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要下山?”
粗糙的小木屋中,十七八岁的白发少年后撤一步,撞到桌子上。
“对,下山。”
曲咏笑眯眯走近。
“为什么,师父要求的吗?”
谢白努嘴,歪头。
他修苍生道,最能克制魔神,所以师父要他每天出他身边打坐修炼,他要是下山了,师父怎么办?
“放心吧小白,师父肯定是同意了的。”
曲咏对小师弟很是喜爱,弯着月牙似的眼,单手把他拎起来。
或许是因为身体原因,谢白不过一米六的高个,小小一只,还长着娃娃脸。
被一米七大高个的曲咏拎起来,像个小木偶,乖乖的垂下两条手臂,眨巴眼睛,看着曲咏。
“好吧。”
曲咏把人放到床上,蹂躏谢白的脸蛋,又把他不着一饰的白头弄乱,心满意足的回自己的小屋。
“好好准备哦,也通知一下谢然。”
谢白下山这件事确实是靖世同意的。
距离魔神出世也就不出一月,颜绮打算直接去上一次封印魔神的地方守株待兔。
也就是景阳。
谢白的故乡。
听说要去那时,谢白还有点愣神,他已经很多年没回去了。
大概是,两百多年吧。
这次一起去的有弥仙山所有弟子。
温曦没有守山,也被靖世赶下山。
在云和元年前,靖世对几个徒弟严苛,不允许他们下山,如今倒好,一个不落全赶下来。
除了还在魔神那边的封尘,弥仙山弟子还是头一次齐齐下山。
温曦青衫上挂了不少小罐大罐,还不给别人拿。
因为虞闲他们全打碎过她的药罐,放别人手上她不放心。
她昨夜炼丹熬了通宵,骨子里透出懒意,眸子下一片青黑。
人一懒就想靠点东西,颜绮前面你侬我侬着,于是她就往曲咏身上一趴,弄得腰间罐子砰砰响。
“你那个阿妒呢?”
“走了。”
曲咏一僵,迟好几秒才答。
“哦。”
温曦看出不对劲,没问下去,她本就是随口一问。
弥仙山离景阳隔了淮安和无妄海,御剑过去都要两天的路程,她刚好睡一会。
颜绮在和谢白玩,坐在变大的砯崖上。
何安伤没好全,虞闲在另一边给他疗伤。
谢白第一次出山,老是忍不住趴剑上探出脑袋向下看。
云层重叠,在急速的御剑速度中掠过,还有飞鸟,藏在云下时隐时现。
谢白想透过云层去看一闪而逝的楼房宫阁,夹在青山绿水间,美不胜收。
他看上去天真,实际上就真是个小孩,保持懵懂的心智。
为了看弥仙山外的芸芸众生,好几次都差点掉下砯崖剑。
颜绮眼疾手快把人扯回来,挑眉捏他脸蛋:“谢白,你安分点。”
“哦,好吧。”
谢白听话坐好,垂下眼睫,刚好遮住眸子中心的一点红。
他眼角有两颗红痣,很别致,颜绮瞧了,拿手点了点。
“你修苍生道?”
她是知道谢白修苍生道的,但谢白表现出来的样子可一点不像,这细胳膊细腿的,拿的动剑吗?
“嗯,神女大人传授给我的。”
谢白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很甜。
颜绮想起他叫过自己殿下,于是便问:“你是怎么和我阿娘认识的?”
谢白年纪实在太小了,按推算的话,雪晏封印魔神那年,他也才十岁。
雪晏是如何给他传授苍生道的呢?
“唔,”谢白在层叠的白纱中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手腕露出,“神女大人于我有恩。”
颜绮垂眸看去,一愣,那股熟捻的,深入骨髓的气息再次袭来。
她明白什么,紫眸难掩惊讶,一下抬头,盯住谢白。
难怪谢白会问出“我们有血缘关系吗”这句话。
他手腕上的,赫然是一只眼睛。
冰蓝色的,充斥无尽寒意的凤眼。
它像是刻在谢白手上,一被主人翻出来,就睁眼,眼珠子左右晃动,连带着谢白的血管也在动。
眼珠子自然也看见了颜绮,它一下子弯起来,给谢白逗得手腕痒。
谢白“哈哈”笑了一阵,道:“这是雪凰殿下的涅槃眼,就是它救了我兄长,为此我愿意和神女大人结下契约。”
“我会修苍生道,帮助她尚未成长起来的孩子。”
说罢他抓住颜绮的袖子,黑眸里的一点红色像在发光,他凑近了主动把脸递过去让颜绮捏捏。
“殿下,我等你很久了。”
他说话温吞,足够真诚,颜绮果真又捏了一把他的脸。
谢白没有具体说如何相识,只说了一个大概。
如果有关谢然的话,或许是太痛了,他不想去回想。
“你兄长在哪儿?”
颜绮给谢白整理下头发,白色发丝在她手上捋顺。
“殿下要见见吗?”谢白迟疑一声,有些为难,“下次吧,我兄长不方便见人。”
“行。”颜绮顿了顿,手撑在剑上,懒洋洋睨眸,“不用殿下殿下的叫,我和你大师兄有点缘分,你可以叫我,瑰姐。”
“好的,瑰姐姐。”谢白当即乖巧的叫了一声。
去景阳要足足两日的路程,他们一路行至淮安边缘,无妄海沿岸,找了个客栈落身。
甫一落地,颜绮就敏锐察觉不对。
虞闲不动声色走过来,和颜绮站到一处。
他神骨一念传音道:“有埋伏。”
四周的楼阁都静悄悄的,鳞次栉比的几层客栈被几颗小树翠竹包裹,四面环山,往外走就是无妄海。
这是一个天然的翁,要是设埋伏,便是有进无出。
会是谁?
其他人也感知到怪异的气氛。
何安最是耐不住脾气,拔剑要上。
“我倒是要看看是何方妖魔。”
碰巧他的伤在温曦的药和虞闲的帮助下好了不少,正需要开刃的磨刀石。
他震地飞起,归宁剑划出青色剑痕,扫得周边绿叶狂舞,高山一颤,硬生生把藏在其中的杀意逼出来。
刀光剑影像是夜幕深处长出的眼睛,一个个对准颜绮和虞闲。
……只对准他们。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来自四面八方。
何安也惊了下,不过他很快回神,渡劫期的灵力压下,剑意一弹,瞬间把靠近的人震飞。
这一变动叫温曦几人懒散的队形瞬间收紧,聚拢到一起。
何安横剑身前,一看那几个偷袭的人,眉毛一挑,惊愕:“不世域的人?”
被何安剑气扫倒的一片人,明晃晃着了不世域的仙门弟子服,白色纹梅花的束袖服。
不,不止不世域。
颜绮环顾一圈,她参加过宗门大比,还获得魁首,对仙界的上三仙门和三教九流有所了解。
这分明是半数仙门弟子都出动了。
他们或从高山背后,或从竹子深处,或多或少,在能藏人的地方出来,把颜绮几人重重包围。
何安站在前头,大喊一声,纳闷:“你们要做什么?”
没人回答他。
这些仙门弟子有一部分他还是认识的,大多数都不熟悉。
他们看起来都年轻气盛,看向颜绮他们时目光里有害怕,却还是稳稳站住,拿剑对着他们。
这些修为都没到元婴的弟子绝是不可能主动来招惹颜绮,定是还有人在后面指挥。
果不其然,在这些被当作炮灰的弟子出场后,不多时走出几个仙风道骨的老人。
赫然就是之前追到魔教命令颜绮解决掉虞闲的那几个。
“嚯,”颜绮上前一步,直接正面对上他们,“诸位这是什么意思?”
在魔教时她对这些人嗤之以鼻,也就简单给了个教训,倒没想到如今这种地步,他们还是穷追不舍。
差距有多大看不出来吗?
颜绮这边,一行六人,全是渡劫期。
反观这些长老,最高也才堪堪渡劫。
那么大的差距,他们为什么会想不开来找颜绮的麻烦呢?
颜绮想不明白。
为首的长老捋了捋胡须,并不恐惧颜绮带来的威压。
他说话颇是颐指气使,充满上位者的不屑和指责:
“虞闲入魔,杀了我们仙界那么多弟子,你一个神女之子,居然任其迫害弟子,老夫有责拿下你们。”
“哇哦,真是好大的口气。”颜绮叹为观止,嗤笑一声。
魔教之时他们就无法用使命道德束缚颜绮,现在又搬出这样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更是叫颜绮反感。
长老:“哼,老夫既然敢来,就有治你们的法子!”
他说着拿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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