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市区,正是人们睡得最香的时刻,程景逸不好大声呼喊,只得朝着季希刚刚离开的方向跑去。
程景逸人高腿长,很快便追到季希。
他直接拦在季希面前:“季希,等一等,我有话想和你说。”
季希抬头。
少年跑过来时似乎有些着急。
他的呼吸间稍微带着点喘气。
拦住她的手横在面前,季希的鼻尖隐约闻到丝丝缕缕的淡淡清香。
季希的目光有一瞬间慌乱,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程景逸,你想说什么?”
一阵冷风吹过,季希瑟缩一下。
程景逸把外套递给季希:“天冷,你不是说这个暖和吗?你先穿上吧,别着凉了。”
季希低头,想起自己心里隐秘的别扭,有些不太想穿。
但是这一回程景逸很坚持,似乎一定要让她接过去然后自己穿上。
僵持几秒,季希在程景逸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认命地接过大衣穿上。
真的很暖和。
程景逸认真道:“季希,刚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住在这里,所以才会在车上当着保镖的面问你的住址。”
“我只是想护送你安全到家,如果让你感到了不舒服,或者伤了你的心,我向你道歉。”
“很抱歉不小心触碰到了你的隐私。”
季希仰起脸,望向少年的脸庞。
程景逸:“其实,我不是一个怯懦的人,可是刚刚这一路我都不敢和你说话。”
“因为,我似乎冒犯到了你。”
“我看着你下车离开,看着你孤单瘦弱的背影,我很担心就这样失去你这个朋友。”
“所以我追过来,希望能和你好好聊一聊。”
季希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在少年真挚热忱的目光中,季希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在这样一连串剖白话语的冲击下,季希的心里升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原来程景逸是这样真实的一个人。
他可以如此真诚地和人相交,似乎他的一颗赤子之心,光明正大,无可不能对人言。
他也真正如他所言,践行着他行侠仗义、扶助弱小的人生信条。
他对自己这样并无所长、一无所有的人也可以平等相待,并且屡屡拔刀相助,不求回报。
季希注意到程景逸的怀面前和肩上都沾有泥渍和灰尘,和他整个光风霁月的形象十分不符。
她的书包今天不知道被人乱扔了多少次,上面沾满了灰尘泥土,可是程景逸并没有嫌弃,甚至帮她拿了一路。
季希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最后千言万语,就汇成一句话:“程景逸,你今天为什么会来找我,你怎么知道我被绑架了?”
程景逸:“我傍晚的时候到学校找过你,恰好发现你被人掳走,我根据车牌号一路查过来,耽误了不少时间。我很担心你,好在你自己聪慧且勇敢,逃了出来。”
季希想着两辆越野车的架势,以及保镖的训练有素。
又思及林晶那般眼高于顶的人竟然对程景逸这般在意和具有占有欲,她大概能明白今天程景逸为什么能找到她了。
季希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她认真道:“关于我住在福利院,这是事实,你没有什么好抱歉的。既然我们是朋友,这当然不属于冒犯。你不用这么紧张。”
程景逸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季希:“程景逸,谢谢你。”
谢谢你这样尊重我。
无论是那些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欺凌者。
还是那些作壁上观、漠然置之的旁观者。
亦或是那些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鹰犬爪牙。
这些人对她只有轻蔑、无视与踩踏。
没有人给予她这样的尊重与在乎。
所有人都有更在乎的人和事情。
所有人都安然待在自己的位置上,高高在上,说几句无关痛痒、糊弄场面的话。
没有人觉得她值得正视与尊重。
没有人愿意走出自己的站位,来捞一把在路边垂死挣扎的她。
可程景逸不同。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似乎本也应该和她,毫无关联。
但当他的目光看见了她,他没有无视,没有漠视,没有若无其事地转头离开。
他直直地向她走来,毫不犹豫地向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友人伸出援手,急人之困,雪中送炭。
季希的鼻子有些发酸,但这一回,她没有低下头。
她直视着程景逸的眼睛,问道:“你傍晚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不知道自己可以为程景逸做些什么,但只要他说,她就会尽力为他完成。
程景逸向来是口若悬河、能说会道的,这时他的词汇却变得那样匮乏,以至于他竟不知道应该如何遣词造句。
末了,他只得放弃那些华丽而空泛的浮文巧语,用最简单无修饰的话语说出他最真实的想法:“我……打听到了你遭遇的事情实在是因我而起。”
“我来找你,一是道歉,二是要负责。”
“你放心,从今天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保护你,并且帮你摆脱目前的困境。”
“你一定能走得很远的。”
季希:“所以今天……不管我自己有没有本事从仓库逃走,你都会来救我?”
程景逸点头:“是。我在知道你被绑架之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你完好无缺地带回来。”
“所以无论你在哪里,无论是被困在仓库束手无策,还是在公路上逃亡狼狈不堪,我都会找到你,然后送你回家。”
程景逸不知道季希为什么在听了他的话后突然开始落泪。
少女的心思他真的不太明白。
难道他说的话又惹到季希了?
不过季希最近几个月过得确实都很不好,因为他而受了这么多无妄之灾。
程景逸猜想,眼泪也是一种宣泄方式吧。
季希的哭泣十分克制。
她的眼里藏着某种释然,也蕴着某种生机。
寂静的夜里,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从季希盈盈的眼眶中不断跌落。
滴答滴答,滴滴答答,好像砸进了程景逸的心里。
让程景逸很想为季希做些什么。
程景逸没带纸,又不好直接上手,只能捏着衣袖为季希笨拙地擦泪。
没想到眼泪却越擦越多,少年一时手忙脚乱。
程景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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