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刘茂盛表面是批评了老婆，也装得自己对唐小果的淡然不是很在意。
其实，他已经开始重视龚倩的话。
理由很简答。
他也感觉到了，自己亲儿子的淡定。
唐小果的那种淡定，完全不像一个十岁小朋友的淡定。不，甚至超过了不少成年人的淡定。
无论是面对玩具，功课，美食和游乐设施、体育活动诸如滑冰，自行车，骑马等等，他都没什么兴趣，但让他玩，或者让他学，他也不排斥，能坦然接受。
他很少主动和谁说话，但这种少言并非拘谨。
他就像……
就像，一个历尽千帆、对世俗已经没有欲望，超然物外的老人。
为此刘茂盛去了一次学校，去找唐小果——哦不，是刘小果的班主任，了解他的在校生活。
在找回小果后，他就办齐了手续，将唐小果送进了刘哲的小学，让两个孩子一块儿上学。
当然送进学校时，唐小果已经叫回了刘小果。
和刘哲一个班。
班主任是知道抱错孩子这件事的，也就不惊讶刘茂盛特地来问刘小果情况。
“小果课堂上很认真的，学习努力，记笔记也专心。下课了他也比较安静，不和别人疯闹。”刘小果的班主任姓罗，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性。
罗老师说：“他话不多，可能还是有一点内向吧……刘哲？哦，他们也很少说话的。刘哲的性格和他差别很大。刘哲喜欢和几个小伙伴一起玩。”
刘茂盛又看了一下刘小果的作业。中规中矩。
真的是内向？
不，不。
刘茂盛觉得不像内向。内向的孩子面对一些场景，一般还会伴随着畏惧的情绪。但他从没见过，刘小果露出害怕的神色。
这时的他还没怀疑过，找回的“亲儿子”是个妖怪。
他只是觉得，他有一点怪，不像一个普通的小孩。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那是刘茂盛的爸爸六十七岁的生日。
没有大操大办，就请了些重要亲戚在刘老爷子老宅别墅里庆祝。
刘茂盛自从婚后就和龚倩搬出了刘家。小两口是夫妻两单独住。和老宅是有一段距离。
刘老爷子的宅子是完全的中式装修风格，但整体并不复杂。老爷子本人也不是喜欢奢华的人。因此整个中式的庭院就只有凉亭，石桌和石凳。庭院一边的长廊上只挂了鸟笼。院落看起来朴实无华。
老爷子喜欢逗鸟。
他养过鹦鹉和八哥，还调教得八哥可以口吐人言。
庆生时，只摆了两桌。
都是家人和亲朋。
刘小果和刘哲自然也在。他两还小，坐小孩子那一桌。
刘茂盛也暗自观察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都不怎么说话。刘哲有一点拘谨，刘小果表情平淡。除此以外，也看不出别的。
接着，老爷子简单说了几句，招呼大家随意。变故就在这时发生。
刚要坐下的老爷子，手突然撑着桌子晃荡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朝地上缩了下去。旁边刘茂盛赶紧去扶。
两桌人一下子都慌起来。
不知道谁的碗碟被撞下了桌，发出“哐当”地一声脆响。
很快就有人拨打了120.
刘家的家庭医生也在，立即对老爷子展开了急救措施。
等确认老爷子没生命危险时，刘茂盛才大大松一口气。
他不是故意去看刘小果的。现在他心里只充满了对自己父亲身体的担忧。
但，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连拘谨的刘哲，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可刘小果的目光里，就只有冷漠。
他不害怕，也不担心，甚至也不好奇，不吃惊。
他，在这样的时刻，居然也一点都不表露情绪。
为什么……
这到底为什么？
无意中瞥见儿子目光的刘茂盛，只觉一阵阵凉意从后背窜出，正一寸一寸爬满他的皮肤。
他还只是一个十岁孩子。
即使对爷爷没多少感情，但连一丝好奇都没有吗？
就算在路边，见到一个陌生人突然倒了下去，正常来说，过路的人也会吓一跳的吧？
这之后，他立即就让人去刘小果以前的学校打听。之前他也查过，但只查了他是哪所学校，学业如何，没有查他在学校具体过得怎么样。
一周后，一叠资料送上了他的办公室。
刘茂盛打开密封好的文件袋。
调查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因为上面清楚的写了，同学眼里的刘小果是一个孤僻，懦弱和内向的人。他在学校，没有朋友。
“试问一个孤僻，懦弱和内向的人，怎么可能看见亲爷爷倒下去，还面不改色？”刘茂盛脸色凝重，“后来我又找机会去验了一次DNA，他的确是我儿子。但是，他不可能是真的小果。那我的小果，到底去哪里了？”说到最后，他自己也有一点茫然了。
司马覃牵扯嘴角，略微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真正的儿子。”
余承风也没再问什么。这听上去的确不对劲了。
顾铭看了一下时间：“几点放学？您太太知道我们来调查的事吗？”
刘茂盛尴尬了一下：“那个，不好意思。我太太没接触过这些。所以我对她说的是……”
停顿几秒。
“各位是我为小果请来的家庭教师和心理医生。”
众人集体：……
那他们大家是不是还要分配角色？
窦斌挠挠头：“说起这个，我其实是双学士学位，其中一个专业就是心理学。”
旁边司马覃：……这个散人法师是不是找死？
小齐看一下窦斌，眼神闪了闪，“别的倒没什么，就是你这身衣服，说是心理辅导师……好像不太像吧？”窦斌可是穿的豹纹。哪家心理辅导师穿豹纹？
顾铭微微一笑：“那我来演心理辅导师好了。”
别说，他虽然穿的T恤牛仔裤，但好歹戴了一副眼镜，看上去还是有一股书生气的。
常小玉想了想：“那我可以演数学老师。”又看一下周显，有点犯难。
“小召演我助教？”
周显一听，嘴角轻微抽动一下，但也没表示反对。
司马覃：真是一对奇葩。家教还带助教。
余承风看看常小玉和周显。不知为何，周显没反驳常小玉的说辞，竟让他又有了一丝愉悦感。真是奇怪啊……
接着，大家居然都一本正经讨论起来谁扮演谁。
司马覃脸色一直很臭。其实他一身西装看上去更像心理医生，但是，他连学位证都没拿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扮心理医生。这方面他是真的不敢托大，主要怕被其他人嘲笑。
司马覃是一个相当看重脸面的人。
最后，他只能自荐，自己来扮体育老师……
其余人看一下他的西装和领带。小齐差点笑了出来，但生生忍住了。
不过，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其实扮不板都无所谓。
刘哲和刘小果坐私家车回来了。
刘哲先下车。
刘小果后下。
当刘小果步入刘家客厅时，顾铭，余承风和司马覃几个不约而同都愣住了。除了常小玉和周显。
这还需要演吗？
还需要调查吗？
这特么就是一只妖啊！
刘小果根本就没掩饰他是一个妖。
他一点都没收敛他一身的妖气。
刘茂盛还不知道，他的委托自刘小果一回来就完成了一半。他还尽心尽力按刚才几人商讨后的结果，在给刘小果一一介绍。
“这是数学老师常老师，这是常老师助教；这是体育老师司马老师……这是，”介绍顾铭时稍微顿了一下，“心理健康课老师，顾老师。”
刘小果跟随爸爸介绍，视线一一和众人对接，不断点头，声音平淡：“常老师好，司马老师好……顾老师好。”
接着大家一起用餐。
用完餐，决定常小玉和周显先去为刘小果补习数学。是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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