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南音正站在弟弟门前苦口婆心,还想着用语言感化面前的暴徒:“南彻,大姐知道你难过。只是阮小姐,她此次离开上海,是随姑母一家搬往北平。这是人家的家事,并非你我可以左右。”
“你骗人!”他没被安慰到,反而哭的更大声,“就是你伙同褚南殊干的!”说着,身子便又往外挪了一寸。
看着南彻这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南音不由得心头一紧。她纵然知道弟弟只是闹脾气,大约是不敢真跳,但眼眶却还是不受控地红了:“你先下来!我叫你跟阮小姐通个电话!”
“你别说了!”南彻怒吼,却脚下一滑,吓的他又忙向屋内缩回一寸。
但褚南彻才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毕竟他把事情闹的这么大,纵使南音会为了维护自己的仁慈之名对这件事草草揭过,南殊也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干脆吵闹到底,昂起脖子倔道:“你得让清月回来才算完!”
而这句话好巧不巧,就被赶回来的南峤收入耳中。
刚电话里梅香说话有所遮掩,他还不知道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如今一看,竟是这般荒唐。
褚南峤脚步极快地绕到南殊身边,脸上阴沉着,连眼角眉梢都透着戾气。于南殊耳畔轻咳一声道:“你上楼去,吸引他的注意。”
沈承昱闻声望去,见二人贴的极近,不禁挑起眉头。
而南殊刚只顾着看上面,倒是被南峤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向后倾了倾身子,忧心道:“你能行吗?”
“放心。”褚南峤轻哼,脱下警服顺手搭进梅香怀里。
目光扫过外墙,算好落点,才开口道:“一个毛头小子,我还收拾不了他吗。”
说罢没有片刻犹豫,上前借助墙角铜管的一点,整个人便如利箭般飞掠上房檐,落地无声。
“他身手蛮好。”沈承昱随着南峤的步伐抬起头来,不由叹了一声。
南殊见弟弟的身姿如此利落,嘴角扬起骄傲的笑:“那是自然。”
沈承昱瞥过她上挑的眼角,有些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不知是何用意。
南殊没理,只拉过他的袖子就往楼上去。
不看不知道,这上面的景象可比楼下惨烈百倍。满屋的玻璃碎片里掺杂着大大小小摔烂的物件,床帐撕的粉碎,一片一片落在地上。
南殊与沈对视一眼,直接两步上前拉开了站在门前的南音,高声喊道:“你跳啊!不用怕!摔死了我帮你刻牌位!”
“你可算上来了!父亲最疼的宝贝!”褚南彻的眼神立刻钉在南殊身上,语气阴不阴阳不阳,“这个家里什么好事都掉你身上了!留洋的是你!嫁绅士的也是你!吃人血馒头长大的就是不一样!”
说完还不忘把一旁无辜看戏的人也拉进局里:“沈先生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未婚妻啊!”
“我吃人血馒头?”南殊像是被人当胸刺了一剑,怔在原地,随即轻笑出声,像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不是没意识到,自己如今所立之处,是多少鲜血与牺牲铺出来的高台。但她自问,这一路走来虽算不得清白,却也从未靠别人的苦难来粉饰自己的人生。
可今日竟被弟弟如此指责,只觉得多年委屈涌上心头。也不想管南彻死活了,上前就要同他好好理论一番。
鞋跟踩上玻璃碎片发出的锐利声响传进南彻耳中。他见姐姐是真生气了,立刻抓紧窗框大喊:“你别过来!我跳了!我真跳了!”
“你要往哪跳啊?”带着些许戏虐的声音伴随着重重一脚从窗外进来,将南彻踹出去老远。
南峤顺势自窗口迈入房内:“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
爬这两层楼,对他这个特务头子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但南彻却被这一脚踹的不轻,不等缓过神来,身体就条件反射的往前爬。
“就是你们害的清月!”手被地上的碎片划伤,血蔓延一地,还不忘发狠。
一路上都不敢回头,就也没瞧见南峤解腰带的动作。
“那个女的,她值几个钱?值得你这么拼命?”南峤直接掐上弟弟的后脖颈将他拎到一旁没有碎片的空地上,一边说,一边用腰带将南彻的手牢牢捆在身后,“年纪不大,花花肠子不少。”
“我行过成年礼了!”南彻不服,“再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十八的时候就跟梅香在......”
话没说完,褚南峤的背脊便在一瞬间僵硬。呼吸骤然失节,原本带着些戏谑的表情也随之阴沉。
南音原本站在一旁,也是脸色骤变,几乎下意识地伸手想去阻止,还是晚了一步。
一道残影已猛扑上前。
南殊一把揪起他的头发,将褚南彻的嘴死死捂住。
“快闭嘴!”她命令的声音有些发颤,掌心带力,指节发白,几乎要将他的下颌骨一并掐碎。
但这前半句,还是被南峤听得分明。
只见他眼角的血丝骤张,一把扯过褚南彻的后颈。南殊想护,却根本不是对手。
“砰——”
是他的前额被摔向地板发出的闷响。力道如重锤擂鼓,叫整个屋子都为之一震。
血喷洒下来,猝不及防地,半数淋在南殊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上。
屋内骤静,只余血滴落地的声音入耳清晰。
她低头看过去,指缝间的血顺着掌心慢慢下流,滴在地上砸出点点红印,刺的眼眶生疼。
屋内残存着南峤的呼吸声,压得人耳膜发涨。沈承昱站在门口,不自觉的收紧牙关,好似隔着这一屋的腥气也能感受到她颤抖的身躯。
南殊的瞳孔紧缩,一时间愣在原地。
她不是没见过血,只是从未在毫无准备之时,就被亲人的血溅了满手。
南峤却没停。
他一把别过南殊的身子,将弟弟像野狗一样拎起:“来,说,继续说。你还有什么要吐的?”
南彻已然吓破了胆,嘴唇哆嗦着,想解释,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来。
南峤下意识便觉得他是嘴硬,半分怜悯也无,就要继续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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