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档案库,烛火摇曳,将一排排顶天立地的卷宗架投射出如同巨兽肋骨般的狰狞阴影。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与尘埃混合的腐朽气息,这里是帝国财富的记忆,也是无数罪恶的坟场。
张煜麾下“账房”队的首领,一个面容严峻、眼神如刀的老书吏——老金,对自己带来的十几名精干手下,下达了进入此地后的第一个,也是最匪夷所思的命令。
“别管那些码放整齐的田契、商铺明账,那都是给外人看的。”老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刻刀,精准地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去找所有不起眼的箱子,找那些用暗语、密码记的私人账簿和信件。王家真正的命脉,藏在阴影里。”
众人领命,立刻如同一群嗅觉灵敏的猎犬,散入那浩如烟海的卷宗之中。
他们没有去碰那些封皮华丽、用金线装订的官样文章,而是专挑角落里落满灰尘、被虫蛀鼠咬的破烂木箱下手。
一时间,这座死寂的档案库中,只剩下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因发现线索而压抑不住的低声惊呼。
半个时辰后,一名年轻书吏在一个装满了废弃公文的木箱夹层中,摸出了一叠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薄册子。
他划开油纸,发现里面的纸张竟是用某种特殊墨水书写,字迹在烛火下泛着淡淡的幽光。
“金爷,您看这个!”
老金快步上前,接过那几本薄册子。
只扫了一眼,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便瞬间闪过一丝锐利如鹰的精光。
他迅速识别出,这正是张大人曾亲自教授过他们的“复式记账法”的变体,上面用一套外人看来如同天书的暗语,清晰地记录了王家与朝中某些官员之间,一笔笔见不得光的秘密交易。
他的手指飞快地在纸页上划过,最终,死死地定格在了一条关于京郊“丰年仓”的记录上。
那条记录简单而致命:景和三年秋,丰年仓出粮十五万石,入银四十五万两。
银两去向――仓场总领赵德胜,十二万两;户部左侍郎周文海,三十三万两。
一个完美的贪腐闭环,一个牵扯到吏部尚书李善心腹门生的死穴!
而那个仓场总领赵德胜,正是户部左侍郎周文海的小舅子!
老金的面沉如水,没有半分犹豫,立刻行动。
他撕下两张空白的纸条,用只有内部人才能看懂的暗语,飞快地写下两道指令。
一张递给了早已潜伏在库房外的“信鸦”联络员,上面只有一个地名:“丰年仓”。
另一张则通过更隐秘的渠道,送往“秃鹫”队在西市的临时驻地,上面只有两个字:“买粮”。
指令发出,无声无息,却像两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即将化为滔天巨浪。
一炷香后,京城最大的几家茶楼里,一些“消息灵通”的茶客,开始看似不经意地与邻座窃窃私语。
“哎,听说了吗?北边又要跟蛮子开战了,这军粮……好像出了大问题!”
“可不是嘛!我三舅姥爷家的远房亲戚在兵部当差,说京郊那个最大的备用粮仓,丰年仓,前几日盘点,里面耗子都饿**!空的!”
这则谣言,在“信鸦”团队的刻意引导下,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在官商两界蔓延开来,引发了对军粮安全的普遍忧虑。
吏部尚书府,棋室内。
李善听着户部左侍郎周文海惊慌失措的汇报,勃然大怒。
但他怒的不是对方监守自盗,而是办事不密,竟留下了如此大的一个把柄!
“慌什么!”李善将一枚棋子重重拍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脸上满是智珠在握的冷笑,“这是张煜那条疯狗在敲山震虎!他以为拿到一本不知真假的破账本,就能扳倒我们?天真!”
他看着自己这个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心腹门生,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传我命令,立刻、马上,不计代价地从市面上把粮食买回来,把丰年仓给我填满了!我要让他的人去查时,只看到一个装得冒尖、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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