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衿南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就闹着要回家,向晴请医生来看,医生说没有大碍可以回去养着了,向晴又拜托了李国庆把人拉回去。
既然他回来了,那向晴也该去上班了,虽然她在不在影响不大,但是她刚到二厂就一直请假,传出去总归是不太好听的。
祁衿南也说让她赶快去上班,他自己在家可以的,五婶儿每天会把饭给他送过来,他也不用下地,要是需要上厕所,他拄着拐杖也能去。
家里不比医院,还是有些凉,向晴把衣柜里所有的被子都拿了出来,一张架在后面让他靠的舒服些,另一张双人被盖在身上,临走之前给他倒了被热水在边上。
向晴离开不久,李岩就提着大包小包上了门,一进门就见祁衿南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正在看书。
那本《摄影》还是他之前去图书馆借的。
“怎么样了,病号同志,好点没?”
边说着话,李岩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床头边的书桌上。
祁衿南把书倒扣在大腿上,仰头看去,“今天怎么有功夫来看我了,报社不忙了?”
李岩拉过凳子坐下,从网兜里掏出一个橘子给祁衿南剥起来。
“忙啊,我等下马上还有一个新闻要跑,你是不知道,少了你这个最强助力,我就像鸟儿没有了翅膀,鱼儿离开了大海,简直是一头乱麻。”
祁衿南笑笑:“别贫了,照相馆最近生意怎么样?”
说到这儿,李岩叹了口气,手上剥皮的动作停下来,“不少人呢,但是你不在,我自己拍吧,总担心拍的不好,人家不满意。”
“你之前拍的我都看过,绝对不亚于专业的照相师傅,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我也不可能在报社待一辈子,以后还是要你自己挑大梁的。”
李岩把橘子剥好,塞到祁衿南手里,“以后再说以后,这不还远着呢嘛。”
李岩拍拍手,顿了顿说:“梅姨这次好像真的很生气,因为你不考大学的事儿。。”
祁衿南慢悠悠的塞了一瓣橘子到嘴里,嚼了两下,垂着眸看不见情绪,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扇动着,眼看就要勾到额前的发梢。
待嘴里的橘子咽下,他道:“从小到大,我妈就一直看不上我,说我比起我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我喜欢拍照她说是不务正业,还把简清表哥送给我的相机砸了,之前我都没和你们说,骗你们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坏的。”
李岩确实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不过他想想,以胡红梅的性子,确实能干得出这种事。
他小时候去找祁衿南玩,总会碰到胡红梅拉着一张脸,对谁都不笑,再加上她的唇角是向下弯的,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好惹,面容里带着凶相,李岩也不敢和她说话。
再后来他就去的少了,都是让祁衿南去他家,他父母平时工作忙,很少管他,也从来不对他有过多要求,所以每次和家里闹别扭,想到祁衿南的处境,就觉得自己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那你家里知道你受伤的事情吗?”李岩又问。
“我姐知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
李岩叹了口气,“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只要有一个人低个头就能过得去的事儿,偏偏家里有三个犟种,还有一个是甩手掌柜,这么多年了谁都不肯第一个低头。
“行了。”祁衿南剪断话锋,“你快去忙吧,让我清静清静。”
李岩双手一拍大腿,发出清脆的“啪”一声,“行,你休息吧,等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祁衿南冲他点点头,又看起书来。
向晴今天复工第一天,先和杨主任打了招呼,然后回到厨房备菜。
她正切着菜,没想到周师傅也在今天回来了,人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陈元很是开心,喜笑颜开的围着周师傅转,“师傅,你可回来了,这后厨没有你都乱成一锅粥了。”
周庭中眼神轻轻带过向晴,冲她微微点点头,向晴也礼貌回应。
陈元眼神尖锐的立马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磁场发生了变化,立马联想到两个人在医院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好奇之心瞬间引燃。
“师傅,你和向晴姐和好了?”他直率问道。
周庭中没理他,径直走向他的老位置,熟练地换上那块已经洗的发黄的围裙。
“我不在的时候,你能独立炒菜了吗?”
周庭中这一问,瞬间把陈元上扬的嘴角打回原形,撅起嘴嘟囔道:“我什么水平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才跟着您学了几天,菜都切不好呢还炒菜,这里面唯一能顶上您的,我看也就是向晴姐了。”
向晴听见自己的名字,停下切菜的手看过去,不知怎么的,一颗心突然提起,耳朵不由得扩开。
周庭中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向晴,若有所思的顿了顿,道:“所以我决定,收向晴做我的徒弟,以后你就有师妹了。”
向晴一脸震惊的瞪大双眼向周庭中看去,兴奋中单着怀疑问道:“真的吗,您真的愿意收我做徒弟吗?”
“我周庭中从来不说假话,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周庭中的关门弟子了。”
残存的理智又把向晴从喜悦中拽了回来,她压下嘴角问道:“您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才收我做徒弟的吧?”
向晴帮助周师傅的初衷并不是让他收她为徒,这样显得她的纯粹的举动充满了功利,让她觉得自己的道德粘上了污点。
周庭中就知道她会这么想,“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陈元总是清楚的,我要不是打心眼儿里想要收你为徒,你就是做再多也没用。”
陈元虽然不知道向晴做了什么,但是还是立马帮腔道:“没错,向晴姐,师傅是真心想收你为徒,你可是师傅第一个主动收的徒弟,还是关门弟子,你这待遇比我高多了,赶快叫师傅吧。”
周庭中收向晴为徒,陈元比向晴都激动,生怕周师傅反悔,忙催促向晴拜师。
向晴一时间脑子有些发懵,她没有拜过师,不知道有什么仪式,她忽然想起她看过的一本书,书里拜师是要下跪磕头的,于是“哐”的一声,膝盖直接贴上了水泥地。
“师傅在上,受徒弟向晴一拜!”
说罢,向晴结结实实的冲着面前的周庭中磕了一个响头。
周庭中呆住了,转头和一样震惊的陈元对视一眼,不由得眉眼飞扬,忙弯下腰扶人,“快起来快起来,用不着行这么大礼。”
早些年头,周庭中拜师时需行三扣三拜之礼,现在都新时代了,不兴跪拜,最多就鞠个躬,再吃顿拜师宴也就差不多了。
向晴借着周庭中的力站起来,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好像做梦一般。
陈元一直在缩着脖子小声笑,周庭中给了他一记凌厉的眼神,陈元立马把笑憋了回去。
向晴也没在意其他人的戏笑,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她可以学手艺了!
直到晚上回到家,她兴奋的劲头还没有过去,守着祁衿南说了一晚上,周庭中说,不仅要教她做那些简单的大锅饭,当年他师傅教他的那些菜品他都会一样一样的传授给她。
祁衿南看着她手舞足蹈的兴奋样儿,眼里的笑意也跟着快要溢出,“就这么开心?”
“当然了。”向晴眨眨眼,“我师傅可是师承御厨,那可是给皇上做饭的,这手艺和菜谱自然不一般,要是我都能学会,那我不就成了大厨。”
祁衿南看她说了好些话,怕她口渴,给她剥了一个橘子递过去。
晚上睡觉前,祁衿南又为向晴的手换了一次药,她的手好的很快,红肿已经消下去。
虽然屋里的这张床是一张双人床,但是大冬天盖着厚实的被子,再加上祁衿南的腿上还打着石膏,向晴的腿紧靠在墙边,生怕碰到他的腿。
向晴注意到祁衿南那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担心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祁衿南胳膊肘抵着床,一条腿屈膝,身子稍微欠起,把打着石膏的伤腿往左侧稍微移动。
“没事儿,换个姿势睡。”
向晴还是不放心,坐起来给他掖了掖脚底的被子,“你要是冷和我说,我再给你加一床褥子搭上。”
祁衿南无奈一笑:“这让你搞得好像我是在坐月子一样。”
“我看也差不多了,养不好都得烙下病根儿。”向晴又重新躺回去,被窝里的温热感瞬间灌满全身。
“那行,现在你照顾我坐月子,等以后我再照顾你。”
黑暗中祁衿南扬起了嘴角。
向晴反应了几秒,明白过他话中的含义,又在拿她寻开心,佯装生气道:“谁要坐月子,我才不坐月子呢,让我给你生孩子,想得美。”
祁衿南笑:“怎么能是给我生呢,那也是你的孩子,是我们共同的孩子。”
向晴不知道怎么从盖被子又扯到了孩子上,她可没做好要孩子的准备。
祁衿南又追问说:“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说完他又自己回答:“我都可以,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都会把我全部的爱给他,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儿。”
向晴嘴上虽然没有答话,但是心里还真顺着他的话思索了一番,她也不偏心,男孩子女孩子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但是从她有限的生命经验中,她还是更喜欢女孩子,或者说更熟悉女孩子,会懂她的心思,男孩子嘛,要是再生出一个像祁衿南一样跳脱嘴贫的,她可拿他没办法。
祁衿南见她半天不吭声,以为她睡着了,又自顾自的嘟囔了几句:“也不一定只要一个,要是你愿意的话,多生几个也可以,兄弟姐妹之间也做个伴儿,以后咱们不在了,他们之间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向晴白天忙了一天,现在听着祁衿南的呢喃声眼皮开始沉起来,脑海中最后一幅画面,就是她颤颤巍巍的推着祁衿南坐的轮椅,看着眼前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吵架。
白天醒来,还觉得这个梦好笑,那个年纪看到的小孩儿,应该是她的孙子孙女儿,外孙子外孙女儿了。
接下来的一阵子,向晴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倒不是周庭中对她要求有多严格,就是她自己总想多学点,所以不论是上班还是下班,她不是在炒菜就是在买菜的路上。
林燕和豆豆这段时间过得很是开心,每天都能吃到各式各样的菜品,荤素搭配,摆盘精美,味道也出奇的美味。
向晴这个月光是在买菜和买肉上,就花了不少,搞得五婶儿和豆豆都不好意思了,非要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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