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氤氲的山间一日,差点抽走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制。
与沈聿珩那近乎擦枪走火的暧昧,在她心头反复灼烧,烫得她坐立难安。
她要尽快离开这里,回到她那冷静自持的壳里去。
第二天一早,她便独自下了山。
傍晚,她刚从工作室出来,就见一辆白色玛莎拉蒂停在路边,江临推门下车,一脸阴鸷,西装革履也裹不住那股子冷煞气。
“这么早就下班了?项医生。”他语带讥讽。
项柔没理他,继续锁门。
江临几步逼近,手掌啪地一声拍在玻璃门上,震得细微作响。
他俯身,将她笼在阴影里,“看来山上的空气很滋养人啊,Zoey,”手上发力,推开门,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径自跌进沙发,语气轻佻,“或者,我该说,旧情复燃的滋味格外刺激?”
项柔放下钥匙,面色冷下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有事说事。”
江临轻笑一声,不再绕圈子。
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冲洗出来的照片,甩在曲水流觞桌上。
照片有些模糊,显然是长焦偷拍,但足以辨认。
雨雾迷蒙的山林,狭小的岩石浅洞里,她和沈聿珩几乎紧贴在一起的身影;他低头看着她,她微微仰头,两人之间的姿态暧昧至极;还有他伸手拂开她湿发的瞬间……
“这是什么?”项柔强作镇定。
“这是什么?”江临学着她的腔调,不屑更浓,“这是号称已经斩断前尘,一心效忠的Zoey,和前男友在荒山野雨里耳鬓厮磨的证据!”
他的声音骤然转冷:“项柔,你胆子很大啊?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项柔垂眸,仔细看完所有照片,忽地冷笑,将照片掷回去。
“就凭这个?”她直视江临,眼神里流露出不耐烦,“沈聿珩死缠烂打追上山,凑巧遇雨,挤在一起避雨而已。这能说明什么?江临,你想找我的茬,也找个像样点的理由。”
她的反应早在江临的预料之中。
他并不动怒,反而露出一抹更加森然的笑。
“肢体接触那么亲密,也是被迫的?”他慢条斯理地问,随即话锋一转,“好,就算这些照片说明不了什么。”
他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曲水流觞台上,逼近项柔:“你当初处理沈聿珩的电脑时,是怎么做的?格式化,对吧?确保所有和他律师工作相关的资料,尤其是可能涉及到组织、涉及到白老师的资料,全都彻底删除,干干净净。”
项柔的心猛地一缩,生出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她当时确实格式化了硬盘,但是……
“看来你想起来了,”江临捕捉到她脸上细微的变化,“你的确很聪明,但却太自信,你以为将所有资料删除后我们就不会再盯着沈聿珩,但我派去监视他的人回来告诉我,沈聿珩的那台电脑,还有一个隐藏的系统。你格式化掉的,只是他平常办公用的那个系统。而另一个隐藏的系统里,完好无损地保存着所有备份资料。”
他盯着项柔瞬间失血的脸色,“你根本就不是Zoey,”他站起身,挡住外间投进来的微光,将她压进浓重阴影里,“你一直在演戏,而现在,戏演砸了,你也会……”他伸出拇指,慢条斯理地在自己颈间划了一道,动作优雅。
项柔立在原地,只觉得周身血液一寸寸冷透。
她抬眼,笑出一声:“江临,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
政法大学礼堂内,关于《数字经济时代下的证据法与隐私权边界》的论坛刚刚落下帷幕。
沈聿珩作为主讲人之一,正被一群学生簇拥着,从容答疑。
唇角含笑,逻辑锋锐,风度无懈可击,一如法庭上那个无往不利的沈律师。
眼角余光掠过侧门,从容笑意骤然冻结。
项柔站在那里。
一件简单风衣,裹着瘦削身形,廊灯映得脸色苍白如纸。
眼神空茫,又似凝了千钧重量,直直钉在他身上。
这段时间刻意避他唯恐不及的人,突然出现,又是这般失魂模样。
沈聿珩心下一沉,迅速结束交谈,在众人诧异目光中,大步流星走向她。
“项柔?”他停到她面前,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你怎么来了?”
项柔的眼珠缓缓转动,聚焦在他脸上。
她的嘴唇翕动一下,声音干涩得发皱。
“沈聿珩,我......我杀了人。”
沈聿珩脸色骤变,脸上的从容瞬间僵住。
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他们这诡异的对话。
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触手一片冰凉,甚至能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
“上车。”他声音低沉,揽过她的肩膀,往停车场走。
车内狭小的空间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项柔像摊烂泥般靠在副驾驶座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沈聿珩伸手握住她的手:“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杀了谁?”
“江临,”项柔慢慢吐出他的名字,“在我的工作室。”
沈聿珩不再多问,发动汽车,朝着项柔工作室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无话。
压抑的沉默在车内蔓延。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工作室门口,江临那辆玛莎拉蒂仍孤零零守在路边。
项柔木然下车,手抖得几乎对不准锁孔。
工作室里没有开主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和办公桌一盏小台灯的光晕,勾勒出室内诡异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铁锈味。
沈聿珩一眼就看到沙发旁地毯上倒卧的江临。
他双目紧闭,脸色灰败,额角有一处明显的淤青和已经凝固的血迹,一动不动。
矮几上的照片散落得到处都是,一个沉重的黄铜摆件滚落在地,尖端沾着些许暗红色的痕迹。
项柔僵立在门口,身体抑制不住地轻颤,指着江临:“他,他偷偷跟着我上了山,拍了我们在岩洞的照片,想拿那些照片威胁我,还说出了你电脑隐藏系统的事,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强行压抑着,听起来格外令人心揪。
沈聿珩快步上前,蹲下身,探手试了试江临的颈动脉。
手指在那片皮肤上停留了片刻,眉头紧锁,随即又检查了他的呼吸和瞳孔。
片刻后,他站起身,看向面无人色的项柔:“人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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