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今朝顶楼内燃着比世子府还要浓烈的万春香,香气却比世子府的更多了几分清冽的松香。
配合价值不菲的装潢,营造出一种奢靡艳丽的氛围,也并没有那么惹人生厌。
香炉悠悠生烟,宓娘柔弱无骨的素白双手自烟雾中心划过。
随着指尖的弧度将连绵不断的白烟驱散,她如圆台子上舞女跳的旋舞一般将手腕翻了两番,抬到鼻尖轻嗅馨香。
外面的歌曲被俞蕴打断了,辞今朝楼内静悄悄的,她踏着她自己哼唱的节奏轻巧跳跃在楼梯之间。
领着他们上楼到这的一路上宓娘整个人都沉浸在歌舞中,一直到达顶楼属于辞今朝老板的房间她的哼唱才勉强停止。
意犹未尽的将最后一句歌词的尾音拉长,她向屋内椅子摆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先行落座软榻之上。
整个人如狸奴舒展身体,宓娘手臂支着头靠在软榻这边,那边双脚交叠都悬挂在软榻的扶手上。
鎏金折扇在她手中刷一下展开又刷一下闭合,随她心意控制着扇面上团花牡丹的绽放与衰败。
宓娘所指的位置只有两把椅子。
不必多想,俞蕴和文故知选择先行进入,就如大牢审讯那日一般,刘郴和洳年被他们留在屋外。
随着宓娘捻起一颗青枣弹在墙壁某处,大门瞬间闭合,将所有的危险和风波圈在门内。
刘郴中外面试了试那门的质量,不知是何种工艺所制的木制大门榫卯结构严丝合缝,如一堵墙一般难以撼动,硬闯是行不通的,他们只能靠着大门坐下来,焦躁的祈愿屋内的二人平安。
转到屋内却是一副令人咋舌的场面。
随着大门关闭,先前还妖娆躺在软榻上散发危险气息的宓娘直接把手中扇子抛到俞蕴怀里,她整个人也如一片红色的花瓣转到俞蕴身边。
手臂自后方穿过脖颈两侧环抱住她,宓娘就这样带着一阵香风亲近的贴上她的脸庞。
没了扇子的遮挡二人看清了她的长相,宓娘的貌美又是另外一种形色,她浓眉浅瞳,眉弓明显,骨相突出,确如传言所说是一副有些西域的长相,又兼具了中原人温和的皮相,赋予她得天独厚的优势,柔媚的一颦一笑尽显风情。
宓娘与俞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凑在一处形成相当大的视觉冲击,海棠与月昙同日盛放。
文故知压根无心关注这些,他脑子已经转不过圈来了,只因他坐在俞蕴旁边紧挨着,近到能闻见宓娘身上的香气,近到两只耳朵都听见了怀抱着蹭来蹭去亲近异常的宓娘对俞蕴的称呼。
她叫她“小妹”。
“小妹!”
宓娘声调悲切的控诉着,泫然若泣。
“你来不说一声就罢了,现在人都领到我房里来了,你还要苦着一张脸子,又是不说话的,真真叫阿姐我好寒心”
宓娘故作悲伤,她分出一只手来掏帕子有模有样的掩面拭泪,还将目光投向文故知,试图寻求他人的认同,被文故知低头躲过去了。
她又转到俞蕴这边来,绕着椅子转了两圈,一双含情目把她的小妹从头到瞧个仔细,她说俞蕴的皮肤又被寒风刮的粗糙了些,身型又被卫遣司事物累的消瘦了些,手上的绷带因为受伤又厚了些。
文故知沉默的观察着她的动态,戒备着她随时可能迸发出的敌意,但不知为何,他从字里行间听见些不该出现在这个敌对场面的情绪,俞蕴不声不响,他却觉得宓娘有几分真心。
宓娘的观察最后停止在她的发间。她看见俞蕴发间莹润的玉钗时先是不可置信的一顿,似乎是很诧异,很意外。但随即她眼神一亮,神色逐渐被欢喜取代。
那支玉钗子作为俞蕴今夜配饰最核心的部分,挽住了她大部分的长发,半遮半掩的点缀在墨黑发丝之间。
钗子本身雕琢就十分精致,圆润,清透。整体上的素雅细长的样式,通体浓绿成近墨色,仅末尾位置有处瑕疵一样的白斑,本该是绿玉上的缺陷的杂质被人别出心裁的雕成了一朵突出的玉兰,反而造就了这支簪子独一无二的风格。
看见这个的瞬间,原本悲悲切切如霜打茄子一般的宓娘腾一下转变为骄傲的孔雀,头颈高扬,她直起身子用手指捻起自己暗红的裙摆拎在腰间甩了两下,裙摆铺开像盛放的海棠花。她发出一连串笑声,等不及要给文故知这个外人炫耀,宓娘红唇扬起漂亮的弧度,她抚摸过那支玉簪。
“诶呀,我就知道小鱼儿是好孩子,你瞧见她多好看吗,这是姐姐我送的呢”
文故知强行稳着表情,他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根本摸不清楚状况。
什么小妹,什么阿姐。
照宓娘这意思俞蕴八成能和辞今朝老板攀上亲戚,但方才文故知瞧得真真切切,俞蕴刚才杀的那么狠,要不是他拦着这回那名叫筱缃的早命丧黄泉见阎王爷了,根本不像有所牵连。
那卫遣司呢,难道是尚器监典册院与辞今朝有牵连吗,文故知眼神一动,借着低头避开宓娘问话的动作掩住他的警惕。
宓娘那边见他木着不接话茬便十分恨铁不成钢的啧了一声,在文故知低头的片刻,女子冷漠厌恶的眼神给他上下扫了个遍。
紧接着厌恶的神色又在他抬头那刻消失,撇撇嘴,她凑到俞蕴耳边去说话,声音却没有放小的意思,甚至还大了几分,明摆着要当面说文故知的坏话。
“小妹,他长相嘛倒还算可以,但我看这性子却十分差劲,也不怎么聪明的模样,难有出息,依姐姐看他当不起你的如意郎君”宓娘张嘴就是意有所指的挑拨,说话间她还观察着文故知的反应,见他无奈至极还在维持着表面的沉稳淡定,宓娘子一挑眉,又加了一嘴。
“仔细看来身板子也不行,姐姐楼里比他好的一抓一把,都是俊美精壮的好男儿,我亲自为小鱼儿挑挑,包管满意”
前面到还是无关痛痒的风话,最后这一下是直接给文故知气笑了,他觉得如果这两人真是沾亲带故,那宓娘这张淬毒的嘴倒是浑身上下最与俞蕴相向的地方。
耽搁太久,外面的两人已经开始由担忧变为焦躁,拍门声响起,频率越来越急,文故知决定要直入主题先问清楚辞今朝的秘密。
只是没等他开口,俞蕴就已经再也受不了宓娘的“亲近”腾一下站起身来,只见她手里什么东西飞速掠起冲宓娘胸口去,速度快的看不清,但文故知记得刚才事发突然,那些楼里楼外的江湖人一拥而上时他们只能被动抵抗,无法多做准备。
所以现在,在俞蕴手里的应该只有她那柄长剑。
身侧女子长久的沉默和突然而来的袭击让文故知身后惊出一身冷汗,只能说在这件小屋内迄今为止发生的事情太怪异,怪异到导致他都险些忘了在刚才的混战里同伴狠厉的神色和莫名的杀意。
现在剑光闪过他才意识到,俞蕴仍然是失控的。
随着黑影掠过撞在暗金色扇面上发出锵然一声,长剑与铁扇相接,袭击裹挟的风卷过红衣美人的长发,她却稳如泰山眼都不眨。
柔媚的宓娘子一步未退,硬生生站在原地将俞蕴的突然发难截止在胸口一寸之前。
她们二人面色如常,攻击与防守却都不是虚的,明明只是剑与扇接触却爆发出巨大的影响,一触之间掀起的冲击力将附近的器具尽数掀翻,最近之处俞蕴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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