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师，早上好啊。”包子铺的老板娘一边手忙脚乱地装好包子递给一旁等着的学生，一边笑着跟梁欢笙打招呼。
梁欢笙拉了拉手刹，自行车发出一阵尖锐的刺耳的叫声。
“早上好。林姨，给我两个梅干菜包一杯豆浆。”梁老师长了张娃娃脸，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光看脸压根看不出这是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还以为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学生呢。
“好嘞。”林姨给她用塑料袋装好递过去，“又不在店里吃啊，带到学校都凉了。”
“不了。”梁欢笙接过笑笑，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她拒绝老板娘好心的提议了：“那帮孩子都快学考了，我得抓紧时间早点到学校，店里吃太麻烦了。”
说罢挥挥手：“走了啊。”
“哎。”林姨应了一声，再抬头时就只能看到远处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了，她感慨似地叹了一口气：“年年都这样，去年说高一是打基础的年级，马虎不得，今年又有学考，明年还有选考高考，唉，当老师可真不容易啊。”
她捣捣刚抱着一笼蒸好的包子走过来的丈夫：“你说是不？”
“你说啥子？”林叔显然没接上妻子的脑电波，摸了摸没有几根毛的头，眉头打成了一个死结。
林姨一下子歇了唠叨的欲望：“啥子也没有，你做包子去吧，多做几笼小笼包晓得伐。”
“晓得嘞。”
前来买包子的人潮渐渐散去，这是早上的第一波，大概6点半过后又会忙碌起来。
林姨点了点还剩下的几个包子，心里有数了，进屋开始揉面团。
揉着揉着，思绪又飘到了梁欢笙头上：“说起来这梁老师倒是个特别负责任的，再过两年孙子就该上高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到梁老师的班里，据说梁老师还带过高考状元哩……”
……
“梁老师，你以前的学生来看你了。”下节课的老师好心提醒梁欢笙：“在你办公室候着呢。”
“知道了，谢了啊，程老师。”梁欢笙只顿了一顿，三下五除二地整理好备课本。
能是谁呢？
可能性太多了。
她已经有了五年的教学生涯，教过的学生即使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了，但是遇见了还能叫的上名字的却寥寥无几。然而在这寥寥无几的几个姓名中，印象最深刻的两个名字却在高考后就再也没有踏进过一中的校门。她脚步不停，突然涌出了一种莫名的期待，会不会是……？
梁欢笙带的是重点班，办公室不远，就在走廊的最里面，几步路就到了。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站在她的办公桌旁对她微笑。
“梁老师。”
两道成熟的成年男性特有的低沉又磁性的声音与记忆里稚嫩的清澈的少年音重合在了一起——是顾怀玉和方以宁。
梁欢笙眼眶微微湿润了，高兴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从毕业到现在，快四年了，真是好久不见了。
梁欢笙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翻两个得意门生，还是一副清秀的少年骨架，个子拔高了很多，人也成熟了很多，越发招小女生喜欢了。
当初的小男孩如今也长大成了大男孩。
梁欢笙笑得欣慰。虽然四年来这两人从未来看过她，但她却从未怪过他们。
“快坐，咋们坐下聊。”梁欢笙说完看看周围，办公室一桌一椅是配套的，不过：“刘老师和程老师在上课，你们可以先坐着。”
顾怀玉和方以宁都没动。
“我们站会儿就行，待会儿还要去逛逛学校。”方以宁嘻嘻笑着：“梁老师，快看看我们送你的礼物喜欢不？”
梁欢笙这才注意到办公桌上突然多了一盆盆栽。
“您可别嫌弃，送贵了我怕您不肯收，指不定哪天还被人拿了做靶子坏了您的名声，思来想去只有送盆栽最好了，既不是很贵又对您的健康有利。”在梁欢笙开口拒绝前方以宁抢先把路堵死了：“这可是阿玉挑了一个上午才选出来的呢，您要是拒绝了可会把他伤心死了。”
“就你会说话。”梁欢笙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客气的话，将那盆盆栽珍重摆好。
“其实我们今天来看您也有向您赔罪的意思。”方以宁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郑重地向梁欢笙道歉。
他因为和顾怀玉闹别扭，而选择四年都没去看梁欢笙，实在让他愧疚极了。
“对不起，梁老师。”顾怀玉紧跟着道歉。
梁欢笙摆摆手，她熟知自己这两个学生的秉性，知道他们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才会如此，只是方以宁还好，本就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也不担心。就是顾怀玉……
“我才不担心你。”梁欢笙笑着看了一眼方以宁，将目光移到顾怀玉身上后就敛去笑意，温柔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倒是你，小顾，我很担心你。”
顾怀玉一愣后立刻猜出了梁欢笙在担心什么，心里微暖，冲她笑笑：“梁老师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好。”梁欢笙不住点头。
这时候下课铃声响了，不多时外面就热闹起来，办公室相邻着一班，学生的吵闹声传过来，不大但也扰人。
这冲淡了梁欢笙不少的伤感情绪，她顿了一顿，开始赶人：“行了行了。都别在这杵着了，不是说还要去逛逛学校吗？快去吧，晚点还能在食堂吃个饭。”
方以宁还没走几步，听到最后一句话，又停下了脚步，眨眨眼故意委屈道：“食堂吃饭不是需要饭卡嘛，我们还能吃得到一中的饭嘛。”
“那你们晚点来找老师，老师请你们吃。”
顾怀玉一胳膊肘拐向方以宁。
方以宁“嘶”了一声，讪笑：“嘿嘿……梁老师我开玩笑的，怎么好意思让您请我们吃饭！”
只是吃个食堂而已怎么就不好意思了。梁欢笙哭笑不得地摆摆手：“行了，别贫了，走吧走吧，我要备课了。”
“梁老师再见。”顾怀玉乖乖巧巧地道别。
“梁老师再见啊。”方以宁靠在门框上，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抖着腿，一点也不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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