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砸在木柄上,混着鲜红。
滴落在土地里的瞬间白光乍现。
光由点及面,将离他最近的江月与木白包裹入怀。二人只觉天地万物一切化为雪白,仿佛这颜色足以将所有都净化。
木白看着视线范围内逐渐模糊的环境,下意识搜寻江月的身影。
待眼前除了白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一直烦躁不安的心不知怎地就静了不少。
他不受控制地望着眼前的白发呆。
思绪划过,宛如花片在眼前一点点播放。
此时他才发觉,每一帧每一秒每一抹回忆,都全部与江月有关。
木白看着眼前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紧绷的眉头终于得到些许舒展。
他觉得自己全身都放松了下来,索性席地盘腿而坐,傻笑着看眼前景象。
与江月的初见。
与江月共同解决的第一桩事件。
与江月第一次肩与肩地触碰...
与江月第一次在慌乱中牵手...
他看着一幕一幕不停变化的眼前人,突然觉得脸上有温热划过。
他怔了一下,抬起手轻轻抚过,留下手背一片湿润。
湿润的主人似乎也有些意想不到,讷讷地盯着被周遭白色映的晶莹的水珠。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豆大的眼泪直接砸在手背上。
他咬紧牙关,似乎不张开嘴就可以将所有的想法和感情全部藏起来,可他却锁不住喉间轻轻传出的呜咽。
声音细细碎碎,渐渐越来越大。
点点萦绕在无人之境的雪白里。
他不知哭了多久,身体最后一滴水被榨干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白,自眼泪所滴之处渐渐晕染成红。
木白拿袖子擦擦眼泪,觉得全身有种说不上来的轻松轻透,他站起来,红色慢慢褪去。
现实之景模模糊糊重新显现。
还是方才的位置,甚至还是方才的姿势,更甚之,眼前人还和方才没有太大的变化。
似乎现实世界只是弹指一挥间,而他已经经历万千。
“你感觉怎么样?”江月声音飘忽,泛白的唇在望向他双眼的瞬间勾起抹浅浅的弧度,“你眼睛颜色一样了,好像是有些用处。”
说完便身体一软,像旁边歪下去。
意识清醒的他赶忙松开握着木枝的手,轻揽着她的腰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
一直守在洞外的霁雾和赤烟看到刺眼白光一起冲进洞内。
“江月!”霁雾看到木白怀里淌着血的人儿,先是一愣,随后快步跑上前,“怎么回事!”
她瞪着木白。
赤烟清清嗓走到二人之间:“先把她放下来看看情况。”
从站转为倚在墙角,较大的动作变化牵引到伤口,江月浅意识皱起眉头。
霁雾一言不发地盯着江月心口的伤,大约三四秒,烟杆白雾裹身,去地府请崔钰崔判官了。
“当务之急是替她先将血止住。”赤烟望向还凝在震惊恍惚中的木白,“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舍得?”
木白听到舍得二字身体猛地一阵,随后快速施法企图为江月疗伤。
可不知为何鲜血就是止不住,汩汩红色惹得人眼晕。
“止不住。”木白双手有些慌乱地颤抖,“怎么回事?我没施错法术啊。”
赤烟也上前试了一次,结果也是一样。
他尝试和霁雾沟通当前情况。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霁雾带着崔判官上来。
木白也顾不上行礼不行礼,一把捞起正向他行礼的崔钰:“她到底怎么样?怎会止不住血。”
“您先别着急,且让我带江姑娘走一趟。”
“走去哪?去见谁?”
“走去地府,见阎王爷。”
木白身体明显一震,可又没有其他方法,他在原地思考片刻,将人打横抱起:“让我一起。”
“请。”
一阵青烟,再转身已是阎王殿上。
阎罗王威严庄重,在殿上望向阶下人。
霁雾、赤烟、木白还有崔钰站成一排,齐齐向上看。
“何事?”阎王声音震的人胸膛发懵。
“阎王大人。求您再救救她。”霁雾普通一声跪倒在殿上,“您不是说她命不该绝吗?”
“她是命不该绝。但吾已救其一次。吾乃阎罗王,若是三番五次地为某人擅自改命,也并非常理之事。”阎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况且你何时见过魂魄会流血的?”
霁雾猛地抬头,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若是想要救旧主,还有什么方法吗?”霁雾身体不由自主向前轻探,“请阎王明示。”
“地府无门,且去天上看看吧。”阎王说完这话,袖袍一挥,一行人已从地府返回人间,“解铃还需系铃人,因果循环往复,且仔细想想吧。”
霁雾站在原地,眼看木白怀里的娇小人儿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急的在原地跺脚打转。
“或许,可以去找师傅一试。”木白声音突然响起,“我和江月的源头,就是答应带她去找师傅。既然地府无法再改变,就是去寻比天上人一试。”
霁雾没有接话,严格来讲,木白并非正儿八经的天上人,更何况现在体内魔性被唤醒部分。就算现在得以压制,也并非完全天人。
可怎么寻得他师傅呢?
“怎么找?”霁雾边问木白边用法术先封住江月的生死门,留住她最后一口气最后一滴血,“你能找到吗?”
木白思索片刻,一拍赤烟,赤烟化回红龙,将江月放在龙背上。
“往西飞,最快的速度。”木白一手握着龙角,一手攥着玉佩,“我试试联系师傅。”
随后他闭上眼,玉佩在手中发着红光,红光向西境飞去。
霁雾搂着身体开始发凉的江月,风兜着她的头发向后飞,他臂弯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红光突然从远处转回,触到木白玉佩的一瞬间,又快速跃向另一个方向。
几乎是同时,木白指向远处:“赤烟,跟着它!”
红龙在天上一个调转,直奔红光。
一阵全力追赶之下,赤烟最后停在了一座海中孤岛上,岛上有一片桃花林,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拎着半壶酒斜靠在林子中最大的一株桃花树枝上。
“孽子,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老者也没回头,背对他们仰头往嘴里倒了一口酒,“为师出去一圈而已,捅什么自己收拾不了的篓子了?”
“师傅。”木白走到老者面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师傅帮帮徒儿吧。”
老者转过身,一双工笔勾勒的上挑凤眼自上而下瞧他,随后眉头紧皱。
“孽子,你这一路遇上什么了?”
“稍后定仔细与您说来,先请您看看她吧。”木白将江月从赤烟背上抱下,“求您救救她。”
老者看看木白怀里的江月,先是一惊,又向后望望始终没有说话的霁雾。
霁雾与他四目相对,见自己躲不过,轻叹一声,向前一步微微行礼:“清虚长老。”
清虚轻轻挑眉,从树枝上起身跃下,双手背在身后摇摇晃晃走到霁雾面前,盯着她绕一圈路过赤烟又绕回站在最前面的木白面前。
他看着木白怀里的人:“我为什么要救?”
木白一时间被问的接不上话。刚想开口,却听身后有人说道。
“因为她用自己的命救了你徒儿。”声音如烟却清晰有力,“因为她用自己的心头血阻止了魔王再现。”
清虚没说话,勾起腰间酒壶又往嘴里灌了一口。
“您猜的没错。”霁雾又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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