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怀素进了花园,而后飞快捡起枯枝,飞快把花园里那团火扒拉开,而后在余灰里翻捡。
可惜东西被烧得差不多,只剩下一点布头了。
“你在这里烧什么?”关怀素回头冷声问小太监。
小太监被吓得一个趔趄,没蹲稳,当场栽倒在地。
再看到关怀素一身官袍,吓得眼泪更多了,跪在地上哭着请安:“见见见见过大人。”
关怀素皱眉,看了看地上没烧完的一点金纸,说:“你在烧什么?这里头有金纸,你在祭祀?”
“是。是的。”小太监跪在地上,抖着嗓子说,“小的师父上个月去世了,今儿是生祭,小的便把师父剩的衣裳和鞋子烧给他,再烧了点金元宝,想着叫师傅好歹在地下还有些东西傍身。小的不是故意惊扰大人的,求大人饶命!”
关怀素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这个小太监说的是不是真的,她只能压低嗓子说:“你与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若是你撒谎,你接下来会生不如死。”
“是真的!小的对天发誓,说的都是真的!”小太监年纪不大,吓得要死,但是事关圣人之死,关怀素还是把人带着,回去复命。
小太监在见到太皇太后和贵妃的那一瞬间,便吓得脸色惨白,两股战战,当场跪在地上瘫软下来,话都说不利索了。
“说清楚,你是哪里伺候的,师傅是谁?怎地今日鬼鬼祟祟过年的时候悄悄烧东西?”太皇太后身边老嬷嬷开始发问。
小太监害怕,颤声抖抖索索地回:“回嬷嬷,小的是奉先殿伺候的周公公手下,原是管奉先殿洒扫的。”
老嬷嬷皱眉,想了想,躬身回话:“太皇太后,这人我不太记得。”
“嬷嬷不记得是正常的,奉先殿洒扫的那帮人,百十年见不到主子,不记得也是正常。”贵妃身后的小太监奉承地笑着上前答话,说,“小的还记得这个周公公,他老人家原是在制造司做衣裳的,手很是灵巧,只是后来伤了手做不得活计,便是当时福公公做主,给他调去奉先殿管洒扫事物去了。”
“福公公?太后身边那个小福子吗?”太皇太后立刻皱眉问。
看到小太监躬身应是,太皇太后的脸色登时更加难看了,说:“前几日太后心情不好,说是伺候她的老人出宫没多久得急病**,是不是就是这个小福子?”
小太监面露惊愕之色,显然不知道福公公已经**,诧异地问:“福公公不是出宫养老去了么?”
但是他不过是个小太监,说完话就知道这地方不是他问事儿的地方,好在赵白芷也并不愿意责怪他,使了个眼色叫他退回去,而后主动开口,说:“太皇太后,此事只怕是要交给刑部细查。”
底下跪着的小太监登时吓得眼泪长流,连声说:“求求贵妃娘娘、太皇太后,我、我只是想着师傅在地下没吃穿也没衣裳,才悄悄把衣裳烧给他而已,小的不是故意惊扰贵人,求贵人们饶命啊!”
关怀素看到这里,心中不忍,她见这小太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便忍不住站出来开口问:“那你师傅是**的,死前可有什么怪异之处?你细细想一想,什么都别错过,或许问清楚了,就不用去刑部遭罪了。”
小太监登时反应过来,他知道去刑部人就废了,哪里敢有一点隐瞒,立刻连声说:“小的、小的自小跟着师傅,确实觉得前几个月,师傅就怪怪的!”
见贵人们都没打断他,小太监登时觉得有戏,立刻飞快地说:“当时福公公来找师傅两三次,福公公是贵人,平素绝对见不到,三个月前却突然连着找师傅,每回似乎都是商量什么事情,师傅每次都好几天睡不着。然后大概是两个多月前,师傅突然跟我说,说他年纪大了,在奉先殿一辈子过去了也没事,但是我年纪还小,师傅说要送我出去,让我去伺候贵人主子,日后出息了,老了可以和福公公一般,出去有大宅子和妻儿养老!”
小太监说到这里,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眼泪流下来,恍惚地说:“我当时跟师傅说,咱们爷俩在奉先殿也挺好,虽我没大出息,没什么赏钱,但是奉先殿过得也省心,和我一般时候进宫的小太监都**好几个了,还有些天天被打,我能遇到师傅,已经是命好了。可惜师傅他说,他说他也有些事情欠福公公的人情,只要帮福公公办好这件事情,又能还了人情,又能给我谋个前程……师傅他太傻了,他老人家怎么就想不通啊……”
说到后面,小太监意识到了师傅所谓的大事,许就是贵人如此震怒寻找自己的原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知道师傅的突然死亡定然是与这件事情有关,想到这里,小太监不由得痛哭失声。
事情到这里,已经几乎能确定,定然是福公公那边给了小太监南枝子香。
“你是个忠心的孩子,你师傅既然豁出性命为你打算,我便先全了他这份心。”赵白芷叹了口气,对太皇太后说,“不如先把他关着,把话问清楚就行,先别用重刑,若这孩子真的与此事无关,好歹别伤到他性命。他今儿若不烧东西,咱们还找不到问题呢。”
太皇太后心中震怒,但是赵白芷最后一句话提醒了她,此时最重要的是找出给圣人下毒之人到底是谁,又是如何知道圣人如此隐秘的私事的。
毕竟皇家早年特地封口之事都能知道,这颗钉子不**,日后只怕无法安枕。
如此想着,太皇太后便立刻点头,而后冷声说:“此事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乐天,你和关郎中去督办此事,务必叫刑部给我查得清清楚楚!”
关怀素立刻与周乐天一起领命,而后众位大臣饮宴完毕,回家休息,而关怀素和周乐天却大年初一就去了刑部,立刻开始盯这件事情。
只是一直毫无进展,直到关怀素陪着程姨母与孩子玩耍的时候,姨母随口说了一句:“哎,当初我与你娘也是这样,年少时候真是贪玩……”
关怀素突然一惊。
她突然反应过来,到底谁会走漏圣人香疹消息了!
母亲与李珺是年少夫妻,曾经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他们定然也有一段时间,极其亲密,无话不谈。
而母亲早年在宫中长大,与大长公主和先帝一起读书,其他人或许都不知道,但是她也许知道圣人香疹之事。
没有人会日日防备枕边人,当年若是随口一句话,未必不能成为今日的果。
关怀素想到这里,立刻找到周乐天,二人一路往宫中而去。
太皇太后听到关怀素说完前因后果,眼泪瞬间落下。
她哽咽地说:“先帝发病的时候,素问也在场,当日人我全部处理过,唯有素问……”
“太皇太后您不要伤心,一切都是我娘的错,若是您心中难过,可以责罚我。”关怀素听到这里,想到圣人笑眯眯的样子,心中内疚又是痛苦,跪在地上,伏身请罪,泪水长流。
“你这孩子。”太皇太后颤抖着扶起她,温柔地看着她,说,“先不说我们不知道你娘是如何告知李珺的,就说你娘与李珺是夫妻,她哪里知道李珺是这等贼胆包天之辈?这事儿要说起来,还是动手之人的罪责!”
关怀素哪里不知道这是太后宽慰的话语,她含泪说:“皇家之事都不是小事,尤其是这等性命之事,虽不知我娘到底是为什么传出去叫李珺知道,但是作为臣子,此事确实是我娘疏忽,连累先帝……”
“哎。”太皇太后温柔地拍拍关怀素,轻声说,“我相信素问,那孩子素日是个谨慎性子,此事能叫李珺知道,指不定其中有什么关窍。如今不是伤心的时候,你和乐天一起,帮我把这事儿从头到尾给我查清楚。”
太皇太后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来,她轻声说:“着宋尚书全力协助,你们要把此事给我查的清清楚楚,问清楚,李珺把此事告知了谁,到底是谁下令动的手,伺候太后的那个太监到底是**的,也要弄清楚。”
关怀素轻声问:“若是牵扯到重臣?”
“那便来告知哀家。”太皇太后冷声说,“哀家自然会与圣人一起,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关怀素明白了。
他们调查到现在,心中愈发怀疑一个人,便是王寻。
李珺乃是王寻最器重的弟子,李珺能把这种要命的大事告知的,只可能是王寻这个老师,而能有能力把手伸到后宫,还能无声无息地做完这些事情的人,也只有一个,便是王寻。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对舅舅动手?”周乐天心中难受,轻声说,“舅舅是个明君,他对臣子也很是关照,尤其是王寻,乃是舅舅一手提拔,便是李珺,舅舅也觉得他是个人才,想培养他。”
关怀素咬牙,轻声说:“王寻也许是不想暴露自己曾经包庇亲弟弟,毕竟私卖军需可是杀头大罪。至于李珺,他这人蝇营狗苟,虽有些才学,却无风骨,王寻只需要诱之以利,自然便可以令他言听计从了。”
太皇太后冷声说:“怀素说的有道理,且王寻此人,你们并不知道。我只怕他多年忠诚的并不是你舅舅或是武帝,他忠诚的是他那套儒家礼法,是汉室正统。若是如此,你舅舅这几年的动作定然会让他心中不满,加上军需一事,可不就逼得他狗急跳墙!”
“可若是舅舅在,哪怕他包庇亲弟,舅舅说不定也不会重罚他的!”周乐天轻声说,“舅舅对他,是有君臣情分的。”
“可是他不会那么想。”太皇太后声音冷又沧桑,她拍了拍周乐天,叹了口气说,“你啊,是个好孩子,可是你不懂,许多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并不会为某个人、某件事情而转移,很多人,就为了自己的立场而活着,任何人阻碍到自己的立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他们便能毫不犹豫地痛下**,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妻儿父母,更何况只是外人?”
周乐天怏怏不乐,太皇太后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你先去看看圣人,他这些日子身子才好,就日日为了前朝的事情忙碌,你去看看他,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开导他一下也好。”
周乐天知道太皇太后许是想让关怀素陪着说说话,便应了一声,自出去了。
太皇太后看着他出去,叹了口气,说:“乐天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像驸马,执拗又太重情。”
关怀素不知道太皇太后为何突然对自己说这个,但是她明白此时好好听着就好,便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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