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肯定回复的一瞬间,冼从熠几乎忘了呼吸。
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汇聚到头顶,冼从熠眼眶迅速泛红,就这样在闻怀面前掉下了眼泪。
闻怀被这过分快速的反应吓了一跳,用戴着戒指的手去擦他的眼泪,掌心都被打湿了。
“冼从熠,你哭什么?”
冼从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多软弱的眼泪。
闻怀是恋爱命题的核心,闻怀是理想未来的构成,闻怀是冼从熠爱情的一切。
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都是闻怀,冼从熠的世界围绕闻怀展开。
喜怒哀乐是因为他,牵肠挂肚也是因为他,最离不开的是他,最在意的也是他。
仅此一次经历过的失去足够痛彻心扉,这份教训让冼从熠铭记于心,刻进骨髓的钝痛时时裹上心脏,即使现在已经脱离了被抛弃的阴影,还是无法控制地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正因如此,冼从熠做梦都在奢求闻怀的爱。
闻怀的关怀和在意是令他感到可靠和沉湎的温泉,而闻怀唯一的合法伴侣这个身份,无疑是强力的定心剂,可以消解无穷无尽的不安和恐惧。
闻怀承认了冼从熠爱人的身份,将他拉到身边唯一的位置上。
冼从熠湿着眼睛地看着闻怀,祈盼已久的愿望骤然实现,狂喜之外竟然生出如在梦中的恍惚感。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扶了起来,嘴唇颤动,好像除了喊“闻怀”之外不会做其他的事。
事实上除了喝醉那次闻怀从没看过冼从熠的眼泪,不知道这人怎么变得这么爱哭,难过也哭开心也哭,叫闻怀应接不暇。
所以闻怀拿出了十足的耐心照顾这个哭包,觉得可以允许新上任的未婚夫得到特权,所以每句话都有回应。
“闻怀?”
“嗯。”
“小怀?”
“嗯。”
“闻怀,小怀,怀怀……”
“你有完没完?”
冼从熠眼睫还沾着一滴露珠似的眼泪,声音轻轻的:“怀怀、真的可以和我结婚吗?”
闻怀不厌其烦地回答:“可以。”
伸手擦掉这人的泪水,闻怀又从戒指盒里拿出刻着“W”的那枚戒指,拉起冼从熠的手,将戒指推到对方修长的无名指上。
推到一半,他抬起眼睛,认真地看向紧盯着戒指的冼从熠。
“冼从熠,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眼睛还红着,冼从熠唇角已经弯起幸福的弧度。
“我愿意,我要和你结婚。”声音低沉而真挚。
看着闻怀将戒指彻底推到指根,冼从熠含着泪光的眼睛格外明耀,郑重地对他告白:“闻怀,我爱你。”
闻怀将他垂落的湿发往后扫,踮脚吻了一下他湿润的眼睛。
“我知道。”带着明晰又温软的笑意。
这场令人措手不及的求婚收获了超乎想象的成功,即使不够庄重严肃,过程也并不精细完美,和预想的场景没能沾一点边,但也是一场无法复刻的求婚了。
完美主义和冲动主义在脑子里打架,最后是闻怀主义占据上风。
闻怀永远是第一位的。
只要闻怀愿意,就无所谓婚姻的流程和形式。
尽管冼从熠总是想要给闻怀最好的,但闻怀的感受才最重要。
所以他没有欺瞒,在这场冲动的求婚里,没有精心雕琢的词藻,所说的话直白又真心。
即使假设过很多可能,也提醒自己每时每刻都沉稳镇定,但真正收获闻怀肯定的答复时,冼从熠还是喜极而泣。
这份难以置信的欣喜持续了很久,滚烫的温度萦绕心间,让他在接下来的很多天里,早起第一件事都是看闻怀指根的戒指。
大抵是为了不辜负冼从熠的重视,闻怀很少摘戒指,连睡觉时都戴着,常常半梦半醒之间,察觉到左手被人小心捏着,无名指的戒指被轻轻转动,与另一只戴戒指的手包裹着。
两相触碰,像是契合转动的齿轮。
既然决定结婚,该走的流程也该提上日程。
首先是家长见面。
闻怀在全无准备的状态下见过冼从熠的父亲,对那次自己尴尬的表现耿耿于怀,决心这次要好好表现。
冼从熠的父亲是个醉心事业的时代企业家,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也没闲着,每天定时定点处理工作,此外就没有特别的爱好。
求婚成功后没几天,冼从熠就联系了自己的父亲,坦言了要和闻怀准备结婚的事,对方沉默了几秒,但没有提出异议。
不提出异议就是赞同,婚姻能在亲友祝福下进行当然最好,没有也没关系。
提到见家长的事闻怀就心事重重,冼从熠柔声劝他宽心,他父亲性格古板但很明理,一起用餐也不用太紧张。
冼父事忙,说单独拜访就不必了,两方家长一起吃个饭就行。
但在定好双方父母见面的时间之前,冼从熠还要被闻怀带回家露脸才行。
闻怀出生在一个开明的家庭,父母感情稳定,工作需要所以接触面很广,对传宗接代没有执念,让闻怀做好决定就把人带回家,尊重和理解他的一切选择。
他们是知道儿子谈了好几年的男朋友的,从闻怀的只言片语里推测出两人感情还算稳定,但看儿子偶尔闷闷不乐的表现又觉得不太像。
现在看来感情还是很稳定的,这都已经确定缔结婚姻了。
闻家夫妻终于有机会见见自家儿子久闻其名的男朋友了。
闻怀父母是Z市人,但工作原因常年定居临市,而闻怀这大半年也自顾不暇,也很久没回过家了。
这次回去,闻怀给父母带了前面旅行的特产,加上冼从熠郑重其事准备的一堆礼物,后备箱已经塞满了。
一路上冼从熠都神色自然,但越是临近闻家越是寡言少语,闻怀甚至从这人眼中读出了凝重。
他暗笑不已,眼看着都停车要走进家门,这人脊背都绷直了。
“你很紧张?”闻怀用手碰了碰他的脸。
冼从熠没打算隐瞒:“有一点。”
闻怀笑了:“紧张什么?平常心,就像你之前和我说的。而且我爸妈又不吃人。”
冼从熠攥着手里的礼品,“我知道的。”
看表情好像还是没轻松多少,闻怀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放松。”
蜻蜓点水的吻把紧绷的思绪搅乱,冼从熠难得呆了一下。
闻怀不给他犹豫的机会,推着人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举止文雅的女士,一见到闻怀立即弯起眼睛。
“小怀回来了!”
笑起来眼角浮现轻微的褶皱,微微上挑的眼尾都很柔和。
那双眼睛和闻怀的很像,在那柔和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时,冼从熠主动问好:“伯母。”
闻母笑意依旧:“小冼,是吗?快请进,一路过来辛苦了……”
她后退让两人进门,被冼从熠那些快把玄关堆满的礼物吓了一跳,连说不必这么隆重,冼从熠解释说初次拜访不了解伯父伯母的偏好,所以才多带了些。
那也不必每样都来一份吧?
这么多东西也收不下啊……
闻母被他的郑重唬住,不由看了闻怀一眼,下一秒,就听自家儿子语气淡定地说后车厢还有东西没搬完。
青年双手也没闲着,手上拎了个添菜用的蒸糕,包扎的编绳晃动得像秋千,看上去闲适又无辜。
闻母接过蒸糕之后,他就无事可做,刚好看到从厨房探头的父亲,就笑盈盈地打了招呼。
冼从熠端正地问好:“伯父。”
闻父是个温和持家的男人,对归家的二人点头示意,很快又进了厨房。
闻怀洗手准备去帮他,还没来得及进厨房就被冼从熠拉住了。
“你陪伯母,我去就好。”
语毕,这人对闻怀微微一笑,抬步就进了厨房。
闻怀并不担心他现在的厨艺,给执掌多年厨房大权的闻父做副手绰绰有余,只是不知道又要紧张成什么样子。
鲜少遇到闻怀不进厨房的情况,闻母坐在沙发上,多看了几眼厨房里熟练洗菜切菜的两个男人,视线转回来对上闻怀的眼睛,不由笑了起来。
“小怀,快来。”
母子俩坐在沙发上聊了会天,坐上饭桌是二十分钟后了。
冼从熠从厨房端出最后一份汤,将粉色围裙仔细地挂好,这才坐到了闻怀身边的位置。
闻怀被他正襟危坐的姿态逗得想笑。
另一边,闻父已经和冼从熠培养了几分共厨情谊,招呼他不用客气一切随意。
冼从熠含笑应了,在两位长辈动筷之后才拿起筷子。
饭桌上的氛围很轻松,闻怀父母都是脾气很好的人,用和对闻怀一样的态度和冼从熠相处。
夫妻俩温和地询问了两人的近况,又说了些日常的话题,消弭了冼从熠一开始的紧张。
不知怎么,话题转到闻怀学生时代的事,见冼从熠感兴趣,闻父就多说了几句,说小怀很有主见要攒钱旅行,结果毕业打工因为长得太乖,被一个电话送了回了家,一旁的闻母笑得花枝乱颤。
都是些陈年往事,闻怀听得坐不住,逃去洗碗了。
没多久,冼从熠也进了厨房,自觉参与洗碗的工程,却因为私心越靠越近,不知不觉和闻怀手背碰手背。
“怀怀。”他语调带笑地打招呼。
闻怀踢他,“笑够了没?”
“没笑,”冼从熠接过他的碗冲洗,声音轻柔,“是觉得怀怀可爱。”
闻怀忍了忍,还是踩了他一脚,“你才可爱。”
冼从熠乖乖改口:“嗯,谢谢怀怀称赞。”
听这自得从容的语气,俨然引以为荣。
闻怀:“……不要脸。”
没听到冼从熠回话,闻怀正疑惑着,手里洗完的碗被对方接过,借着动作掩映被勾了下尾指。
按理说隔着两只手套不会有太多触感,但闻怀却觉得感官鲜明。
他垂下脑袋,认真地洗起了碗。
神情一派正经,耳垂却渐渐染成绯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无所遁形。
冼从熠看在眼底,心里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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