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衡醒来时是个清晨,这几天他难得醒的这么早,看着窗外朦胧的天空,甚至觉得今天格外有精神些。
他和席冰漪霍钦一起吃了早饭,席冰漪像每日打卡一般,又跑到小院去祈求梅夫人心软。
周自衡无所事事地将红尘抽出又放回,一会将剑身擦得锃亮,一会又望着剑中倒影叹气。
霍钦有些无语:“这是在干什么?知道自己不久于世,精神状态出问题了?”
周自衡摇头:“一想到江湖要失去一个天才,你不会心痛难忍吗?”
霍钦:“……”
他瞧周自衡双目有神,已不像前几日那样暗淡的模样,顺嘴问了句:“昨夜睡得好吗?”
周自衡奇怪他为何会有这一问:“自然是一夜安眠。”
见周自衡没发现什么异常,霍钦拧眉。
周自衡的功夫他是知道的,昨夜放了那么多血,血腥气浓重,即便很快做了通风,但对方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但很快,他又安慰自己,不知道才好,要是知道,总归会有许多麻烦。
很小的时候,早慧的周自衡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折桂诅咒折磨着他,如同在灵魂上开了个口,汲取他的情绪,贪图他的血肉。
就连林有别也说不好,究竟是让周自衡做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好,还是让他体验世间百态,让他做个真正的人才好。
前者固然能牵制折桂诅咒,但谁能说这样行将就木的活着,算是活着呢?
后者虽然能让周自衡如此绚烂、猖狂地点燃生命,但又何尝不是助长诅咒?
两难选择,没有对错。
周自衡自己选择了第二条路,就如同他毅然决然选择了红尘一般,从未想过回头。
如今五感渐失,他也不曾后悔。
所以,周自衡很平静地对着霍钦笑了笑:
“你在担心什么呢?前段时间,还是你和我说,最重要的不过是自己在江湖上的故事。”
霍钦哽住。
他是这么说过,但谁能看着朋友日渐衰弱无动于衷?
更何况还是视力丢失这样的大事!
这谁能知道,前一天刚劝周自衡想开点,现在就轮到他来劝自己了。
霍钦被这活祖宗气得没脾气,拂袖而去,准备找席冰漪说说。
周自衡恨平静,但相比之下,席冰漪就显得急躁许多了。
她每天雷打不动去梅夫人那撒娇,然后在日复一日的碰壁后去寻找梅知莹的手书、笔记之类,整日在梅花山庄里乱窜,想找到她都有些困难。
……
圣山。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谢允也不出意外病倒了,此时正虚弱地倚靠床上,看着林有别担忧的目光。
“别皱眉,就是个小感冒而已。”谢允有点好笑,看到林有别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眉心。
“你还笑得出来。”林有别扭头,细数谢允的“罪行”:
“当年,你突然发病,昏迷几周,三颗莲子都没能治好你的病。后来你每逢夏天就体寒打摆子,每逢冬天就感冒发烧,身体一直拖着不好,我都笑不出来!”
谢允苦笑:“没办法,能拖着病体活到今日,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林有别朦胧了眼睛,有些哽咽:“一个你,一个小舟,你们真是我的报应。”
正说着,信鸽扑棱着翅膀停在了林有别肩头。
“谁的来信。”林有别说着,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信,缓缓展开。
看完,她眉毛皱得更严重了。
谢允咳嗽了一声,唤回了林有别的思绪。
“怎么了?”
林有别回神:“冰漪的信。信中提到了梅知莹的死因,还问了折桂诅咒的事。”
提到梅知莹,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他们还记得当初梅席霍三人深入极北之地,带回三颗救命的莲子的故事,当然也没忘那个深重的雨夜。
席冰漪信中还提到折桂诅咒,两人都有些奇怪。
“这是小舟出现问题了?”谢允有些奇怪,“不然冰漪不会选择求助我们。”
林有别沉默,猜测大概是自家徒弟不愿告知实情。
……
霍钦找席冰漪倒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梅花山庄错综复杂,他又人生地不熟,最终还是看到天际有圣山的信鸽飞过,才顺着踪迹找到了忙碌的席冰漪。
见到她时,席冰漪正展开信鸽腿上的纸条。
霍钦凑过去,就见满张纸上刚劲有力的字体:
“你师兄的折桂诅咒说来复杂,但既然你已有这样的疑问,想必是情况不容乐观……”
“他为何会患上诅咒,我也实在不知。捡到小孩时,他就已经背负命运的痕迹。”
“诅咒若要发作,必定会叫他生不如死,直到蚕食五感,汲取生命,最终将人变作一截枯木。”
虽然早有猜测,但直到此刻,席冰漪才有“果然如此”的沉重。
她询问霍钦,试图找到一丝安慰:“你父亲有患有诅咒,如今也还是活着,对吧?”
霍钦沉默了片刻,虽然自己心里知道,霍匀峰如今是生是死尚未可知,但他还是点点头,给予席冰漪一点微薄的希望。
“是的,并且我猜测,你父母曾经应该找到了压制诅咒的办法。”
席冰漪眼睛亮起来,喃喃自语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他们结拜兄弟,情同手足,必然不会让好兄弟就这样死去……”
“一定还有办法!”
说着,她来不及招呼霍钦,又风风火火跑走,忙着从旧物中窥得曾经种种了。
梅知莹爱记录重要的事件,但席冰漪很难找到这些细碎的手记。
一方面是梅知莹比较随性,就算记录了事件,也是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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