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上黑蒙蒙的阁楼,或许是许久没有人来,空气中满是灰尘味,脚下踏板也像小时候一样不结实,只是他已经不害怕自己会掉下去摔死了。
他上去后看到了那个小角落。
那是他小时候经常呆的地方,地面上有一个灰扑扑的,隐隐透出点黄的小鸭子,那是褚言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
他小时候很爱往外面跑,带着贺闲到处野,偶尔回来的时候褚言也会很黏他,经常见他回来就扑在他身上哭着叫哥哥。
他小时候脾气不好,但对这个鼻涕虫却格外有耐心,每次都会抱他到不哭为止。
褚言脾气和他正相反,他毕竟文静,也很懂事,即使每次见褚清出门都背地里掉眼泪,也没有缠着他不让他离开,哪怕一次。
有一次褚清撞见了他在偷偷哭,犹豫一番还是把他带着出门了。
褚言又腼腆又兴奋,眼珠子乱转,牵着他的手怎么也撒不开。
但他因为几乎没有出来过,看到什么都很新奇,即使看到路边的小野花也要细细观赏一番。
褚清被他这阵势都弄烦了。
他松开褚言的手,懒散的靠在树上,叼了根草看着褚言四处乱转,只见他叫了声什么就兴奋的钻进了草丛里。
褚清连忙去追,但草丛错综杂乱,褚清身量高,也不如他灵活,竟一直找到傍晚也没看到人。
褚清当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件事必须告诉大人,一心只想着快点找到弟弟,却没注意到褚夫人愈来愈冷的脸色。
他小时候总觉得母亲很厉害,神通广大的,见母亲冷着脸离开心里也松了口气,想着在褚言回来后,可以把自己给他买的小鸭子当做道歉礼物。
但他没等来褚言,自己先一步被关到了黑漆漆的阁楼里。
他大概知道母亲是生气了,毕竟自己弄丢了弟弟,被惩罚也是应该的。
他一个人蹲在了小角落里,想着母亲马上就会放自己出去的,但天慢慢暗了下来,眼前几乎一丝光线也无,整座宅子都开始沉寂。
褚清抱着膝,再怎么竖起耳朵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像是身处俩个世界一样,耳边突然传来不知老鼠还是什么东西的窸窸窣窣声,褚清被吓了一跳。
“只要弟弟回来母亲就会放我出去了。”褚清脸埋在膝盖里,低声安慰自己。
旁边的小黄鸭静静躺在那里。
褚清心跳的越来越快,开始捏它来制造一点声音,尖锐的鸭子叫在一片寂静里格外刺耳滑稽。
但他手上没停,只是机械性的想让它继续发出声音,直到手都酸的按不下去,小黄鸭也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世界又回到了寂静中。
没有人给他送饭,或许这也是惩罚的一部分。
渐渐的褚清心里开始慌乱,为什么现在还没人来,是褚言现在还没找到吗?
被关在这里褚清没难过,没人不给他送饭吃褚清不难过,但只要一想到弟弟被他弄丢了,褚清的眼泪啪塔啪塔掉了一地。
他开始低低哭泣。
愧疚是最能折磨人的东西。
褚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脑袋都缺氧了,这才昏昏沉沉睡了来这里的第一个觉。
梦里那个黑扑扑的门被打开了,褚言扑在他身上说哥哥我回来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走丢了。然后褚夫人抱着他,牵着弟弟,一起出了这扇门。
梦里的一切都是彩色的,温暖的。
褚清醒来后开始尖叫。
他捂着头,流着眼泪,不敢接受弟弟还没回来的事实。
在这个光都透不进来的潮湿空间里,愧疚感几乎将他淹没。
他开始割腕。
浓稠的鲜血随着被隔开的伤口凝成血珠,汇成连绵的血海,然后滴答掉在了地上,又低又轻。
是这里唯一的声音。
褚清心里好受一些了,他开始用衣服止血。
他记得弟弟最怕红红的血了。
但没过多久,他又开始难受。
犹豫一瞬,他又开始割。
但他清楚,自己不是为了寻死,而是可以让弟弟,或者自己好受一些。
哥哥弄丢了你,哥哥也应该有惩罚。
不知又过了多久,手腕上的割痕结痂又被反复割开,衣服上沾的血渗透到了皮肤里。
褚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哥哥呜呜呜...”
褚清抬起眼,以为是在做梦。
褚言扑了上去,但又不敢去碰褚清的手腕,只能虚虚托着。
“哥哥,对不起你痛不痛,都怪我。”褚言哭的稀里哗啦的。
褚清唇色苍白的不像话,胃已经饿的麻木,但他第一反应还是欣喜。
褚言没丢,他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褚清笑了笑,脸色苍白:“受伤没?”
褚言缩在他怀里摇头,闭着眼不敢看哥哥手上的伤口,“妈妈不知道为什么不许我来找你,我都求了他好几天了她才同意放你出来。”
褚清愣住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褚言如实说:“当天妈妈就找到我了呀,对不起哥哥,我当时看到了一只小鸭子,很可爱,但它游的很快,我怕它跑了。”
褚言愧疚的解释完,探头一看地上也有一只小鸭子,他拿起来捏了捏,发现是坏的,就又丢在那里了。
褚言抬起脸,“哥哥,你怎么不说话?生我的气了吗?”
他和哥哥对视,觉得哥哥的眼神看起来很奇怪,很复杂,他不喜欢。
他坐起来,抚平了哥哥的眉头,“哥哥,不要皱眉啦。”
他的手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褚清眉头立马舒展,接着站了起来,脸上看不出什么,去牵他的手,声音轻的吓人,“回来就好了,你回来哥哥就不难过了。”
褚言却看着他的手腕有些犹豫:“哥哥,妈妈看到了可能会不开心。”
褚清看了一眼结痂的伤痕,袖子捋了下来,他淡淡开口:“我会遮住的。”
圈子里不少人都猜测过褚少爷为什么会去纹身,一部分不了解的人以为他是为了彰显个性,而只有贺闲才知道褚清是为了遮掩割腕的伤疤。
于是那只诡异的黑蝎从那天后便一直附在了褚清身上,再也摆脱不了。
像是诅咒,又如同新生。
褚清也是从那天之后,对母亲不再有任何期望,也没有近似讨好的亲近。
现在,他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
孟柏醒来后看到了留言,心里对他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有些不满。
况且字迹也潦草,像是随手一写,也没说去干嘛。
孟柏打算等会等褚清回来了给他立立规矩。
他环着胸坐到了沙发上,想着褚清回来了自己要怎么开口,孕期容易困觉,睡了一觉后,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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