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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不止于夏

作者:

夏晚栀

分类:

现代言情

《不止于夏》

夏晚栀/文

2025.11.8

晋江文学城首发

年少时的暗恋,就像藏了四季的薄荷糖,剥开是清甜,咬碎是冷苦。

后来,糖过期了。

可我还是,只喜欢你。

-

八月末。

暑气被压实在地表,闷得人心里发燥。道旁梧桐枝叶蓊郁,夏末的风穿过叶梢,晃了满地的光影。

“嗤——”一声。

18路公交车吐着气,在站台边停稳。

沈芮宁随着人流下车。

她穿了一件棉白上衣,胸前印着抹淡绿色的英文,下身是条白裙,裙摆扫过细瘦的脚踝。高马尾,几缕碎发勾在耳侧,整个人像一杯温吞的清水。

干净,剔透,一股学生气。

她在站台边停下脚步,转头望去。

周围梧桐枝桠交错,视线尽头,“星海中学”几个字隐隐可见。

今天是高一的分班考。

这条梧桐小道,是所有学生必经的路。

沈芮宁看了眼腕表,八点,还早。

她看了眼路对面,有一家早餐店。

肚子也正好“咕噜”一叫。

她踱步穿过马路,走到了路对面。

这家早饭店排队的人很多,但大多数都是学生。

她在队伍末尾排好,抬眼看着上方的早餐菜单,包子、豆浆、油条,林林总总,却没有她最想吃的那样。

学校周边的店,手脚都利索,没等多久,就快轮到她了。

“小伙子要吃什么。”老板嗓门亮堂。

“饭团。”

饭团?

沈芮宁一愣,还有饭团?

她最喜欢吃的饭团,只不过刚刚没看到上面的菜单上有饭团。

此时。

前面的男生侧了侧身。

她这才看见,他身前摆着个不小的木桶,里面是热糯米。

系着围裙的老板套着塑料手套,挖起一大勺糯米饭,在保鲜膜上摊平、压实,热情地问:“加点什么?”

“油条、榨菜、里脊、肉松。”

“好嘞!”

老板娴熟的将饭团裹紧、捏实,递给男生:“来,拿好!”

接着又问沈芮宁:“小姑娘,你要什么?”

“饭团。”

“加什么?”

“油条、榨菜、肉松、还有里脊。”

老板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最后一串里脊被前面那个小伙子买走了。”

沈芮宁下意识转头。

那男生正咬了一大口手里的饭团,鼓着一边腮帮,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另一只手扶住身旁的自行车把手,长腿一跨,利落坐上车座。

车轮转动前,他回头瞥了她一眼。

目光很轻,带着点随意,甚至可能还有一丝骄傲。

就这么一眼。

沈芮宁心里微小遗憾,忽然发酵成了一丝清晰的懊恼。

“叮叮”两声,少年踩着车,朝前驶去。

看方向,也是去星海中学的。

不过他穿的不是校服,估计也是考生。

她回头轻说:“没关系,那就不要里脊了。”

-

越靠近校门,嘈杂声越响。

沈芮宁从裙袋中拿出手机,按停音乐,纤细的手指绕着耳机线,收了几圈,准备塞回包里。

刚侧过身,一边书包带子就滑了下来。

她还没来得及去拉,另一边带子也跟着不听话地往下坠。

沈芮宁有些无奈地停下脚步,顺着那点重量侧了侧肩,把带子重新拉好,而后抬眼。

就在那一瞬。

一道身影蛮横地闯进了她的视野。

浓荫里,蹲着个穿灰色短袖的男生。

只一眼,沈芮宁就认出了那件衣服,和和早餐店前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他低着头,手上摆弄着面前一辆倒地的自行车,车胎干瘪地贴附着地面。

不过姿态中,却没有考生应有的着急和狼狈。

也在这刻。

握在掌心的手机尖锐嗡鸣。

沈芮宁垂眼,屏幕上“爸爸”两个字不断闪烁。

顿了几秒,她才划过接听:“喂,爸。”

“芮芮到了吗?”

“嗯。”

“这次好好考啊!只要能冲进重点班,就等于一只脚已经迈进好大学的门槛了,知不知道?

“……嗯”她淡淡道。

电话利落挂断。

沈芮宁慢吞收起手机,吁出一口气,目光悄无声息地,再次转向路对面。

男生依旧蹲在那里,不知何时,手机也贴在了耳边。他侧着脸,光从叶隙间切开,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他拧着眉:“行了,一个考试而已,我车胎瘪了都没急,您急什么?”

那口吻,轻松得近乎嚣张。

然后,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毫无预兆地,猛然侧首。

目光在空中猝然相抵。

隔着错乱的人群,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带着一点探究地看向她。

沈芮宁平稳的呼吸瞬间被打乱,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书包带。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神中,却带着天然的温度。

烫人,又直白得不容回避。

恰时。

灼热的日光恰被流云遮掩,满地的光斑瞬间熄灭。一阵轻风袭来,擦过树梢,叶子沙沙作响,风尾扫过她的额发,黏在脸颊,掀起一阵微痒的悸动。

沈芮宁颤了颤睫,仓皇地别开脸,随即,快步隐入了校门的人流。

仿佛慢一秒,就会被那道目光,烫伤后颈。

……

校门口的宣传栏前挤满了学生,上面贴着考场安排。沈芮宁踮脚看了一眼,好在考场在一号,挺明显,一下就找到了。

考场外的走廊上已经站了不少考生,几乎人手一本书或笔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胜有声的厮杀感。

星海是市重点,能考进来的,多少都有两把刷子。

除了沈芮宁。

用她爸妈的话说,就是——

“祖坟冒青烟了。”

不过,她不想显得太格格不入,索性也拿出了一本语文书装装样子。

等到八点四十,几位监考老师面色严肃地走进了教室。

虽说是入学考,但阵仗却和中考一模一样,金属探测仪从头扫到脚,检查过后,才能进教室。

沈芮宁在队伍的尾部,进去的时候整个教室几乎都已坐满了人。

她顺着座位号找过去,刚落座,目光瞥向前方。

那个位置还空着,桌角的准考证信息模糊,只能勉强辨出是个短发。

大概率是个男生。

她正想着。

“叮——”

考试预备铃骤然打响。

她暗暗叹了口气,没再继续看,低头拿出笔袋。

而下一秒,走廊外突然砸来一阵脚步声。

“咚咚咚”,又重又急,由远及近。

紧接着——

“报告!”

一道清亮、带着微喘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这一声太过突兀。

瞬间。

整个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沈芮宁也跟着抬头。

门边站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臂弯里夹着只篮球,一边的书包带滑落至手肘,领口被扯得歪斜。碎发被汗濡湿,胡乱贴在眉骨上,整个人散发着运动后的热气。

他个子极高,往那儿一站,光线都暗了一半。

看样子……应该是个体育生。

沈芮宁的目光掠过他身上那件眼熟的灰色短袖,微微一怔,反应过来。

……是他?

“老师,”男生咧嘴一笑,笑容晃眼,语气里听不出多少真心实意的抱歉,“路上有点事,耽搁了,不算迟到吧?”

监考老师低头看了眼时间,无奈挥手:“快进来吧!”

“好!”他把篮球往门边一搁,配合着另一位老师的检查,动作不紧不慢,坦然接受着全教室的注目,丝毫不见半分窘迫。

众目睽睽下。

他视线懒懒一扫,像巡视领地,最后落在了沈芮宁正前方,那唯一空着的座位上。

他拎着个瘪瘪的笔袋走来,椅子“刺啦”一声被拉开。

身上带着热意和阳光暴晒过的味道,身影落下的瞬间,骄横地挡住了她前方一小片光线,视野骤然暗下。

沈芮宁默然垂下眼,收回了目光。

-

上午考的是文科,算是沈芮宁的强项,她写得挺顺,笔没怎么停。

可这份轻松没能撑过中午。

下午数学卷一发,画风突变。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形一股脑涌来,在她脑中盘根错节。

沈芮宁心力交瘁地托住发胀的额头,视线疲惫地向上一抬。

前面那个男生俯在桌上,袖口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直挺的鼻梁,薄唇微抿,肩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这是……睡着了?

在这种环境下能睡着,沈芮宁多多少少有点佩服。

或许,只有彻底放弃,或者拥有绝对底气的人,才能这样吧。

显然,她倾向于前者——

看来,又是个来“陪跑”的。

她唇角扯动了下,心里那点平衡感还没建立起来,就被后面的大题击碎。

她清楚,自己与他,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

考试结束后。

沈芮宁脱力地收拾好笔袋,走到走廊上,和其他人一样拿出下一门要考的课本。

刚翻开一页。

眼角余光里,一抹鲜亮的橙色在视野边缘打转。

她下意识抬眼——

又是那个男生。

他单手指尖懒懒转着篮球,步子迈得大而散漫,三两步就混入了离场的人群里。

但却格外显眼。

他们考场在一楼,旁边就是操场。

沈芮宁自己都没察觉,目光是怎么追随着那道身影出去的。

等她回过神,少年已经站在了那片被阳光浸染的球场中央。

偌大的操场上,只有他一个人。

高一还没开学,高三这个时间点也在上课。

他运球、起跳、投篮,纤长的影子在红色的塑胶地面跃动着,每一个动作都漫不经心,却又标准。

篮球脱手,在光线下划出一道干净利落的弧线。

“唰”地一声。

空心入网,网花轻颤。

不知过了多久。

西沉的太阳切开层叠的树叶,金红的光穿透了缝隙,落在了她的眼睫处,变得刺目。她下意识垂眼躲闪,视线这才不情不愿地落回摊开的书页上。

上面的符号、公式依旧如同天书。

出门前,妈妈一边给她整理着衣领,一边叮嘱道:“芮芮,好好考,争取进重点班。”

爸爸也是。

她吸了口气,指尖不自觉地用力,几乎要将薄薄的书页捏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那个男生是相似的。

不过。

却又不同。

……

傍晚,天色擦黑。

沈芮宁打开门。

“芮芮回来啦!”妈妈刘婉清一边擦着手一边从厨房快步出来,眉眼弯起,接过她肩上的书包,“考了一天累坏了吧?感觉怎么样?题目难不难?”

三个问题同时向她抛来。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好。

沈芮宁蹲下身,借着解鞋带的动作,短暂地将自己藏了起来。

沉默拉扯了好几秒。

半晌,她抬起头,嘴角牵起一个练习过的微笑,选了个适合所有问题的答案——

“还行。”

还行。

是个她很喜欢用的词。

进可攻,退可守。

可以代表“一般”,也可以代表“不好”。

-

过了没几天。

开学考试成绩就出来了。

算是意料之中。

还行。

星海高中分AB班和普通班。

AB都是重点,其他算普通。

沈芮宁自然被分到了普通班——

高一(1)班。

刘婉清和沈谦牧看着成绩单,也没多说什么,只嘱咐了一句“高中了,要好好努力”。

那平静之下的失望,像透明的保鲜膜裹住了她,透不过气。

按学校规定,高一新生一律得住校。

开学那两天,沈芮宁的父母都抽不开身,最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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