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奇葩事件一闹,皮尔洛也没心思继续和家里搞什么纠纷,其实本来就没多大事,主要是想找内斯塔玩。
一玩,给自己玩出好大一麻烦。
想着朋友情谊最大,皮尔洛叹口气,和家里暂时和解得到了自己的财务自由权。
最后他绞尽脑汁,用他深潭般的智慧(以及一笔不算小数目的“咨询费”),跨区搞定了拉齐奥地区几个青训教练和社区工作人员的“口供”,为“莱昂纳多·加托”编织出一段看似合理、天赋异禀却因家庭变故而颠沛流离的青少年足球生涯。
在他公关出一套常见的贫民窟少年靠踢球走入公众视野的励志故事同时,托蒂那边真正的“实地考察”开始了。
即便是十二月,罗马的阳光依旧慷慨地洒在略显陈旧的居民区街道上,将建筑物的淡黄色墙壁映照得愈发温暖。
然而,行驶在其中的一辆低调轿车里,气氛却与窗外的明媚格格不入,带着一种微妙的、沉甸甸的紧张。
狼王开着车,载着竹马和他们的猫,驶入了罗马阳光灿烂却又在某些角落藏着阴影的街道。他们的目的地是下城区,那位“加托”小姐——或者说,现在的朗贝尔夫人——的住处。
托蒂握着方向盘,指关节有些发白,他比平时沉默得多,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仿佛在完成一项极其重要的押运任务。内斯塔坐在副驾驶,时不时透过车窗反射瞥一眼后座的莱奥,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而事件的中心——莱昂纳多·加托,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穿着简单的连帽衫和牛仔裤,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那头挑染的几缕白毛,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双正漫无目的浏览窗外街景、像玻璃珠一样的眼睛。
莱奥看起来不像要去面对一个可能引爆他整个人生的关键人物,倒像是被过度紧张的父母拉出来进行一场无聊的郊游。
车子最终在一条安静的小街停下。这里的建筑不高,阳台上的铁艺栏杆有些锈迹,但窗台上盛放的天竺葵和晾晒的衣物透着浓浓的生活气息。地址指向一栋看起来维护得不错的四层公寓楼。
“就是这里了。”托蒂熄了火,声音有些干涩。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内斯塔和莱奥,“记住,我们只是……来拜访一位故人,了解一些过去的事情。自然一点。”
内斯塔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并不需要整理的衣领。莱奥则只是“嗯”了一声,跟着他们下了车。
按响门铃后,短暂的等待仿佛被无限拉长。内斯塔能听到自己有些过响的心跳声。托蒂则反复清着嗓子。
门“咔哒”一声开了。
站在门内的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妇人。她穿着朴素的家居服,腰间系着一条干净的围裙,身材微微发福,面容依稀能看出曾经的姣好,像猫一样优雅的痕迹。
但岁月和生活在她脸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是一种混合着风霜与平静的独特气质。她的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
看到门外三个高大的、气质迥异且其中两人面孔有点熟悉的男人时,她明显愣住了,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你们是……?”她的声音似乎带了一点法语人的口音,温和,但透着距离感。
感谢意大利足球文化还没有彻底渗透大街小巷,这位经历颇丰的夫人显然不是一位球迷。
这是个好消息!
托蒂立刻上前半步,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真诚而无害,尽管他内心早已擂鼓喧天:“您好,请问是朗贝尔夫人吗?我们是……为了莱昂纳多的事情,冒昧前来打扰。有提前和您联系过的。”他侧过身,小心地将站在稍后位置的莱奥让了出来。
朗贝尔夫人的目光越过托蒂和内斯塔,落在了莱奥身上。
她的视线在莱奥年轻俊美的脸庞、那头刻意打理过的黑白变色卷发,以及那双过于清澈、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猫眼上停留了数秒。
那一瞬间,她的眼神极其复杂,像被投入石子的池塘,迅速掠过惊讶、恍然、回忆的波澜,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悲悯的了悟。
莱奥的眼睛形状很圆,但眼尾有轻微的上挑,显得有些轻浮。蓝绿色混杂在虹膜里,如琉璃般透彻干净,令人过目不忘——这和那个"加托小姐"年轻时候有九分的相似。
她脸上的警惕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认命般的平静。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地、仔细地打量着莱奥,时间久到让内斯塔几乎要忍不住开口。
终于,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侧身让开了通道,语气平淡地说:“进来吧。”
公寓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温馨舒适得多。面积不大,但收拾得一尘不染。米色的沙发铺着手工钩织的垫子,木质家具擦得发亮,窗台上的天竺葵开得正艳,空气中弥漫着刚刚煮好的咖啡和烤饼干的香甜气息,驱散了门外带来的紧张感。
一个看起来敦厚老实、系着围裙的男人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他是朗贝尔先生。他友好地对着客人们笑了笑,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意大利语说:“啊,是玛丽亚的客人?请坐,请坐,咖啡马上就好。”说完便又缩回了厨房,显然,他的妻子已经提前跟他打过招呼,而他选择了信任并支持。
“是我丈夫,马克。”朗贝尔夫人——曾经的"加托小姐",或者说,曾经的玛丽亚小姐简单地介绍了一句,示意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她动作麻利地端来咖啡和一碟刚出炉、还带着温度的杏仁饼干,举止落落大方,没有丝毫扭捏或不安。
她没有绕圈子,在每人面前放好咖啡杯后,便直接看向莱奥,目光温和而坦诚:“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是为了那个名字,对吧?加托。”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内斯塔和托蒂的心脏同时提到了嗓子眼。莱奥则只是微微偏了偏头,更加专注地看着她,像是在观察一个有趣的样本。
玛丽亚轻轻搅拌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部分表情。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她开始讲述,声音里没有太多波澜,仿佛在诉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年代久远的故事,“那时候太年轻,被虚荣和所谓的‘风光’迷住了眼睛。觉得跟了扎加里亚先生那样的大人物,就是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她顿了顿,眼神有些飘远,似乎在回溯那段模糊的时光。“他确实很有魅力,出手阔绰,能满足女孩子对物质的一切幻想。但也仅此而已。当他得知我怀孕后,给了我一笔足够生活好几年的钱,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她的语气里没有怨恨,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淡然。
“我生下了那个孩子,给他取名莱昂纳多。”她的声音低沉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那孩子……命运没有眷顾他,身体很弱,在一次流感引发的并发症里……很小就痴痴傻傻的。他六岁那年,1989年8月21日……我知道,他不是走丢的……他也不可能回家了,但我仍想抱有一丝希望,”她声音有些哽咽,"他都会叫我妈妈了……"
最终,她抬起眼,再次看向莱奥,目光里充满了一种奇异的、混合着伤感和释然的慈爱,“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厨房里传来马克哼着瓦隆之歌的声音,伴随着锅铲的轻响,为这沉重的叙述增添了一抹生活的烟火气。
“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找到这个年轻人的,”玛丽亚的目光在莱奥和内斯塔、托蒂之间流转,最终定格在莱奥身上,“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需要用我那个可怜孩子的名字活下去。——不用惊讶,他的眼睛确实有我当年的风采,但我的小莱昂纳多是金色直发……不过他也很爱踢球,爱抓一些小鸟小蝴蝶玩儿。"
"这或许……也是上帝的一种安排吧。”
她微微前倾身体,语气变得格外真诚:“看到他还‘健康’地活着,长得这么……挺拔、出色,我其实……挺高兴的。”她甚至对莱奥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带着母性光辉的微笑,“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早已放下。我现在有爱我的马克,有我们平静的生活,我很满足。”
她明确地表示,她不会追究身份被使用的事情,也理解他们可能需要一个“圆满”的背景。她甚至主动提出:“如果将来,有什么需要我出面证明的,比如……莱昂纳多确实是我的孩子,只要不打扰到我现在的家庭和生活,我愿意帮忙。”
"但是我得提醒你们,如果他出名了,记得堵住媒体的嘴。‘那些人’四处留情,不会在意一个默默无名的后辈,但绝不可能不扒皮一个有别的利用价值的私生子。"
这个结果,远远超出了内斯塔和托蒂最好的预期。
他们原本以为会面临质疑、愤怒甚至勒索,却没想到收获的是理解、宽容和一种饱经沧桑后的智慧与善良。托蒂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谢谢您,朗贝尔夫人,真的……非常感谢。”托蒂由衷地说,"我们会动用我们能做到的所有,瞒下您这些往事的。"
内斯塔的眉头一直紧皱,这个口音和名字……他意识到还有一个问题:“朗贝尔夫人,您和您的丈夫,不是意大利人吧?”
提到故乡,玛丽亚笑得很开朗:“是的,我和马克都是比利时人。我很小就来意大利了,马克是结婚后和我一起回罗马的。”
“哈哈,夫人您意大利语说的真好…哈哈…呃!”
托蒂被皮笑肉不笑的内斯塔拧得后腰生疼,差点一嗓子嗷出来没保持住体面。
一直沉默的莱奥,此刻忽然开口,他的声音清澈而平静,带着一丝好奇:“您不害怕吗?我的意思是……扎加里亚这个姓氏。”
聪明猫猫已经在路上查清楚了这些势力分布。
玛丽亚看着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害怕过,当然害怕过。但那是很久以前了。时间会冲淡一切,尤其是当你找到了真正值得珍惜的生活之后。那个名字,那个过去,对我来说,已经只是一个模糊的符号了。它不应该,也不能再束缚任何人了,包括你,年轻人。”
"而且登记的中间名只是因为我年轻时候的不甘心罢了,如果你想要修改,随时都有这个权利。"玛丽亚眨了眨她的漂亮眼睛,颜色不再透亮,但温柔风情依旧。
她拿起一块饼干,递给莱奥:“尝尝看,我烤的。生活总要继续,而且要尽可能甜一点,不是吗?”
莱奥接过饼干,认真地咬了一口,酥脆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他认真看着这位豁达而坚强的妇人,蓝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温暖的波动。他或许无法完全理解人类复杂的情感纠葛,但他能感受到这份善意和祝福。
他喜欢玛丽亚。
离开朗贝尔家时,罗马的阳光似乎变得更加和煦温暖。马克先生还热情地塞给他们一小袋刚烤好的饼干。
坐回车里,内斯塔率先嗷出声:“所以意思是如果莱奥去国家队,收到的是比利时的邀请?!”
托蒂:……
草!
没想到这层!
他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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