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辜雪觉得自己做了个好长的梦,在梦里,她还很小,还在老家的那一亩三分地里住着,爸爸妈妈那时候恰逢休息也在,和爷爷奶奶一起在二层楼的小平房顶上晒稻谷,夕阳的余晖洒在晒好的稻谷上,清香扑鼻。
街坊邻居在一边帮着夜晚收稻谷,她穿着碎花连衣裙,在楼顶上跑来跑去的和小伙伴们玩耍,笑的满头大汗,额前的发丝黏在头上,笑的喘气不断,妈妈装着稻谷,还担忧的让她别跑,这是楼顶,小心掉下去。
她却仿佛听不见,一直在笑在跑,跑着跑着,脚下的路就变得很长很长,远处怎么也看不见尽头,耳畔处响着滴滴答答的声音,时间流速飞快,像是指缝里的流沙。
1998,1999,2000,2001……
她越跑越累,越跑越孤独,泪水逐渐从脸颊处滑落,尤辜雪伸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她不想回去,一点都不想回去,长大不好玩,真的不好玩……
直到一声熟悉的面包车翻车的声音撞击耳膜,她的意识才陡然间回归,睫毛被湿润了,缓缓地睁开眼帘,双眼失神的看着古色古香的床幔,鼻尖似乎有一股腊梅香,沁着冬天的冰凉,倒也是凉爽。
眼神逐渐聚焦后,她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在捉拿柳云飞的路上出了事,被燕熹救回来后就很困,她不会一直都这么睡着吧?
那案子怎么办?
尤辜雪心里一惊,忍着酸软无力的身子刚想坐起身,转头撞进一片漆黑的眸子里。
崔仲儒把解药交出来后,燕熹就迫不及待的给她吃下了,可就算吃了进去,也没有立刻醒,阿珑说,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如果到了明日一早,还是醒不过来,或许就真的是中毒太深,没有办法了。
毕竟那根针是刺入了心脏的。
他在这守了一夜,守的希望一点点的变成失望,守的他的一颗心都快碎了,也不见她有睁眼的趋势。
晨曦透过窗扉,照在她苍白的面庞时,昏睡了一个月的人终于醒了。
尤辜雪的肚子里其实有一大堆的疑问,比如她为何会在这,比如她睡了多久,再比如,这好像不是她的房间,可这所有的话,都在燕熹逐渐变红的双眸里,被吞噬。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燕熹,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疲惫与悲恸交织,俊秀的容颜上布满了欣喜与感动,还有一丝丝的不可置信,倏尔,他的右眼处,居然落下了一滴泪,顺着他俊秀的侧脸往下滑落,挂在了他的下巴上,晶莹剔透,久久不曾坠落。
这一幕让她格外的震撼,他这是哭了?
尤辜雪侧转,撑起上身,伸出指尖,接着那滴泪,凉凉的,被她轻轻的碾开,湿润的感觉绽开在心间,她虚弱的笑了笑,调侃道:“呀,掉了一颗小珍珠。”
话音刚落,宽厚的身躯猛然扑上来,把她捞进了怀里,抱了个实实在在,尤辜雪本想推开他,可是贴在他胸膛处的手掌,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跳动剧烈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她的手心,跳的毫无章法。
怀里的人瘦的快没了,燕熹总觉得抱住的感觉太虚幻,他不断的收紧手臂的力量,恨不得把人揉进胸腔,好证明这人是真的活着。
鼻尖埋入她的颈窝,嗅着属于她的味道,唇下紧贴着她脖颈上的动脉,跳的比躺着的时候更有力了,燕熹这才相信,她真的还在。
“阿雪……阿雪……”
湿热的呼吸袭上脖子,尤辜雪的身子微微抖动,那种久违的酥麻感又出现了,可是相比于此,她觉得自己整个人要被燕熹拦腰勒断了,出于活命的本能,她艰难的呼唤某人的良知。
“燕明夷,我快要不能呼吸了,你先放开我。”
他在这一个月里担惊受怕,每日亲自照料,生怕她突然间就死了,燕熹发誓,自小到大,从养花到养宠物,尤辜雪是他养的最费心费力的一个,这么大的救命之恩,连抱都不给抱?
燕熹冷声命令:“闭嘴!忍着!”
这一句忍着给尤辜雪听懵了,正要再反抗时,却能察觉到他还是放松了臂力,呼吸顺畅了后,她也没有再反抗了,任由他抱着,静谧的房间里,谁也没有说话,却又都无比的安心。
倒也不是她争不过他的意思,只是尤辜雪发现,再度回首自己的那些过往,那种被遗忘的冷落感痛彻心扉,她哭的累了,也不知道是为何,在他的怀抱里,倒有种被需要的感觉。
她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了。
也不再是一个被丢弃在医院里,无人问津的累赘。
而且,在昏睡期间,她能很明确的听到燕熹的每一声呢喃,长命百岁,让她陪着他……
他的每一句低语,都萦绕在她的耳畔,伴随着他的话,她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路走,似乎也不那么的孤独了。
她被需要了。
“燕明夷,我想喝水。”
醒过来说话的一开始,嗓子就干的不行,且有一股很浓重的中药味,也是憋到了现在才开口,燕熹松开她时,顺势啄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抚开她脸侧的碎发,深情款款道:“等着。”
指尖轻触被他亲过的地方,尤辜雪无奈的笑了一下,她盘腿而坐,静静地等着燕熹在房中忙活,茶水放了一夜,他一直等着她醒,也没有心思命丫鬟重新热上,想要叫人再添一壶热的来时,被她出声打断了。
“不用了,我想喝冷的。”
燕熹回头,皱眉:“你身体才好,凉的不能喝。”
“我的嘴巴里全是药汁的苦味,中药喝的我上火,把凉茶给我降降温。”尤辜雪朝他伸出手,指着桌子,“不要茶杯,把壶给我。”
她知道自己中了毒,系统在此期间不止一次的提醒她,存活率太低了,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回那具植物人的躯壳里了。
她坐在马上的时候,总觉得浑身无力,虽然后来靠着燕熹睡着了,但是她依稀觉得鼻子里涌出了好多的血,多到她有些害怕,想要唤他,却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液流淌。
她如今是躺在燕府里的,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救了她,只是有些好奇,她在这躺这燕府里,老爹能受得了吗?
床上的人大病初愈,脸色苍白的跟身上的白色寝衣几乎快一个颜色了,凌乱的发丝下,本就小的脸蛋,快要瘦没了,只是那双再度睁开的眸子,倒是比之前亮多了,衬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燕熹也没有拒绝她,真就把壶给她递了过去,冬天的茶壶触手极其冰冷,尤辜雪一点也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昏睡的期间内,应该被灌了不少的药汁,以至于体内火气旺的不行,再不降温,就该烧起来了。
燕熹坐在床沿处,手肘搭在膝盖上,单手托腮,勾起唇角,就看她捧着那茶壶,打开壶盖,毫无规矩的仰头就喝,欣赏着她毫不做作的模样,可是看着看着,他的眸色骤暗。
茶壶的口宽,水冒得厉害,她一张嘴来不及吞咽,茶水溢出唇角,流淌过修长莹白的脖子往下滑去……
她中毒的这段时间人越来越瘦,这件白色寝衣也就变得越发的大,此刻领口微开,举起茶壶时,肩膀倾斜,以至于衣领全部朝着左侧开,精致的锁骨和白玉般的肩头半遮半掩。
茶水湿了胸前,面积也不大,但是湿哒哒的紧贴肌肤也不太舒服,毕竟是冬天,身体上的寒意还是比较的明显,尤辜雪放下茶壶,摸了一把湿了的衣服,有些冷,她抬头张望。
“有毛巾吗?”
抬头是燕熹怒极反笑的面孔:“你是故意的吧?”
尤辜雪不明所以的舔了舔湿润的唇瓣,睁大眼睛:“嗯?什么?”
淡粉色的舌尖一闪而过,徒留莹润的唇瓣在外,配上她一双毫无邪气的眼神,瞅着眼前人这一副没几两肉的瘦弱模样,真叫他有火也不敢撒。
燕熹认命的从怀里拿出帕子,给她擦擦下巴和嘴角,动作轻柔的让她觉得,这人是被夺舍了,尤辜雪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惊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察觉到他的手要往下,赶紧面红耳赤的制止。
“我自己来就好。”
这羞赧的模样,倒是给她本就病态的脸增添了几分红润,燕熹也不阻拦,松了手,看她低头整理自己的模样,越看越觉得胸腔禁不住的发软,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看她小小的一个人坐在面前,会眨眼睛,会说话,会动,还会害羞,光是看她神情生动的动来动去,就会觉得异常的满足,这一个月见多了她毫无生气的样子,现在的她,怎么都看不够。
“燕明夷。”尤辜雪一边擦水渍,一边问道,“我睡了多久?”
燕熹单手托腮,狭长的黑眸一直凝视着她,嘴上也不停歇的答话:“一个月。”
满打满算,一个月整。
“一个月?!”尤辜雪的声音陡然间变大,清丽的小脸上惊慌失措,“那……那我的案子……柳云飞……”
“结束了。”燕熹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了当的回答了她,“柳云飞已伏诛,尤家安然无恙,你的事情解决了。”
尤辜雪愣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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