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楼感叹:“我还记得当日刚见朝帮主的情景。”他出神片刻,旋即失笑“未曾想到仅仅过了一年我竟不敢直接拒绝她的要求。”
荀慎静:“公子只是谨慎。”
陆月楼淡淡:“那也是朝轻岫值得别人谨慎。”
他转过头去,对着心腹叮嘱:“也罢。替我写一封信就说问悲门新任门主的吩咐陆某岂能不遵……”说到一半陆月楼又摇头,“不还是由我亲自写。”
荀慎静目光动了下不过还是低头称是。
负责跑腿的查四玉就在外面等着,等待的时候有仆役送了茶水跟精致的点心来查四玉却一眼不看。
她身体有些紧绷想要摸一摸自己的剑柄,奈何现在是在旁人府上,查四玉又按耐住了自己想要摸剑的打算。
查四玉希望陆月楼能快点写出回信。
肩负了客人期待的陆月楼已叫人捧了笔墨纸砚来,他斟酌了下词句随后在纸上一挥而就又嘱咐了一句:“稍后阿荀再去问问许少掌柜,看他现在方不方便来一趟。”
陆月楼口中的许少掌柜不是许白水而是许家的十一郎,大名许鹤年。
就像许无殆在认定朝轻岫具备潜力后就派了许白水过去一样,当日陆月楼在江南扎下根后许大掌柜也派了一个儿子过去辅佐他,主打一个四面撒网坚决不漏下任何一条可能越过龙门的大鱼。
其实许无殆也曾想派个孩子到岑照阙身边,不过被问悲门拒绝。
事后想想,这对不二斋而言也算好事,毕竟问悲门高层的人事关系已经过于复杂不适合再让许无殆来插一手。
陆月楼很随和地接受了许家来的孩子后也派人仔细调查过对方的背景基本掌握了许鹤年的底细——其实从血缘上算许十一郎只是许大掌柜的侄子只是他自幼失怙一岁多时就被抱到许无殆身边成为了后者的养子。
在陆月楼这边许十一郎担当的也是类似客卿的角色不过作为一个对衣食住行有一定要求的世族子弟许十一郎并不住在陆府里面而是另有宅邸。
好在两边相隔不远不耽误议事。真遇上紧急情况荀慎静这边只要往天上发射一枚爆竹许十一就能听到响。
至于平时
而无论派去的人何时登门只要许鹤年在家都能一喊就来。
毕竟他素日里也没什么事要忙。
与偶尔还会
加班的妹妹不同,许十一郎一年到头大多数时间挺清闲,除了去郊外跑跑马、散散心,就是将有名老店的厨子传到家里做点佳肴。在无心玩乐的时候,他还会读点书算一算账,再为这座以“安顿陆公子手下的名义买下的宅邸进一步设计布局。
许鹤年将旧宅推倒重建时,设计了地窖来储存美酒,还在院子里移栽了龙眼、薜荔、蘅草、芫花等异植,甚至还挖了池塘,用来饲养水禽。
今日,在接到主君的召唤后,许鹤年立刻放下手中的鸟笼,随便披了件锦缎外衫便匆匆出了门。
他在陆府属于不必盘问便可放行的熟面孔,不过这并不代表许十一郎每次都能畅通无阻地走到陆月楼身前,认识的护卫们远远看见他,便笑嘻嘻地围上前作揖讨赏。
许鹤年摇头:“不瞒各位,在下最近也没钱了……
护卫:“少掌柜哪里的话,要是连少掌柜也没钱,永宁府里岂不遍地都是穷人!
无人相信不二斋的少掌柜当真穷困,连许鹤年自己也不怎么信,他急着去见主君,便随手抛了把刻有花卉图案的银币让侍卫们抢。
打发完侍卫后,许鹤年走过中门,过来接他的荀慎静远远站在廊下,做了个请的手势。
荀慎静看见同僚后,有些诧异:“你今天出门时怎么不梳头发?
许鹤年也诧异:“不是说主君有急事相召?
荀慎静目光往下扫了下,然后不忍直视地移开视线:“也没急到你鞋子都穿不成对的份上……算了,少掌柜且随我来。
她引着许鹤年,将人带到陆月楼的书房中,随后向着上首恭敬行过礼,这才坐到一旁。
陆月楼看着许鹤年。
今日的许少掌柜穿着格外随意,一幅很是不修边幅的模样,不过因为家中豪富,即使他不修边幅,也是充满富贵之气的不修边幅。
陆月楼忽然又想到了许白水。
同样是被安排到其它势力中的少掌柜,许无殆对着许白水跟许鹤年,在零花钱的供给上肯定不会分出厚薄来,所以前者定然也是在极为优渥的环境中长大的,就连起的那个假名,也同样充满了金钱的味道。
陆月楼:“好久没见你,最近在做些什么?
许鹤年:“我最近在酿葡萄酒,等酿好了,一定送一批给公子。
荀慎静讶然:“你哪来的葡萄?
现在可是冬天,新鲜葡萄又不耐存储,难以长距离运输。
许鹤年:“在暖房里养的。
荀慎静:“…
…”
她没疑问了。
不过虽然荀慎静对葡萄的来源没有疑问,却依旧想劝劝许鹤年,与其送不知品质如何的葡萄酒,还不如直接送葡萄的好。
陆月楼倒是神色不变,问了几句酿酒的心得后,话锋一转,又道:“如今年关将近,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大掌柜?”
许鹤年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闻言便答:“我许久未曾回家,要是公子没有事情差我去办,我很想回北边探望母亲。”
陆月楼:“陆某久受不二斋照拂,你出发前记得知会一声,陆某也有些土仪想送给大掌柜。”
许鹤年闻言就站起身,向前施了一礼,算作答谢。
陆月楼亦欠一欠身,然后才问:“你今年是自己回去吗?”
许鹤年心中明白,陆月楼想聊的不是过年带什么礼物回家,而是过年要不要带妹妹回家,干脆道:“我带些护卫回去就好,至于十七妹是否回家,由她自己决定。”
他说是不知道,不过态度上还是倾向于许白水会留在江南。
陆月楼转着手里的茶杯,慢慢道:“陆某听说十七娘子是大掌柜亲女,如今就在朝帮主身边办事。”向着许鹤年一笑,“今后你们兄妹二人同在永宁府,没事时可以多走动走动。”
许鹤年一口应承下来:“是,不过听说十七妹那边还忙着,等她闲的时候,我就去见她。”
陆月楼缓缓道:“只是我之前与朝帮主有些误会,你与令妹见面时可要好生安慰她几句,千万不要因此得罪了大掌柜。”
许鹤年闻言,先花了点时间思考了一下为什么陆月楼与朝轻岫有误会会需要他去安慰许白水,然后又思考了一下这件事为什么会得罪母亲。
他很快就理解了陆月楼的逻辑——虽说自己跟许白水是兄妹,然而一个是养子,一个是亲女儿,长辈那边难免有些偏向。
或许在陆月楼看来,许无殆将许白水派到朝轻岫身边,就是更支持这位朝门主的意思。
许鹤年理解后,便直接了当道:“公子不必多虑,十七妹跟我都明白什么叫做各为其主。而且就算我与十七妹因公事交恶,母亲也不会生气。”接着道,“母亲是不二斋的总掌柜,心中并无一般的世俗之见,对所有孩子,就算没有血缘的那些,也是一视同仁。”
他这句话说得很有信心——大掌柜就算有偏爱,更偏爱的也是更有可能继承她位置的那几个年长些的孩子。至于自己跟许白水,在家里的时候一个排到十一另一个排到十七,对于他二人,许无殆的态度绝对能保
持公正,做到不偏不倚也不重视。
当然这并不意味许无殆没有为能力相对平庸的几个孩子提供良好的物质待遇,或者忽略他们的存在——在许鹤年的记忆里,宅在家里的许大掌柜是个很开明也很随和的人,对后辈们都很好,也很注意培养他们的各个方面的能力,也会尽量帮着安排今后的道路。
陆月楼露出放松的神情:“那么陆某就放心了。大掌柜如此性情,你们兄弟姐妹间的感情必然很好。
许鹤年就笑着点头:“是,我们兄妹感情一直很好。
他能感觉到主君有试探跟打听情报的意思,不过态度依旧十分轻松。
许鹤年也不是第一天在陆月楼身边办事,算是熟悉对方的为人。
陆月楼想成为江南武林之主,总归得做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秘事,许鹤年知道自己身份敏感,所以只要对方不说,他就绝不多事。
两人又所以聊了几句,许鹤年起身告辞。
陆月楼笑:“好,等下次有空,我就去找你喝酒。
许鹤年:“属下一定备好美酒,等着公子。
他转过身,却感到有视线一直停在自己后背上,直到将他送出门。
荀慎静:“公子,少掌柜已经走了。
陆月楼收回目光,叹息:“既然大掌柜对孩子一视同仁,不知那位许十七娘又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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