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那句“无论是忠诚,还是风骨”的低语,如同一把冰冷的刻刀,将旧时代的墓碑铭文深深地刻在了王振的心上。
国子监前,狂热的人潮依旧在为新腾出的官位而汹涌,而被抬走的老翰林,和他那套“道义”,则像一片落叶,被这股名为“欲望”的洪流无声地淹没。
沈炼收回目光,那张俊朗的脸上,笑容依旧温和,却让身经百战的王振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
游戏,远未结束,这只是刚刚公布了新的规则。
他转身,对身旁这位权倾内宫的大太监做了个“请”的手势,仿佛在邀请他观赏一出新戏的开场。
“王公公,这些新人还需调教,不如随我移步,看看这出戏的下半场?”
王振脸上的假笑微微一滞,随即躬身,声音又尖又细:“沈大人雅兴,咱家自当奉陪。”
沈炼没有回府,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朗声宣布:“所有获得‘认购’资格者,限一日之内,前往原御史台旧址,新设‘吏部考功司’,签署契约,方可正式上任!逾期者,视为自动弃权!”
消息传出,刚刚还沉浸在一步登天狂喜中的新晋官员们,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新成立的吏部考功司,气氛森冷如冰。
沈炼没有对这群用金钱铺路的“新贵”们进行任何训话或思想教育,他只是将一份早已备好、封面漆黑的文书,让下属人手一份地发了下去。
《官职聘用及考功契约》。
那个曾当众背弃老师,第一个“认购”了户部员外郎职位的年轻学子,此刻正满脸红光,自以为是天大的荣光。
他第一个接过契约,迫不及待地展开,脸上的兴奋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地凝固,最终化为一片死灰。
“第一条:任职期内,户部员外郎需确保所辖区域,每季税赋增长率不低于半成,案件审结率不低于九成,户籍增长指标不得为负……”
“第二条:连续两季完成指标者,可得该季超额税赋半成,作为‘绩效奖金’,并计入升迁考评。”
“第三条:连续三季考功不达标者,除罢官免职外,需按指标差额,以个人家产赔偿国库损失。若家产不足,则以劳役抵偿!”
没有含糊的“教化万民”,没有空洞的“为国分忧”。
只有精确到个位数的冰冷数字,和白纸黑字、不带一丝感情的奖惩条款!
这哪里是任命状?
这分明是一份赤裸裸的绩效对赌协议!
那学生看得浑身冰冷,手脚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他颤抖着,抬起头,声音嘶哑地问:“沈……沈大人……若……若遇天灾,税赋无法完成……”
沈炼正悠闲地品着茶,闻言,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微笑着打断了他:“天灾,是你的经营风险。”
他缓缓放下茶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波澜。
“本官只看结果。”
“签了它,你就是一县之主;不签,门外有的是人等着。”
那学生看着门外那一张张充满了渴望与贪婪的脸,又看了看手中这份如同魔鬼契约般的文书,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最终在巨大的压力下,颤抖着,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在他按下手印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买到的不是权柄,而是一副永远无法挣脱的业绩镣铐。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
王振将一份《考功契约》的副本,恭恭敬敬地呈给了女帝。
女帝逐字逐句地看着,那双美丽的凤目之中,神情变幻,从最初的惊奇,到中途的凝重,最后,陷入了长久的、令人心悸的沉默。
她的指尖,缓缓划过那条最惊世骇俗的条款——“连续三季考功不达标者,除罢官外,需按差额赔偿国库损失”。
她的凤目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骇然。
她终于明白了。
沈炼不是在卖官。
他是在用官位作抵押,向全天下的野心家,发放了一笔年息惊人、且永远无法还清的“**”!
她缓缓合上那份契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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