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雄竞选》
而且,陈定斌这次回来,可不只是发家致富这么简单,他还有个更宏大的目标,那就是竞选村主任。
这次村里改选,上了年纪的老村长陈联义,也就是陈胜的爷爷,肯定要退居二线了,所以很多人便瞄上了这个即将腾出的空缺。作为村里年轻才俊的代表人物,陈定斌对于这次选举是志在必得,他的主要对手,则是大力的五爸,前文说过的陈定康。
要说陈定康,也属于年轻一辈中比较突出的,有着很好的钢筋绑扎和安装的手艺,之前还经营过村里的油坊,这些年通过打工赚了不少钱,商场里打拼这么多年,手里有了几个闲钱后,自然想着从政了。
其他本想参选的村民,看到如此强劲的两个人,也就识趣的退出了。
为了竞选这个村里的一把手,两人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陈定斌承诺当选后,综合考虑村里的土地情况,带领大家养奶牛,种果树,以生态产业发家致富,陈定康则是承诺将村里几块值钱的地卖给砖厂,所得用来给大家分钱。
执政纲领发布之后,就是争取群众的支持了,俗称拉选票,定斌过年时请村们看戏,算是提前开始造势,村里评价褒贬不一。他的老爹陈联广私下也不少串联和勾兑,为儿子拉票。而陈定康更是不遑多让,挨家挨户做工作,施以小恩小惠,总之就是一顿运作。
更妙的是,对于已经臭了的四哥一家,定康也能厚着脸皮,提着东西去做工作,并许诺事成之后给他入党,再给个干部当当,竟把躺硬了的四哥从炕上薅了起来,已经见底的血条突然回光返照似的蹭蹭上涨。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呢,以后我选上,肯定忘不了四哥。”在定康的大饼攻势下,兄弟俩一拍即合,甚至留下来喝了二两。
定康这一招,可谓一石二鸟。其一,他有力地回击了村里关于他“连家庭矛盾都处理不好,怎能当好干部、处理干群矛盾”的流言;其二,他将四哥定邦拉拢成了自己的得力助手。有了定邦这位耐操的“社会活动家”鼎力相助,定康如虎添翼。
有了弟兄画的大饼,定邦积极为本家兄弟拉票,挨家挨户做工作,甚至比当事人还要上进。有村民不解地问他:“你这么卖力图个啥?你自己咋不上?”他嘿嘿一笑:“都是自家弟兄,他当不就等于我当了?”
老头老太太们手提二斤面粉,被定邦一番话说得心花怒放,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纷纷朝这哥俩竖起大拇指。到了投票那天,定邦甚至特地进城把大哥一家也接回村里,就为了给兄弟投上一票。不得不叹服,这兄弟俩真是能屈能伸、配合默契。
而陈定明作为老书记的儿子,更是成了重点围猎的对象。这不,“突突突”——拖拉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初夏夜村庄的宁静。陈胜从炕上爬起来,撩开印着牡丹花的窗帘布,只见定康驾着他那台“东方红”拖拉机停在了自家院门口,车斗里瘫着一团黑影。
“姐!爸回来了!”陈胜赶紧摇醒熟睡的二姐。
姐弟俩趿拉着塑料拖鞋跑出砖瓦房时,王芝芬已经站在院子里,手电筒的光晕照出她铁青的脸。定康和另一个村民正费力地把烂醉如泥的陈定明从车斗里拖下来。
“嫂子,大哥在俺家多喝了两盅...”定康赔着笑脸解释,话还没说完,定明突然弯腰,“哇”地一声吐在了刚扫干净的院中央。一股混合着地瓜烧和猪肉炖粉条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
“哎哟我的老天爷!”王芝芬倒退三步,捂住鼻子,“咋喝成这样!别送回来了,拉走吧。”说完拎着手电就走,灯影在土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定康对着姐弟俩抱歉的笑了笑,交代几句后就悄悄的溜走了。姐弟俩没办法,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俩人接过父亲,陈静拍着父亲的后背,埋怨道:“你怎么喝这么多!”
“我没醉!”定明突然挺直腰板,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支书说了...明年...明年要给咱家分地...”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又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差点把陈胜带倒。
好嘛,还说没喝多,脑子都被酒精洗透了,还没开始竞选呢,定康已成支书了。
姐弟俩合力把父亲架到堂屋门槛上坐下。月光下,定明的确良衬衫上沾满了酒渍和菜汤,脚上那双平时舍不得穿的“回力”球鞋也踢掉了一只。
“我去打水。”陈静叹了口气,转身去灶房拿搪瓷脸盆。
姐姐刚走,陈胜听见一阵“吧嗒吧嗒”的声音。花花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那滩呕吐物前,正欢快地舔食着里面的粉条子。
“花花,不能吃!”陈胜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
不一会儿,陈静端着一个印着红双喜的搪瓷脸盆回来了。她拧干毛巾,没好气地给父亲擦脸,一边擦一边忍不住数落他。响动吵醒了大姐,她揉着眼睛走过来,看到爸爸难受的样子,立刻心疼地蹲下身,也伸出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汗和污渍。
“呕——”陈定明突然一歪头,又吐了,这回正好吐在陈静手上。“你擦吧,我不管了!”陈静顿时嫌恶地把毛巾一扔,扭头就回了屋。大姐慌忙拾起毛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不顾污秽,继续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
这时,花花开始摇摇晃晃地走起了之字形,活像刚才爸爸喝多的样子。它对着月亮“嗷呜”叫了两声,然后一头栽进了鸡窝,吓得里面的芦花鸡“咯咯”直叫。
“完了,花花也醉了!”陈胜惊呼。可不是嘛,花花已经醉得四脚朝天,舌头耷拉在外面,时不时还“呜噜”两声,像是在梦里追兔子。
陈定明醉醺醺地坐在院子里,眼神迷离地盯着自家墙角那个用稻草和木板搭成的狗窝。
“爸,回屋睡吧,外面凉。”姐弟俩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
“木平,你哪么醉了,起来喝啊!”定明突然来了劲儿,甩开儿女的手,摇摇晃晃地窜进鸡窝,伸手去拉花花,准备抱着它继续喝,可把它当成大队会计了。
“爸!那是鸡窝!”陈胜急得直跺脚。
“胡说!这明明是我的...我的...炕!”陈定明弯下身子,突然卸了劲,一头扎进鸡窝,稻草“哗啦”一声塌了半边。花花被挤醒,眯着醉眼瞅了瞅,竟然没跑,反而舔了舔他的嘴巴子,往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一人一狗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在静谧的乡村夜色中格外响亮,一副哥俩岁月静好的样子。
“定明!你疯啦?”王芝芬举着手电冲出来,看见这场景又好气又好笑——鸡窝里的丈夫一条腿搭在狗子身上,搂的紧紧的,一脸甜蜜地打着呼噜,活像一只超大号的醉狗。而可怜的小鸡们,只好在房顶上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王芝芬看着这一幕,转身回屋拿了一床铺盖,叹了口气:“你们去睡吧,我守着你爸。”
“妈,你不是嫌爸脏吗?”陈胜问。
地下都是铺好的麦秸,天暖和了也冻不着他们,王芝芬给丈夫盖上那床补了又补的红色被子,轻声说:“再脏也是你爸啊。”她顿了顿,“等明天他醒了,非得让他把鸡窝重新垒一遍不可。”
结婚十余载,王芝芬早已将丈夫的脾性摸得透彻。陈定明平日里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但每次喝多了都这个熊样。酒这东西,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不过,王芝芬也渐渐看开了。虽然每次免不了要唠叨几句,但她从不像村里那些泼辣妇人,动不动就摔盆砸碗,闹得鸡飞狗跳,简直能把屋顶掀翻。她懂得体谅,男人总得有个宣泄的出口。当年结婚后,在她的坚持下,定明硬是把抽了好几年的烟给戒了,唯独这酒,任凭她怎么劝,丈夫始终放不下。想想也是,田间地头的辛苦,家里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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