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夏洄还没走出1号教学楼的范围,就被叫去纪律委员会谈话了,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明明他就差一步之遥就走进食堂了!
桑帕斯有八个食堂,满足各个宗教学生的口味,眷顾各个地区人的美食偏好。
夏洄选了6食堂,6食堂有他最爱的砂锅肥牛、话梅排骨、鸡翅、红烧肉、葱烧大排,蜜汁叉烧肉……
最重要的是,学院里一切设施全天开放,食堂、甜品厅、饮品堂、茶室都是免费的。
少吃一顿都是浪费……
夏洄垂头丧气地,双手耷拉着走向学生活动楼,眼睛里再没有了光。
夏洄记得,这委员会在校园网内臭名昭著。
“纪律委员会”并不是官方组织,而是学生会的部门之一,采取“合规”的调查,把特招生们叫去谈话,进行各种冗长且带有侮辱性假设的调查,最终目的只是消耗他们的时间和精力,达到精神上的放松。
这群人是闲的没事做了吗?他们好像是不需要学习成绩的那种人。
按照各科的报名情况来看,学院里大多数人还是趋于学习的,这所学院仍然以成绩为重,这倒是和外界有关桑帕斯的报道一致。
“……听说皇室要联姻了,联邦首脑的女儿要在皇室里挑选一位金龟婿。”
“会是梅菲斯特殿下吗?他们皇室的血缘关系我搞不清楚。”
“格列治帝国下一任王储都没选出来,殿下不可能的,他那么年轻。”
路过的同学叽叽喳喳讨论八卦,夏洄听了一耳朵,没在意。
联邦和皇室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联邦政府通过革命解放了旧体制之后,皇室的作用似乎只剩下镶边。
但事实上,皇室仍然掌握着各大区土地的所有权,联邦要推进跨区基建,需要先与皇室协商土地使用权,民间企业想竞拍核心城区地块,也得先获得皇室的许可。
税收也随之被分配,联邦征收的土地使用税中,有三成需以“土地管理费”的名义上交皇室,尽管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笔资金支撑着皇室看似无关紧要的礼仪开销,还暗中资助那些对联邦政策持保留态度的议员,但是联邦明面上仍然是国家权力核心,双方维持着和平共处,又在暗处无声拉锯。
*
附近的同学注意到他,眼睛就离不开他了,无数道目光像筛子流到他脸上。
昨晚江耀在大礼堂做的事在学校里炸开了锅。
把他带到顶层后,又带去了拍卖会,据说一晚上扔进拍卖行两亿多。
江耀不可能对一个特招生有所图谋,唯一的解释是,江耀看上他了。
本来以为今天会看到江耀的跟班阵营里多一张新面孔,结果是校园网里疯传一张氛围雪景图,主角孤身一人。
明显是夏洄,他的侧脸、睫毛连接鼻梁的弧度,很有标志性,见过的人很难忘记。
有住在北部宿舍楼的同学放出小道消息称,夏洄昨晚被江耀的私人星舰送回北辰楼,而不是江耀住的北星楼,且当天晚上二人无交集,第二天夏洄被关在1号楼外,忍受着雨雪,像被丢弃在风雨里的金丝雀。
这说明江耀只是玩玩而已,砸钱是他们那群人惯用的手段,哄人而已,说不定早在星舰里二人就有独处的机会,夏洄做了什么蠢事,才让耀哥没再继续理他。
总之,谣言满天飞,这才第一天开学,江耀身边没有过这种关系的人,引起各种猜测再正常不过。
这会儿夏洄去了卫生间。
门“咔嗒”关上,挡住了视线。
*
这一层只有一个卫生间,空旷奢华,大理石地面夏洄走进最里面的隔间,反手关上门。
然而,就在他落锁的瞬间,门外传来一声轻响。
外面的锁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隔间上方,一桶冰冷刺骨的水夹杂着冰块,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毫无防备的夏洄被淋了个透心凉。
冰冷的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制服和里面单薄的衣衫,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和脸颊上。
寒气像无数根细针扎进皮肤,夏洄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擦了把脸上的水,用身体猛地撞门。
夏洄压着火气,他没想过这辈子除了对待他爸,还能发出冷漠至极的声音,“谁在外面?”
门外响起几个男生毫不掩饰的哄笑声。
“哈哈哈,瞧他那样子!”
“真以为耀哥多看他一眼就能飞上枝头了?”
“不过是耀哥一时兴起捡来的玩意儿,玩玩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特招生就要有特招生的觉悟,癞蛤蟆别整天想着吃天鹅肉,给你个教训,别缠着耀哥。”
水还带着残雪和冰碴儿,夏洄打了个冷颤,他没有像惊慌失措地拍门呼救,而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水珠从发梢滴落。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反而让大脑异常清醒。
他打量了一下隔间内部,目光锁定在隔板与天花板的衔接处。
外面的嘲讽还在继续,笃定他只能困在里面忍受屈辱。
突然,隔间上方的空间传来轻微的响动。
正在说笑的几个男生下意识抬头,只见一只湿漉漉的手猛地抓住隔板边缘,随即,夏洄那张苍白却冷静得过分的脸探了出来。
湿淋淋的手臂,黑沉沉的眼眸。
夏洄冷冰冰地盯着,站在最前面、手里还拎着一个空桶的男生——
沈梦。
沈梦是四年级的特招生,今年也要毕业了。
夏洄对他有印象,平时总是低着头,跟在傅熙那伙人身后,像个无声的影子。
夏洄手臂用力,身体极其矫健地从不算宽敞的隔板上方翻身而出,轻盈地落在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眨眼之间,那几个跟班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
夏洄冷得打了个寒颤,恹恹地低着头。太冷了,冷得他抬不起脖子,感觉浑身都僵硬了。
沈梦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化为惊恐,他没想到夏洄会用这种方式出来,更没想到夏洄会直接找上他。
“夏洄,你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湿透的制服紧贴着夏洄清瘦的身体,不断滴落的水迹,在他身后拖出一道蜿蜒的线。
旁边那些噤若寒蝉的跟班猛地往门里看去,只有一个小支架,可以做脚蹬,但也需要很强的弹跳力。
“这种无聊的游戏你们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夏洄说:“欺负我就能让你在特招生里显得与众不同?还是觉得,踩着我向上爬,能让你更快发财致富?”
沈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色厉内荏地梗着脖子说:“你、你少在这里装清高!你以为你是谁……”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夏洄已经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他胸前的制服领口,将他狠狠掼在了大理石墙壁上。
“砰”的一声闷响。
沈梦被撞得眼冒金星,手里的空桶“哐当”掉在地上。
夏洄凑近他,湿漉的额发下,那双眼睛锐利如刀,声音压得极低,砸进沈梦耳膜:
“听好了。我不管你是谁的人。”
他手上力道加重,勒得沈梦呼吸困难,脸色发白,“离我远一点。”
他松开手,沈梦像一滩烂泥般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脸上满是惊惧:“你不会是要找江耀告状吧?”
夏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再看他,转而扫视了一眼旁边那几个早已吓呆的跟班,眼神平静无波,却让他们齐齐打了个冷颤。
夏洄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抬手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把脸,洗去头发上可能的污渍,然后用力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手。
做完这一切,他挺直了依旧在滴水的脊背,看也没看地上瘫软的沈梦和那群鹌鹑似的跟班,径直走出了卫生间。
走廊里有零星的学生,看到他浑身湿透、眼神冷冽的样子,都下意识地让开了路。
夏洄没有去找老师告状,这种事说了也没用,他们敢这么做,说明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的,老师们从来都不管,也管不了这群尊贵的继承人们,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好。
没有人想死在这,拿着桑帕斯的学历出去不仅能考联邦十大杰出名校,还能找到好工作,所以在校方看来,根本不可能闹出人命,最多是学生之间的争斗,校内事校内解决,事情总会过去。
夏洄又接到了纪律委员会的电话,这次直接挂断。
不想再陪他们玩这无聊的游戏,也不想让狼狈样被看见,估计他们应该也知道卫生间发生的事,所以没有再打过来。
夏洄没办法这么出门,他随便找了个教室,唯一一间没有摆放活动物品的教室,进去暖一暖,等衣服稍微干了点,再回寝室洗澡换衣服,再吃饭可能要等晚上了。
“怎么弄得?”
声音传来,谢悬靠在门槛前,脸上还挂着事不关己的冷感。
夏洄意识到自己可能误入谢悬的领地,但那就更奇怪了,谢悬作为F4之一,今天的课程表被扒的一干二净,他这一整天都没有闲暇时间,此刻出现,只能说明,他逃课了。
夏洄说:“你不是看见了吗。”
谢悬被冷淡的字眼噎了一下,他看见夏洄双手里攥着的衣服在往下流水,身下已经是一滩水,直接走了过去。
伸出手,碰了下夏洄的上衣,轻描淡写的嗓音,怎么都听出一点不怀好意,“……湿了啊。”
夏洄迅速反手攥住他的手腕,平静抬头,乌黑的眸子湿润却冷漠至极,“谢悬,是你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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