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十一点时严寰有些困了。
疲惫一点点的上涌,庄然感觉到严寰把他抱得更紧,像是怀里揣了个抱枕,下巴也抵在了他的后颈。
“你要睡觉了吗?”他轻声问,乖顺地没有动。
严寰嗯了一声,声音有些低:“你也早点睡觉好吗?已经很晚了,不能总是熬夜。”
庄然点点头,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橙子水,唤醒语音关掉电视。
严寰即使很困也还是把杯子拿去厨房洗干净,出来的时候庄然倚在户内走廊的墙上等他,看着敞开的客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家里别的灯都关着,唯独他头顶上的灯光倾泻,在地板上洒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把他的侧脸以及脖颈的皮肤照得近乎透明。
那画面暖和美丽到有些不像话,严寰恍恍惚惚地走近想要抱一抱他。
但肩与肩还没挨到一起,他们先就严寰今晚到底要睡在哪里这一问题发生了一点称不上争执的争执。
或者,打情骂俏一般的争执。
“你真的想要睡这里吗?”庄然首先对着客卧的门发问。
严寰自欺欺人地点了点头,感觉这个动作用尽了他所有的自制力。
“你骗人。”庄然转过头看着他,目光如炬。
“好吧,我骗人。”严寰承认,“但……”
不等他纯情地找借口,庄然一脸“拜托,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说:“你都那么困了,难道还能对我做些什么吗?”
严寰老实摇头:“不能。”
但这和困不困关系不大,刚才在超市排队付款的时候,他看见了货架上的安全套和润滑,有那么一会儿他是真的犹豫了,感觉脑袋和手都有些不受控制,但最后他看看庄然因为站太久腿酸撅嘴的样子,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拿。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睡一张床和睡两张床有什么区别呢?”庄然继续发问。
一双眼睛在灯光下盈着细碎的光,湿润得分明。
那让严寰觉得自己再也说不出来别的回答了。
只能顺从自己的心诚实道:“那我们睡一起好吗?”
庄然的卧室和视频里看到的一样温暖又明亮。
庄然去刷牙,严寰踩在床边柔软的手工地毯上,卧室里柔和的色调中和了装饰岩板的冷,床头和床边的沙发都是浅色的,落地窗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纱帘层层叠叠,遮住高楼的夜景。
沙发上搭着一条织花的毛毯,床头放了两个条形的抱枕,一个是朵巨大的花,另一个严寰看不出是兔子还是狗,颜色是很软糯的白,庄然视频时总喜欢把脸贴在上面,他伸手摸了一下,手感毛绒绒的。
两边的床头柜上散着些东西,靠窗的一侧摆着两本书和一个木质托盘,另一侧有些凌乱的放着充电器,香薰,一个相框,还有他给庄然打印出来的那只玫瑰花小熊。
严寰笑着点了点那只小熊的耳朵,然后看向相框。
庄然洗漱好出来,严寰站在床边有些好奇地问他:“这是你爸爸吗?”
相框里是庄然一家三口的照片,是在英国他的毕业典礼上拍的,天气明朗,背后是大片的草坪和古堡般的建筑。
庄然穿着学位袍站在中间,捧着证书笑容明媚,庄女士和布兰登分站在两侧,一个环着他的肩膀一个贴着他的脸,尽显亲密与自豪。
“是啊。”庄然点头,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想起来和严寰说,“我爸爸是混血,我爷爷是英国人,奶奶是中国人。”
严寰又转头看向他。
庄然说:“我看不起来不太像混血是吧?”
严寰点头。
庄然说:“我长得更像我妈妈。”他说这话的时候微抬一点下巴,显然对自己的遗传相当满意。
都说白男老得快,英国男人更是爱秃头,“那样的话你会嫌弃我的。”他皱皱鼻子说。
严寰无奈用掌心压了压他软软的脸,关灯,睡觉。
两个人都躺到床上,只留一盏夜灯。
庄然睡在靠窗的那一侧,从木质托盘里拿出护手霜抹开,然后往下躺进被窝钻到严寰为他敞开的怀里。
好暖和,他把脸埋进严寰的胸口呼出一口气,舒服得想要伸懒腰。
严寰的睡衣衣领被他的动作蹭开,庄然说:“严寰,你身上的味道和平时的不一样了。”
严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用的是客卫里的沐浴露,我洗的时候也觉得有股奶味。”
庄然想起什么,轻轻说:“我今晚在浴室里挑了好长时间的浴盐和身体乳。”
他抬起眼,两个人对视五秒,严寰低下头在他肩颈轻嗅,诚实道:“嗯,好香。”
“什么香?”庄然问。
严寰又凑近闻了闻,鼻尖蹭过庄然袒露在外面的皮肤。“……花香吗?”
他对香味不敏感,只能分辨出不香,香和好香,闻了半天才试探着问。
“嗯。”庄然抿唇露出一个笑,“玫瑰味道的。”
他小声说,“你觉得这个味道好闻吗?”
严寰用一个落在他胸口的轻柔又湿润的吻作了回答。
连床头的夜灯都关掉后,整个卧室陷入一片沉沉夜色之中。
严寰以为自己第一次和庄然睡在一起,肯定会因为内心美梦成真的满足感,而紧张激动到心率过高整晚睡不着。
但其实没有。
羽绒被盖在身上蓬松又软暖,庄然在他怀里一直很安静,均匀的吐息扑在他的肩窝,连窗外瓢泼的雨声都恍若是在助眠。
暖意一点点从四肢百骸漫到心口,严寰搂着庄然温热的身躯,眼皮渐沉,缓缓睡去。
再睁开眼天已大亮,严寰洗漱好走到客厅喝水,庄然还在卧室里熟睡,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显得有些红扑扑的,那样子让严寰少见的赖了会儿床,在床上待到喉咙干到不行才起来。
下了一夜的雨这会儿停了,窗外的空气湿润又清新,像是薄荷清凉的味道。
昨晚后半夜打雷闪电,惊雷乍响,庄然睡梦中直往他怀里钻,又忽然惊醒。
睁开眼愣了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咕哝道:“我以为我的抱枕突然变这么大了。”
严寰失笑,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两个人复又在雷声中睡去。
昨晚被迫睡得早,没有熬夜,这个周六清晨,庄然罕见在九点钟睁开眼。
床上已经空了,严寰不在,两个抱枕也因为失去了平时的作用被他挤到了床下的地毯上。
就在那儿待着吧。
庄然慢吞吞地爬起来,也没捡,趿着拖鞋走到客厅找严寰。
严寰在阳台上,庄然这房子的阳台是半封闭的,空间很大,通铺了防水的塑木地板,即使是冬天,花箱里也种了很多绿植和他说不上名字的花,像个小花园。
庄然走过去,先被凉风吹得一激灵,严寰本来披着外套蹲在地上在做什么,听见动静回头:“冷,披件外套再出来。”
庄然抱住自己,躲在客厅和阳台的推拉门后探出头:“你在干什么?”
严寰说:“昨晚风雨太大了,花吹倒了,我给固定一下。”
昨夜风雨太大,严寰早上看见阳台上一地的叶子和花瓣,严老师爱花,他小时候总被支使着干活,勉强懂一点。
还好庄然家的花箱是定制的,很深,植物的根系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枝干被吹弯了,严寰把植物上的积雨抖掉,又从阳台上的储物柜里找到匝带生疏地一一固定。
他绑好最后一根匝带站起身,边取下园艺手套边讲:“但我是门外汉,固定得不好,还是要等阿姨周一过来打理。”
他又问:“这些平时是阿姨在打理吗?”
庄然没立刻回话,眼睛盯着严寰流畅结实的小臂,不懂为什么园艺手套戴在他手上也显得像是时装周男模身上的时尚单品。
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才道:“阿姨也不会养花,是园艺师在打理,阿姨周一看到后会联系她的。”
早餐吃的是清汤面,一小把面条,一个水扑蛋,几根青菜。
小小一碗,庄然一个人吃,严寰早上的早饭是昨晚吃剩下的寿司,用微波炉随便加热了一下。
面条不多,几筷子就吃完,庄然只吃了个半饱,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早了,留一点肚子,中午好好吃午饭。”严寰哄他,阻止了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米饼。
“那我中午要吃红烧肉。”庄然和他谈条件。
严寰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立马答应下来。
等到做午饭的时候,严寰主厨,庄然在一旁捧着杯热水全程陪伴,起一个观摩加监督的作用。
天阴,厨房里开着灯,从窗户往外看,能看见江边的绿化公园和对面的楼层,许多人家在这个天气里一同亮着灯。
选一口能炒能炖的锅,锅热后,放提前焯过水的五花肉。
肉下锅前,严寰偏头嘱咐庄然:“离远一点,待会儿油会溅出来的。”
庄然捧着杯子乖乖退后。
五花肉下锅煸出油脂,煸到微微金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