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拭雪没有抬头，回复说：好，我知道了。
地鼠：你要怎么做？
叶拭雪无视这句话，将手机扔进兜。下一秒，他直接掏枪击毙了“人中”。
一旁的天猫跳起来：“我操！”
地鼠一骨碌起身，也傻眼了。
叶拭雪目光锐敏，趁机将天猫和陈德拎到身后，冷声喝令：“上车。”
子弹打穿“人中”的脑袋，却像穿过一层柔软的油。“人中”的面颊正在融化，它的头颅被子击瘪，很快又反弹回来。
叶拭雪根本没法杀死它！
“什么玩意！”米奇急躁的声音传来，“我查不出这东西的来源。”
“攻击信号。”叶拭雪谨严道，“但现在是个靶子。”
言下之意，这家伙作为攻击程序被人投放进流亡区，由此触发了流亡区的保护系统，也就是一直沉寂的“巨人军队”。
现在这些“保护系统”出动，正是要抓捕并屠杀这名逃逸的“攻击信号”。
“顺便，攻击信号也入侵天空岛的防御系统，开始操控天空岛对着巨人开炮，巨人只能将其视作敌人，也换成杀戮模式。”叶拭雪掩护在三个人身后，评价道，“两方都非常智能。”
“哦，是这样吗？”米奇喝了口饮料，清了清嗓，“……你还真有点东西。”
地面摇晃陡然加剧，巨人遮天蔽日的身子近得仿佛就在眼前，两副硕大无朋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个视域！
“扶着我点……”陈德伈伈睍睍地捂着脑袋，三步一腿软。
“我饭还没……”天猫持续状况外，一步三回头，“有毒啊！”
“等会解释，赶紧上车！”地鼠脚下生风，以一拖二，将两人推上垃圾车。几声枪响在身后接连炸开，地鼠坐上驾驶位，喊：“白鸥——”
叶拭雪利落地挂上车厢：“开车！”
“人中”融化成一滩流动的黑色纤维，像人体的结缔组织。地鼠从后视镜看见车后跟着一团黑物质，冷汗直冒：“它干吗追我们！”
叶拭雪对着地面连连开枪：“前面有个下线点。”
天猫率先反应过来，她后背紧贴着座椅，惊恐道：“它要跟着我们下线！”
地鼠说：“啊？”
巨人派出的飞鹤在身后穷追不舍，那些炮弹将车厢炸烂，垃圾跟着流了一路。
天猫灵光一闪：“我想通啦！它触发了流亡区的杀戮机制，巨人要将它彻底抹杀为止。它为了逃命，杀了‘人中’，夺了‘人中’的虚拟体数据。”她思路清晰，“现在它还要用‘人中’的身份下线！”
张德挤在座位中间，闻言道：“姑娘，虚拟的东西也能进入现实吗？”
天猫瞥了老头一眼，好像惊叹他竟不知道常识：“虚拟货币和食物肯定不能呀，但意识可以。你懂的，这玩意儿在线上杀的是‘人中’的意识，它要代替‘人中’去到现实。”
地鼠紧张地开车，顺带补充道：“类似于……灵魂互换？”
天猫点头：“嗯啊。”
狂风席卷，叶拭雪单手吊过车门外地横杆，来到窗前。他说：“很棒，但有纰漏。”
天猫诧异“咦”了声：“哪里错？”
“意识与存活。”叶拭雪全神贯注地盯着后面，“没有意识，人体无法存活。”
“靠！”天猫惊叫起来，“难道‘人中’没死？！”
“为……为啥？”张德一把年纪，有些跟不上思路。
“这很简单呀！”天猫精神一振，组织措辞，“这玩意要顶替‘人中’下线，必须保证‘人中’的身体还活着，所以它不敢抹杀掉‘人中’的意识！”
叶拭雪“嗯”了声，在连续地开枪中，将附着在车尾的黑色物质击落！叶拭雪说：“前方有红蓝/灯路口，米奇会接应你们，从那儿走！”
“你脑子进水了？”米奇心里怦怦跳，他如果跟了另外三个人，就没办法再和叶拭雪连线，“你干吗指挥我？我是来跟你打配合的！”
老头见状，更加心绪不宁：“可我没搞过什么上下线，我不会操作这些……”
地鼠道：“没事叔，你就记好，红灯行，蓝/灯停。红灯亮起之时，找到临近的电子门，推开，咱们就能回到现实了。①”地鼠神情紧绷，“可是哥，‘人中’没死的话，我得……”
“照我说的做。”叶拭雪拔出长刀，打断道，“其他的我来解决。”
话音未落，一枚炮弹从天而降，直接炸裂了后半截车厢！炮弹烟雾将漫天盖地的灰尘都染成了霓虹粉。
那人站在黑色越野车顶，架着望远镜扫视。他心情颇佳，声音懒散：“目标已确认——嗯？”
忽然之间，粉色烟雾中冲出“半”辆货车！
张德在惊恐中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车啊……车啊……”
“放心，找人赔你。”叶拭雪正单手反扣住货车的窗框，靠臂力将整个人悬挂在车前盖处，险险避开炸在后半截车厢的炮弹！
地鼠和天猫齐齐尖叫：“炸死了！”
这一炮来得漂亮，竟阴差阳错将车后那玩意儿轰成了碎渣。
“这货又他妈追踪了我的信号！对面绝对有我同行！”米奇狠锤键盘，被刚才那一炸吓得脸都白了，“说真的，白鸥，下线后找东方道士做一场法事吧，太惊悚了！”
叶拭雪望向远处，他的目光被收录在琉弥的望远镜中。
他当然知道对方在看，于是比了个中指，无声说了句。
垃圾。
琉弥吹了声口哨，装好弹药，再次扛起大炮。
岔路口逼近，一边是下线点，一边通往旧日回响。
货车发出“轰隆隆”的声音，车内的制动系统明显出现滞顿的问题。
天猫说：“没时间了！快！”
地鼠一咬牙，猛然将方向盘调转！
与此同时，叶拭雪双臂抓过横杆，终于将身体荡回车内。
琉弥取下墨镜，看着“半身不遂”的报废车冒着一屁股黑烟，溜之大吉。
*
几人将车仍在了空地上。
“危机已经解除——暂时，流亡区的巨人开始撤退。”然而米奇却愁眉不展，“白鸥，我这边看见‘你’的信号正在靠近，那傻逼还没放弃。”
“他把自己都骗了。”叶拭雪的左臂严重脱臼，他靠在路牌下注射内啡肽②，“但他不是我。”
他们站在十字路口，对面是一家废弃仓库，门上的电子锁已被米奇修改，用作下线的通路。
“哥，既然活儿已经干完了……”地鼠犹疑道，“我和天猫还是决定回去找人中。”
“随意。”叶拭雪直起身，“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下线确认他的身体状况，免得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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