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醒，季明希手习惯性摸向手机，屏幕弹出两条消息：一条是不出所料的面试失败通知短信，一条是微信莫名的好友申请。
【怎么，不想让我为你做事吗？】
字里行间皆是倨傲之意，一眼便知对方是谁。
季明希翻了个身，手指点了通过。
对面屏幕像是误触了般，一箩筐的文件发来，强硬占据她整个视野。
【这些注意事项请给我记清楚了，小助理。】
【我可不希望你干了半天便被我辞退，灰溜溜回国找你的好闺蜜哭诉呢。】
季明希揉揉眉心，她一一点开但不去细看。
【收到。】她敷衍回复，随之附上三朵玫瑰花以表尊重。
“芜湖！”007激动地蹦蹦跳跳到了床上，欢声震天动地，“那位大小姐竟然真的愿意帮你。”
季明希半撑起身子，蹙眉有气无力道：“哪算是件好事。”
尽管英语是世界通用的语言，但在X国，该语言的使用者并不占人口的大多数。
多会一门新的语言，多一份新的保障。
但学习的过程嘛……
依旧是痛苦的。
一睁眼，听的是屏幕里的外教一口口吐出的语法句子；一闭眼，入耳的是语言学习APP的单词发音，时不时还要接受陆大小姐突如其来的语言考试洗礼。
偶尔抽些空弥补点珠宝知识，去谈谈合作，跑一趟业务，日复一日，时间亦随之逝去了。
“明希明希。”
某日，乔依依激动跑来：“白氏终于肯与我们谈合作了。”
季明希木木抬眼，笼罩在脸上多日的阴霾总算透进一束光：“真的？”
她不确信问道。
“真的真的。”乔依依喜不自胜，双手轻轻揉捏起她两颊的软肉。
季明希咧开嘴：“约了什么时候？”
乔依依乐道：“后日下午三点。”
季明希愣了愣，轻“嘶”一声。她敛睫，脸色渐沉。一旁的乔依依瞧见，眉目担忧道：“怎么了？”
“……没什么。”季明希摇了摇头。
她抬手将鬓边的碎发一顺别到而后，扬唇淡淡一笑：“那天，你替我去吧。”
“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乔依依自然是乐意的，只不过某人素来有事自己扛，今天倒是一反常态地不亲自上阵打天下。
“……”
季明希弱弱一笑，掌心不时摩挲着着大腿肉。
伶牙俐齿惯了，现如今反倒编不来些像样的措辞。
乔依依攒眉，神情凝重。
她走上前，手搭在她的两肩处。“明希，请你不要瞒着我。”她说着，手中力道重几分，拼力紧箍住不想叫季明希逃离。
季明希垂眸避开视线，不敢对上乔依依的视线。她手指关节屈起，想着纸快包不住火了，心一横，眼一闭，将真相脱口而出：“我要去X国，后日的飞机。”
“去X国？”乔依依愣神，力道松了几分。
她知道季明希最近在学习一门新的语言，但也不过浅然以为是在未雨绸缪。
她身子微微前倾，深黑幽邃的眼睛直溜溜盯着季明希：“可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
“为什么？”她问。那双桃花眼盛满了困惑、不平与不相信，深深喂入季明希的心中。
季明希敛下眼睫。
有些事儿，一定要全盘托出吗？
她一向和他人都是泛泛之交，单打独斗惯了而今不知如何去应付这段紧密相连、旷日持久的闺蜜情谊。
“这是我的私事，依依。”她回答。
“我知道。”乔依依眉心折得更深了，“但唯有这事，我想要个知情权。”
陌生的国度，谁能预知下一秒飞来的是祸难，还是幸福？
季明希不敢望去，她她垂下脑袋，指甲尖互抠着皮肉好似不觉得疼。
她不说话，沉默得像一位死了的丈夫。
乔依依深吸一口气，不再继续说下去。
她好像，逼得太过头了些。
她拥住季明希，抬手轻拍她僵化的脊背：“那你要好好的。”
“在那边，等着我的好消息。”
-
[宿主，你这次真的错得太过离谱了。]007弱弱来了句。
“我……”季明希欲解释，想起事儿又接着叹息起，阖眼多是无力。
“给我一段时间吧。”她缓缓睁开眼，俯身去收拾行李。
手机搁在一旁嗡嗡响个不停，季明希余光瞥去：
【现金记得多备些，那边的数字支付可不完善，别到时付不起钱求我，我可不帮。】
【护照仔细给我检查，要是误了我的行程，我可不轻饶你。】
【防晒之类的也给我一并打包，别到时一回国又自卑了。】
……
陆蓁蓁发来一大列注意事项，季明希拿起手机，视线逐条看去，而后，她回了两字：【收到。】
心情不好，连三朵红玫瑰花都忘了附上。
【……】陆蓁蓁发去六个点。
她眨眼，被季明希轻飘飘发来的两字无语住到，手指悬在键盘上，照葫芦画瓢也发去两字：【收到。】
季明希等了几秒，对面再没有新的消息发来，视线收回的下一秒，屏幕刹那弹出语音通话邀请。
她点下接听键。
“今晚我还要考考你，别掉以轻心了！”
说完便挂断了，季明希看着，大拇指按下关机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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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的九月，温度不算高，习习凉风卷过，今日依旧是黄澄澄的太阳。
“你怎么在这？”声音响起，责问的语气听人不快。
季明希沉默住，心以为又是那位显得发慌的“老熟人”。她从容摘下耳机，缓缓抬眼，神情一怔。
麻花辫，草帽子，天蓝色的纱裙，棕色的包
陆蓁蓁双手抱环胸，眉头拧起看着她，身后两名虎背熊腰的黑衣保镖严阵以待。
她喘着气，面色不虞开口：“小助理，你迟到了。”
季明希摇头否认：“我提前三小时就到了机场。”她点开相册，手机递去展示证据。
“然后就一直在大厅坐等？”陆蓁蓁扬眉，她轻呵一声，向后挥了挥手，“去，你们给我把她的行李带到我的候机室去。”
“反正你就是迟到了。”她往前走一步，抽走季明希衣领前的墨镜戴上，“连老板的行程安排都不知道，你这个助理当真不合格。”
“墨镜我收下了，下不为例。”
“我——”季明希瘪嘴。
牛马的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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