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旧从堂前出来后,双眼就一直环视着整个府邸,自他进这府中以来,还从未见到过这样喜气洋洋的气氛,还在纳闷怎么回事时,尤辜雪正好端着两碗面穿过月洞门而来,如此一来,他也就猜到这府中的变化是因为什么了。
冬天的室外冷,面的热气往上冒,待她靠近时,余旧才看清,那就是两碗清汤面,看着色泽透亮,卧着两个蛋,闻着香气扑鼻。
显然尤辜雪看见他也比较欣喜,她笑道:“余旧,饿吗?这面我做的多,伙房的锅里还有,你还没吃吧?天气冷,去吃一碗吧。”
今天的阳光也好,照的红灯笼格外的耀眼,尤辜雪这一身藕色的衣裙衬的她肤色极为细腻,乌黑的发丝自然垂下,头上仅仅只有几多粉白的绒花点缀,素雅也好看。
垂眸再看了眼那碗色泽诱人的面,余旧抿唇,清汤面啊,他是有很久没吃过了。
素来腼腆的余旧也不知为何,不是很想拒绝,他应了一声,穿过月洞门快步走向伙房,直奔他的面。
外面温度低,尤辜雪怕面冷的快,到时候坨成一团不好吃了,赶紧快步的赶往燕熹的书房。
进门后,那人还在看书,正午的阳光自窗泄下,照的他的发丝有如黑缎一般,自带光泽,垂眼看书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燕熹背靠窗扉,屈膝,手肘搭在上面,素白的长衫自然垂地,他坐在罗汉榻上看书的样子,颇有一股岁月静好的即视感。
认识他这么久,尤辜雪也发现了他的一些固定喜好,那就是喝茶看书,时不时还下棋,说实话,挺老头的。
两碗面放在他罗汉榻上的案几上,尤辜雪给了他一双筷子:“吃吧,尤记清汤面,只此一家。”
燕熹的注意力不在面上,漆黑的眸子一直上下打量着她本人,这丫头从早上来后,就一直没有走,先前风灵均来了后,他去接待人,回来书房看她不在,以为她离开了,可没有想到,她不仅在,还特意端了碗面过来投喂他。
实在是诡异的很,难不成她是有事求自己?
燕熹也不点出自己的疑虑,而是默默的吃起了面,他倒要看看,这人要耍什么花招。
清汤面入口的味道还不错,配上几颗挺脆的小白菜,清爽可口,尤辜雪哼哧哼哧的自己吸溜汤汁,燕熹吃相比她要儒雅,看得她虽然着急,也并不催促,反正他吃的也挺欢。
她吹了几口面,主动打开了话匣子:“怎么样?我下面的手艺还不错吧?”
燕熹吃面的动作一顿,眸子里显然有些惊愕:“这是你做的?”
“对啊。”冬天吃汤面,是最能暖和身子里,尤辜雪趁热吃的欢,一时兴起,说的多了些,“我以前是一个人住的,那时候需要考试,在外租房子的钱也不多,一筒面我就着水,能吃一个月。”
话说到这,尤辜雪的声音也停了一下,对上燕熹听不太懂,但是本着尊重她的眼神,她讪讪的笑了几下:“我是不是很厉害?”
有些听不懂,但是燕熹抓住了一点,那就是一个月都吃面,自然不富裕,他轻笑一声,挖苦道:“听起来,穷的厉害。”
听她有时候的疯言疯语多了,燕熹貌似也适应了一些,尤辜雪也没在乎他的挖苦,那时候刚毕业,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要快些找到工作,从那个窒息的家庭里搬出来,虽然一个月吃一筒面听起来很苦,可现在回想那时候奋笔疾书的样子,她反而觉得挺甜的。
毕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奋斗。
吃完饭后,丫鬟进来收了碗筷,尤辜雪吃饱了有些晕碳,就趴在案几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物,燕熹也做着自己的事,书房里一时间寂静无声,他居然也不会觉得不自在,看了一眼那人,两眼出神的望向院中的那腊梅树,不知道在思忖些什么。
燕熹不知她为何今日在他的府里待这么久,但是,他也不会主动去问,万一她说多谢提醒,该回去了呢?
那还不如让她接着趴在那。
她的把手垫在脸下,睫羽上下微阖,从燕熹的角度看去,她那双眸子在阳光的作用下,透彻的宛如一颗水洗的琥珀,额前的碎发被冷风吹开,尤辜雪忽然轻轻的出声。
“燕明夷。”
燕熹把目光挪过去,声线微哑,又带着不自知的柔和:“嗯?”
喊完了他后,又没有下一句了,倒是憋的他难受起来,燕熹有些好笑的追问:“你说。”
尤辜雪的眼睛还是注视着院中的腊梅,忽而声音晦涩,“掉下去的那一刻,你怕吗?你有想过,如果当时你真的爬不上来,或者死了,该怎么办?”
燕熹倒是没有想过她会问这个问题,明明当时掉下去的是他,可好像一直缓不过神来的人是她。
“那正好。”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尤辜雪抬头,疑惑的看他,燕熹的眼底又开始浮上那些算计,“我若真的那样死了,你应该一辈子都忘不掉我。”
那种赌命的变态感又回来了。
尤辜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趴了回去,不想看他,可是嘴巴上还在叮嘱:“生命诚可贵,你只有这一条命,悠着点浪。”
燕熹笑笑,不说话,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日头逐渐滑过云层,往西边隐没,丫鬟瞅准时间,进来加炭火时看了一眼,忍俊不禁,悄声唤道:“大人,姑娘又睡着了。”
燕熹闻言,微微送去目光,她先前还睁的老大的眼睛,此刻已经闭上了,纤长的睫毛阖下,本就不大的小脸,有半张埋在了臂弯里,睡的安心的很,还真是吃饱就睡。
至此,燕熹算是看出来了,她今日来,就是为了邀请他去过节的,但是没料到自己这么难请,就一直陪他到现在,那句想要和他一起守岁的话不是说说而已。
燕熹起身过去,弯腰小心翼翼的扶起她,举止轻柔的把人揽在怀里,一阵微凉的触感传来,他的面上划过一丝无奈,在这窗口被风吹得这样凉,都要硬陪着。
丫鬟见状,脸上的神情羞赧,换好炭火后,转身出了门。
带着尤辜雪行至榻前,燕熹将人放了上去,给她盖好了被子时,眼神落在她的下巴上,那里有一处黑灰,显然是在伙房里弄到的,看来,那面真是她做的,他先前还以为是伙房里的厨子做好,她来“借花献佛”的。
指尖蹭掉那抹灰,燕熹心头一暖,终于忍不住俯身,吻在她的脸颊。
温热的唇瓣离开她微凉的脸颊,并未立刻起身,而是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用低沉得近乎被风吹散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呢喃道:“谢谢,也愿你岁岁安康,阿雪无需求神明,我许给你平安喜乐便是。”
窗外的山鬼花钱因风而起,微微晃动,阳光在密不透风的钱币上,似乎凿开了一个洞,透过缝隙,斑驳而下。
正旦节将至,按照惯例,皇帝会让钦天监在节前进行占卜,观察来年的节气,以及通过星象来判天意,这些对于风有川而言,他基本上只信节气天象,其余的那些算祸事什么的,一概不信。
所以,钦天监至今的地位也不高。
但是这次的钦天监看完星象后,告诉皇帝,来年依旧会风调雨顺,但是国泰民安这一点,有待考究。
后面的话听的风有川有些不甚满意,虽然他不信这些,可也不喜欢听不吉利的话,御书房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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