼。
他整个人呆掉了看着你。
快感像闪电般刺穿你的脊髓。
你好爽——头皮发麻的爽。
在这个封建牢笼里,你终于艰难撕开道鲜血淋漓的裂缝,迎来了自己的一小步胜利。
这是对整个性别压迫体系的大仇当报,不,夸张了,大仇小报。
又或者此刻你只是在单纯享受支配男性的颤栗。
虽然是通过对你有好感的小男孩身上释放所有恶意的方式——唉,没人让他招惹你的,你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失控的寡妇。
眼下你不想思考,不用分辨,无所谓,你只是把他在未来即将带给你的伤害提前还给他。
如果有什么机器能够检测你此刻的大脑皮层,不,你有虫,你忘了,你的虫足以说明一切。
介于他此刻没办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下巴,你决定帮他配合你完成一个单方面掠夺的吻。这是他主动说的要‘一日一吻’,你仁慈的给了,想必他的虫也很乐意的接收。
当他失焦的瞳孔倒映出你贴近的脸时,被动承受的喉音让你想起被母猫叼住后颈的幼崽,那种既脆弱又温顺的呜咽。
唇舌从他的门户大开的口腔中离开——
你又想到了斑,他一定是见过泉奈真正的婴儿时期才觉得他可爱。但其实现在也不错。
不过还是别被他知道得好,你还是有点怕他,他现在和你可不认识。
你笑着用手背擦过他湿漉漉的下巴,这是你和泉奈认识以来给他的第一个好脸色:“你哥哥一定很久没见到过你这个样子了。”
泉奈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在被你重新接回下颌的瞬间,吐出一句……他在说什么?
他:“………”
你凑近了点,“我不会读唇语。”
你的耐心只够重复一次。
他:“现在——你不和他离婚、说不过去了……”
“我丈夫不会同意的。”
泉奈的动作顿住了。他原本正低头整理袖口,手指还捏着那截被你扯松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现在他抬起头,瞳孔在昏暗的室内收缩,三勾玉无声浮现,又迅速隐去。
现在你心情很好,你甚至还颇有闲心的盘腿坐在地上等着他的愤怒。
等着他像之前那样咬牙切齿地质问你,然后你还可以耐着性子和他解释。
甚至做好了被他反手按在榻榻米上的准备,就算那样你也会包容他.
——但他只是沉默地看了你一会儿,然后突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纸门在他身后合上,发出一声轻响。
暴戾的海潮褪去后岸上就留你一个人。
留你一个人在和室内自省……?
他的反应出乎你的意料,难道你真的做的有点过了?
用暴力推翻暴力只会形成新压迫,但是像他这种信奉弱肉强食的社会达尔文,不拿暴力镇压是不会认可你的,这里的暴力不仅仅是说肢体行为,还有思想的强制植入。
‘思想的强制植入’不是说教,而是一种比肢体暴力更彻底的表现。你不只是打他,而是用羞辱、生理控制、物化身体的权力游戏,让他从身体到精神都感到被凌辱。
你隐约感觉自己在享受这个过程。
因为你实在不想融入到同男人一齐工作的环境,那就只有在两性关系里夺回主导权——但问题在于,你夺权的方式,正是你所憎恨的那套逻辑。
你的后悔不是不该用暴力,而是你的执行只是另一种暴政——你批判泉奈‘觉得女人是弱者’,但你对待他的方式,恰恰是把他认定成必须要驯服的弱者。
你坐在原地,缓缓摊开自己的掌心。
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点暗红的血渍,是他被你撬开齿关时咬破的唇。你想起他被迫仰起头的样子,下颌脱臼的关节发出细微的声音,唾液顺着无法闭合的唇角滑落,这或许是他在你这里失权的隐喻。
——可他生气的点,好像不是你对他做的事。
而是你拒绝了他?
你忽然觉得荒谬。卸了他的下巴,踢他的膝盖,用最羞辱的方式让他跪在你面前,可他愤怒的却是你‘不肯离婚’,是这样吗?
虽然他不知道你丈夫已经死了——又或者还没出生,无所谓,对他来说都一样。就像他也不知道未来你们还是会结婚一样,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结的,但确实是事实。
也许这个时代没有木叶,你和宇智波的结合并不是什么难事。
夜色渐深时,你终于去找他验证。
泉奈坐在他寝居前的廊下,手里拿着玉姬送过来的慰问,几个你觉得有些腻的甜点,他应该是把你的那份也吃了,有一份的盒子已经空了,另一份还剩小半。
听到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只是自己咀嚼着软糯的饼皮。
你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他的黑发束得比平时松散,有几缕垂在颈后——那是白天被你拽着头发强迫他抬头时扯散的发绳。
“白天的事……”你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平稳。
“哪一件?”他打断你,终于转过头,嘴角挂着一丝讥诮的笑,“是踢我的那脚,打我的肚子,还是卸我下巴的那一下?”
“都有。”你顿了顿,“还有试图用精神上——”
“精神上的什么?”他打断你,突然笑了,“想逼我承认什么?觉得女人是弱者?可我已经认可了女人并不弱小,也知道小瞧女人是错的。”
“倒是你,现在确是在小瞧我。你居然觉得我会因为那点疼痛怨你?”他站起身,发尾在空中转了一圈,月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几乎笼罩住你。
“你真正应该道歉的是明明对我有感觉,却非要守着那个现在根本不在你身边的‘丈夫’。”
……唉你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本来准备好的一点愧疚情绪也因为他的控诉被整的七零八落。
他表现出来的片刻服从来不是屈服。
当你用暴力让他跪下时,他想的不是‘你在羞辱我’,而是‘你们在近距离接触’。用指甲划过他的喉结,用膝盖顶进他的胃部,用最恶劣的方式对待他时他反而觉得这是你愿意靠近他的证明。
要比你不理他好接受的多。
“你还想让我承认什么?”他向前一步,足尖几乎和你相抵,“虽然感觉你对我有误解。不过我们可以省去不用那么麻烦的相处细节。”
月光下,他的眼睛像某种夜行动物,蛰伏起锐利。
“只要你说,我就会服从——前提是,你和他离婚,和我在一起。”
这不是驯服,而是一场扭曲的交易。
你可以用暴力让他流血流泪,可以用羞辱让他颤抖窒息,但你永远无法用这些手段让他理解你。
因为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理解。
他只要你。
好畸形,他肯定没有过正常的恋爱。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幸运。
第二天清晨,你推开书房的门,泉奈已经坐在那里。
他换了一身寻常的浅色和服,十二单衣毕竟只是贵女在正式场合的装束,他倒还不至于为了孔雀开屏疯到那种程度。
但腰带系得松松垮垮的,露出锁骨下方还未消退的淤青——那是你昨天按出来的吗?
晨光照在他身上,给他披了件虚假的柔纱。
“早啊,老师。”他冲你微笑,手指抚过腰带上的褶皱,“今天想‘教导’我什么?”
你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头痛。已经预料到这段关系在未来几年你会有多疲于应付了。
如果你少点道德感就好了。
“用变身术就可以了。”你最终说道,放弃了给他化妆的打算,那只会让他更兴奋。
泉奈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你说话怎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埋怨道,“你昨天晚上明明还笑了。”
你:“你在做梦吧?”
泉奈手指拖着下巴,“是你昨晚上又暗下决心发誓不会爱上我吗——”
他不解的看着你,你们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接受虫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你看我就适应良好。而且你已经适应过一次了,应该更有经验才对。”
你不耐烦的指出他消极怠工,“快点变成玉姬的样子吧,要吃饭了。”
他指出你用词的不当:“是用膳——你真是半吊子。”他嘟囔着,“只会教女人看工口小说的骗子老师。”
“那种程度根本就不算工口。”
泉奈的表情微妙地凝固了一瞬,像是被你的直白噎住,又像是隐秘的好奇被挑动。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你还看过更——”
你懒得解释,直接掏出那本《死鬼老公死而复生》书页边缘已经泛黄卷曲,显然被翻过无数次。
“你快点变成玉姬的样子,我们去吃饭,然后我把这本给你看。”
应付完一顿,你和泉奈都待在在玉姬的寝居里,这是她的安排。
泉奈脱得只剩里衣,端坐在案前,一页一页翻着那本书。他想等要出去见人了再换上玉姬的衣服。不然读起书来袖子很麻烦,老是卷到书角。
近半个小时过去他看得津津有味,但每到某些段落,他会突然合上书,深吸一口气,像是被烫到一样,等心跳平复了再继续。
你没管他,低头在纸上填着数独,但他的动静实在太大,什么书页猛地合上的声音、短促的吸气声、甚至偶尔一声低低的‘啊!’。
一次你又被他打断,不耐烦的朝他看去。他正把书紧紧按在胸口,眼神飘忽,见你望过来,又强作镇定地与你对视。
“你到底看不看的?觉得不好看就还给我。”
“好看是好看……”他的声音有些发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但就是感觉我也能写。”
你:“哈哈。”
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随后恼怒的看着你,“你在怀疑我?我和歌写得很好的。”
你拖长语调:“你应该读过《源氏物语》吧?”
他翻了个白眼:“我难道是文盲吗?”
“那你为什么在看到一些描述的时候还会觉得工口?”你指了指他手里的书,“明明源氏物语里的描述也不少吧。”
“你在说什么啊?那种隐晦的形容和你这种——”他举起手上的书,纸张哗啦作响的抗议,“这种直白大胆的描述能是一回事吗?”
你沉思,七八十年的时间间隔,在表达手法上的差异不仅体现在喜欢用意识流……甚至连告白都要整得弯弯绕绕的。
那种直击心灵简单质朴的‘我爱你’式表达确实会让战国老古董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开始挑起这本书的毛病。
“如果让我来写,”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这种话根本不需要重复。”
“嗯嗯——”你敷衍着他继续玩着自己的数独。
“在临终前说一次,在重生时说一次。”他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两次都是真心的,这就够了。每次都在床上才说显得很不真诚……”
“那你写啊。”你把笔往纸上一扔,木质笔杆在案几上滚了半圈,“我去透透气。”
起身时带起的风掀动泉奈摊开的书页,哗啦啦翻到最后一章。
你拉开门,室外的空气也没清新到哪去。你想走远点,但是走远了书就会从他手中消失。
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细响,是泉奈在找自己读到哪一页了。
你没好气的坐在廊间,不想书消失后又被泉奈怨念。
结束了一天的伪装。
宇智波泉奈喊你帮他脱衣服。
“你系得真的很勒啊这个。”他扒拉着腰带,“我感觉晚上因为这个没吃饱。”
你沉默的帮他拆开腰带的蝴蝶结,捏住垂落的腰带一端,单手从他腰上环绕一圈,丝缎从指缝间流过被你抓住。
要解开这缠了七八层的腰带,按理说该环过他腰际反复几次——这个认知让你立即松开了手。
“转过来。”你改用单手按住他肩膀,试图让他顺时针旋转。
布料刚松开半圈,他突然逆着你的力道往回转,让你指节猝不及防擦过他凸起的两道锁骨。原本垂落的绸缎又歪歪斜斜缠了回去,像条耍赖的蛇重新盘上树干。
“转反了。”你看着被他故意搅乱的杰作皱眉。
“故意的。”他仰着下巴看你。
这时候你倒希望他装回你们在山洞里他给你兔肉的样子,虽然都一样听不懂人话,但好歹还不算折腾。
于是你们变成了一场荒唐的拉锯战。你每解开一圈,他就故意转回去半圈。贵女服饰的腰带在反复纠缠中越来越乱,最后变成个丑结卡在腰侧。
“你知道这料子多贵吗?”你戳了戳那个丑结,“我得在玉姬这多待一个月才赔得起。”
这回泉奈才开始扯那个结试图解开,但他那个视野看不太见,他又求助的望向你。
你这才在他不再干扰的情况下处理起腰带——烦人得很,这才只是帮他脱衣服的第一步。
好在这次他还算配合。你回到左手拉住一端,右手扳动他的肩的动作,他听话自转。
此时腰上裹了几层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一沓一沓的叠落下来,像这个时代不存在的千层雪糕。
泉奈又抬手,你帮他剥下绯红色的袿衣,但他突然抓住你的手腕。
“我说,”他凑近你耳畔,温热的吐息里带着不甘,“真的很饿啊。”
你推开他,帮他脱衣服已是仁慈。
利落地将袿衣甩向衣架,丝绸在在空中按着抛物线落在架子上。泉奈啧了一声,只穿着单薄里衣就快步过去,仔细抚平每一道褶皱。
“对待衣物要像对待刀剑一样。”他背对着你整理衣襟,声音闷闷的,“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没吃饱就少说点话吧。”
你收拾起寝具,将被褥铺在榻榻米上,毕竟泉奈本来是可以不帮玉姬的,这些事你也能做的事就别让他来了,如果不是他刚刚一直在和你撒娇式的暗示自己没吃饱,你就自己架衣服了。
“你怎么老这么变幻无常的,下午看书的时候明明还很正常。”
他的声音从你背后不远处的衣架那边传来,“虽说恋爱中的女人都这样,但你有点频繁了。”
他眼中的正常是什么样?拆他下巴叫正常,说他写不出来东西叫正常,现在喊他少说点话就被归为不正常了吗?
而且他又开始对你洗脑说你们在恋爱了。
在谈判甚至审讯的时候,这种自我实现式预言其实很常见。形成逻辑是先产生预期,然后行为果然受到预期影响,那他人的回应导致预期被证实。在审讯室和谈判桌上屡试不爽的手段,被他笨拙地搬进日常生活,并且还用在你身上,如果你着了他的道,那你就真的会去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恋爱,反正总能找到些他觉得足够证明的东西。
这招你早就参透了,所以他的洗脑显得相当简单粗暴小儿科。你甚至可以教他这里怎么暗示会更好,但你才不要。
“恋爱?”你将被褥狠狠抖开,棉布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啪响,“你管这叫恋爱?”
泉奈指尖停在衣带最后一处褶皱上,闻言手指微微一顿。
“不然呢?”他突然转身,衣摆带起一阵松香气息朝你袭来,“你见过我亲其他人?让别人卸我下巴?”他一步步逼近,
“还是说你觉得非要像你下午给的那本书那样才叫恋爱?”
泉奈直接躺在刚铺好的被褥上,“那来吧。”
……
纸门将夜色滤成朦胧的靛青,却到底没能完全阻隔,屋内仅有的两盏小灯吐着昏黄的暖光,两种颜色在泉奈仰卧的身躯上交融。靛青起伏在腰腹,澄黄则停留在胸膛的微薄曲线上。
他单薄的里衣襟口松散,顺着往里看去能窥见锁骨下方尚未痊愈的伤疤,锯齿状的疤痕在光晕里泛着淡粉色,像被咬了一半的草莓麻薯横截面,因为边缘还带着白色糖霜样的细碎结痂。
你看着躺着的他,沉默半晌,声音比想象中干涩。
“我觉得你真的很怪异。”
泉奈:“是心意相通吗?我也是如此看你的。”
你不自证:“你虽然看书的时候经常面红耳赤,因为一些情节动不动就大惊失色的样子,但你行为上倒是如此的急色。”
他拿来就用:“你虽然看的书都是大胆直白,但行为处事却畏畏缩缩的,昨天亲了我今天又推开我。你才怪异。”
麻了。
那个吻其实比起什么情欲的表达,更像一种征服的宣告。类似于绝育后的犬类也会出现骑乘行为……你不太想这么形容自己,好像你和兽类没有区别,但找不到更贴切的。其实他现在这么胆大的躺在床上,也不过是料定你不会对他出手就是了。
你无奈的向他解释:“那本书上虽然这么做了,可他们是夫妻吧。”
“偷情的可以做。”他牵起你压在被褥上的手。
“也没有人在和你偷情。”你抽回。
泉奈撇了撇嘴,开口反驳道:“有。也许你主观上并不想和我偷情,但客观上事实已经成立,我就是被你害得成为了偷情的共犯。”
你:“……”
他看到你不说话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继续喋喋不休的输出。
“难道你觉得没有做这种事——就不算偷情了吗?只要没有发生两个人赤裸相对就不算出轨吗?干了道德败坏的事却又不敢承认,我知道了,你是那种觉得精神出轨医生的阿米并不算出轨的女人——”
他提到最近很火的那本《多情多恨》。
“够了!”你瞬间暴怒,生气到只用单手就揪起他的襟口,将他的上半身从被褥上拎起来。
那瞬间你大开大合的手用指甲把他才结了痂的伤疤又刮掉,他疼到嘶了一下,眼角因疼痛抽搐,右眼不自觉地眯起,却依然固执地睁着左眼。
血又渗了出来。这伤口还是当时护送你来这的途中,遇到千手扉间,他也在做任务,当时多半是以为你是泉奈的什么帮手,而他遮遮掩掩的原因是和自己的任务相冲。
所以这还是为挡住千手扉间的那下蹭伤的。
你松手,他又坠落。
跌到并不算厚的被褥上,后脑撞击榻榻米时发出沉闷的声响。这阵钝痛来得恰到好处,竟让他暂时忘却了锁骨处愈合的疤被你重新撕裂的刺痛。
手指本能地探向脑后,指腹以忍者特有的精准力道按压检查着可能存在的肿块。明明这种程度的碰撞根本不会留下什么伤肿,可他还是固执地摸索着。这里没人帮他顾及着他看不见的地方,检查他有没有伤口,只有他自己能安抚自己。
泉奈:“我真的被你弄得很痛。”
你差点落泪,心像漂浮在水面被人拎起——又重重地按进更深的水里,这瞬间的水压把你往回忆的痛楚里挤。
“痛楚也是恋情的一部分。”你囫囵吞咽下情绪,“好好品尝吧,至少没有人会打扰你。”
你离开了这里。
泉奈侧过身背对着门,也就是你离开的身影,视线停留在你刚刚待过的那小块榻榻米上。关上门的瞬间灯火被你阖门而产生的气流熄灭。此时房间只留下靛青色。
他掌纹贴合在你离开的地方,障子门上的一格格条纹通过月光,将格纹的阴影印在他的手背上。
眼泪从左眼流落到右眼,又跟着右眼眼尾处的水珠汇合,两滴汇成一颗。最后贴着肌肤滑落到白色的垫褥,啪嗒的砸成小水花,像他小时候在白纸上胡乱下笔画的画。
‘我只是想让你亲我。’
他在心里对你说。
本来他想的是,你肯定不会在这里就对他做什么,他提出一个你难以满足的要求,再开口说出一个更好满足——而且你已经做过一次的要求,这样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他想要的,并且你还会觉得他真是体谅你。
只是在中途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你的暴怒打断——是哪里惹得你又生气了。
真是想不通,也许是自己还不够聪明才会被你伤到掉眼泪。
他可以去告状,他可以去告诉大家你是个坏人,你害得他掉眼泪,你害得一个初恋都没有过的纯情少男第一段恋情就陷入畸形的情感旋涡,甚至你还想把他踢出去,可你们明明都有虫,这怎么踢得出去。
这瞬间他甚至自暴自弃的想,把你杀死再和你一起殉情算了,至少你死前还和他在一起,而不是和某个不知道在哪的第三个人——不过只有一瞬间,他并不想因为这种事去死。
他真是理解不了那个人。得了虫以后他只想和你黏在一起,为什么能有人允许另一半离开自己那么久的。
‘他肯定是因为虫才被迫和你在一起的。’泉奈咬着牙恶狠狠的揣测,‘真是不识好赖的傻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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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现代IF番外:
止水好开心,他今天醒来后你居然还没走。
侧着睡就这点好,一睁眼就能看到你,而你也在温柔的注视他。
“为什么?”他嘶哑的嗓音开口,指腹摩挲着你的嘴唇,“因为今天是520?”
你刚被调到另外一个分部,办公位置离你原本给止水购置的这套房产很远。如果想正常卡点到公司得比止水早半个小时起床。
他前几天还执意和你同时起床,被你以青少年睡眠时间不足会影响发育强行停止了。
“我请了半天的假。”你左手抚摸着止水的脸,另一只手却在止水的脑袋后盲打。
【你:请半天假。】
【斑:1】
居然秒回,怎么起那么早?他家离公司那么近——
【泉奈:你搞什么?】
这对兄弟是睡在一起吗?为什么前脚给斑发的消息、后脚泉奈就知道自己醒了。
止水没睡醒一样拿头抵在你的颈窝,这个距离让你把手机又可以拿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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