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瞪大了眼：“你——”
阮灵毓打断他的话，语气甚是嚣张：“我不仅赌我赢，而且我赌我一字不漏、一字不错，你敢和我比吗？”
此话一出，堂内所有弟子顿时哗然。
大多人知道阮灵毓可以迅速模仿剑招，但不知她还过目不忘啊！
炼器的那几本书比医术还厚，约有成人手掌宽，各种专业字句，若不是修行炼器术的修士，怕是读都读不顺畅。
但阮灵毓竟敢这样下赌注，简直是疯了！
牛二也知阮灵毓的特长，但他可不怕，炼器那几本书，他从小看到大，光是熟读就要一天，更别说背诵。
她阮灵毓一个剑修，还能看懂，不过是虚张声势！
牛二反问：“既然是赌局，那赌注是什么？”
阮灵毓笑道：“若是我赢了，你得跪下叫我一声娘亲。”
牛二听这话，气得拳头攥紧。
阮灵毓这是记住了他说的那句话！
“我赢了，不仅你身后的韩轻轻，还有你阮灵毓也要给我离开九霄剑宗！”牛二露出势在必得的笑。
周围人闻言，全深呼一口气。
牛二这是将人往死路逼啊，韩轻轻好歹还有藏魁长老护着，阮灵毓身后什么都没有。
有人见不得牛二如此做派，开口劝阮灵毓离开。
阮灵毓不为所动，反而是对身后小小的一只道：“你相信我吗？”
韩轻轻看着阮灵毓的眼，鼻尖全是阮灵毓身上的冷香，她轻轻吸一口气，鬼使神差地点头：“我相信你！”
她爹教过她的，做人就不能憋着气，输了大不了回家继续押镖，到时候把阮灵毓也带上！
三人都同意了，旁人自然无话可说。
而此时三楼的赵长闵被聂明齐捂住嘴，一副要冲下去拼命的样子。
聂明齐人小小一个，力气却大，硬是不要赵长闵下去：“阮灵毓她定有办法的，我们要相信她，你别下去闹事呀。”
赵长闵“呜呜”地叫唤，一双眼快要喷火。
云晏见此，心道：真是一个蠢一个傻。
他忍不住问二人：“你们真没觉得阮灵毓不对劲？”
赵长闵、聂明齐齐齐摇头。
云晏：……
一楼大厅，牛二的几个小弟麻利将桌子腾出来，从芥子里翻出最厚的两本书，递给二人。
牛二一看书名，忍不住笑出声：“阮灵毓，好好看啊。”
这是炼器书籍里最复杂的一本，生僻字极其多，而且晦涩难懂，他当年可是背了整整一个月，还要时时温习。
是以，就算今天让他倒着背，他也能背出来！
旁边韩轻轻一看书名，心道不好，她想提醒阮灵毓，但被牛二止住：“不能作弊啊，小师妹。”
韩轻轻气得恨不得一捶砸死他。
香烟插上，计时开始。
一刻钟内，牛二漫不经心翻着，眼神却是在打量阮灵毓。
而阮灵毓则是哗啦啦翻动书页，快得就像是随手翻翻，从前到后，从后到前，刚好两遍，时间就到了。
“装模作样，真以为自己过目不忘？”牛二将书丢在桌上，起身。
阮灵毓也起身。
此时，需要一人翻书提问，但问的人不能偏私，一时间没人敢淌这趟浑水，堂内异常安静。
牛二忍不住发脾气：“连一个人都找不出来，你们全是吃干饭的？”
他背后的几个小弟不敢说话。
这时，一道懒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既然没人，不如我来试试？”
众人往门口一看。
穿着蓝色弟子服的少年额间一点红痣，依靠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壶酒，笑得灿烂。
堂内所有弟子行礼：“林师兄。”
林岁摆了摆手：“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也不认识你们，就是看个热闹。”
他来到二人中间，拿起书，装模作样翻了几页，随手指着一个字问牛二：“这个字念什么？”
牛二忍着怒火道：“回师兄的话，这个字念“畿”，意思是地方很大。”
“原来如此啊。”林岁合上书，问二人：“我来当考官，你们二人无意见吧？”
阮灵毓道：“无意见。”
牛二倒是有意见，他向来看不上林岁这种混子，要不是林岁入门时间比他早，他才不必让着他。
但混子也是有好处的，和谁都不熟，也不会偏袒谁。
牛二道：“无意见。”
林岁拉张椅子坐下，拖着下巴翻书，正当众人以为他要开始提问时，他却冷不丁道：“光阴流逝不过须臾啊，既然是比速度，那总得有个计时的东西吧。”
牛二不屑道：“就算我让她，她也没有我快。”
林岁不太赞同：“小师弟啊，做人可不能太过自满，容易出错的哦。”
牛二懒得搭理他。
阮灵毓闻言，倒是觉得林岁说的话不错，是以，她抬头向三楼的地方喊：“赵长闵。”
三楼的赵长闵挣脱聂明齐的束缚，立马飞下楼：“我知道你要什么。”
赵长闵提笔绘符。
眨眼间，两张符纸落在阮灵毓和牛二眼前。
赵长闵解释道：“一个简单的计时符，自说话开始，从顶端开始燃烧，直到话落的瞬间停止燃烧，公平公正。”
林岁贴心问牛二：“这是她朋友画的符纸，你要不要检查？”
“不过一张计时符，无需检查。”牛二不屑道
的确，计时符绘制十分简单，确实无作假的可能。
“那便开始吧。”林岁随手一翻，开口道：“金有六齊……”
“六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鐘鼎之齊……”
两道声音响起，几乎是异口同声。
“两人都背对了，那是谁先背出的呢？”林岁拿起符纸仔细看。
全场人跟着他的动作而紧张起来，尤其是牛二。
他没想到阮灵毓竟然会这句，因为这句话是中间位置，很不起眼的一句，但他自信，他的速度绝对比阮灵毓快。
“呀，竟然是这位师妹快些啊。”林岁语气甚是惋惜。
牛二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他抢过符纸拿来看，但肉眼可见的，阮灵毓那张符纸确实比他的长一些。
牛二脸色涨红，额间隐隐有些薄汗，他看向阮灵毓。
对方唇角是浅浅的笑，但眼神意外嚣张。
牛二的怒火涌起，他不容许别人践踏他最擅长的事情，尤其还是个菜鸟剑修！
阮灵毓一定是运气好！
牛二开口：“再来！”
韩轻轻出声：“之前明明说了……”
阮灵毓拉住韩轻轻的手，打断她的话。
阮灵毓开口：“既然他还想比，那继续吧。”
“好滴，小师妹。”林岁翻着书找到一句，“这句有点难啊，很有挑战性，三材既具，巧者合之……”
牛二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但怎么也想不出来，他捏紧大腿，恨不得拍脑袋想出来，但他无论如何想也想不出来。
他口干舌燥，想要开口，又说不出什么，但幸好的是，阮灵毓也没出声。
牛二怀有侥幸，他想，这么难的字句，他都想不出来，阮灵毓肯定也想不出来。
是以，牛二抬头看阮灵毓。
但阮灵毓脸色没有任何想不出来的苦恼，她眼底带着笑，似乎就在等他抬头的这一刻。
她开口道：“輪之剝謂之輻，輻謂之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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