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沐溪
半山腰一座洞府。此地灵气浓郁有如实质,竟连那飘渺的云雾都是由灵气所化。
一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石桌前投喂一只白毛狐狸。只见那男子大腹便便,却生得一脸慈悲相,笑起来便有如一尊弥勒佛在世。
小狐狸竖着两只尖尖的耳朵,蹲坐在石桌上抱着一颗硕大的灵果,嘎吱嘎吱啃得正香,它毛茸茸的尾巴耷拉在桌沿,尾巴尖扫来扫去,十分可爱。
男子心生爱怜,正欲摸摸它的脑袋,小狐狸却哼哼唧唧地跑开,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模样。
莫星河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怪道:“你这小狐狸真是养不熟,吃本尊的喝本尊的,还不让本尊摸!也不想想你究竟是谁的灵宠!”
一人一兽正斗着法,却见一道耀眼的金光霎时间刺破云霄,大片金辉洒下,照得整座灵雾峰金碧辉煌,宛如仙境。
莫星河顿时一喜,“丫头这是筑基成功了?!”
小狐狸圆圆的眼睛里亦是溢满喜悦,它一个轻跃从桌上跳下就要往洞府大门冲,却猛地被一道结界弹了回来。
莫星河手一抬,灵力牵引着小狐狸往回飞,又将它塞入怀中,立于门前等候。
洞府内,一道纤细的身影正盘膝而坐。她穿着单调的素白弟子服,头发只用一根木簪盘成简单的道髻,露出光洁的额头。身上并无多余坠饰,实在朴素得不能再朴素。
沐溪从静坐中醒来,感受着体内充沛的灵力,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又很快消散。使了个清尘决整理好仪容,这才撤开结界往外走去。
见到男子,她恭敬行礼,“见过莫师叔。”
莫星河打量她一眼,满意地笑了笑,“不错啊丫头,灵力充沛,根基牢固,足见你平日是用功了。”
沐溪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古井无波,“师叔谬赞了。”
莫星河不由叹了口气:他这师侄哪哪儿都好,天赋卓绝又肯吃苦,年纪轻轻便是修仙界新一代翘楚,就是可惜性子被养得太清冷了些。
他师兄向来对弟子管教颇严,莫星河也不敢多夸,毕竟他师兄变态已久,万一被听到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其实真要说起来,他觉得他师兄座下的两名弟子也不遑多让。眼前这个是十四岁筑基,另一个就更变态了,十三岁筑基,如今不到百岁便已是金丹期修士。
“小溪啊,你师尊在后山禁地等你,你随我来罢。”顿了顿,他又问:“筑基期修士可御剑飞行,你可要一试?”
“啊对了,这御剑飞行讲究的是……”
沐溪抬手召唤出桃木剑,这是她第一次御剑,窍门什么的也只在书上见过。她按照书上所写,先在剑身上附着灵力,等剑浮空再踩上去,最后用灵力控制方向。于是她就水灵灵地飞起来了,沐溪心想:似乎也挺简单的嘛。
莫星河:……
好的,是他多嘴了,天才的世界他不懂!
他愤愤地一甩袍袖,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沐溪:……
算了,跟不上就不跟了。沐溪操控着桃木剑稳稳朝后山飞去。她刚筑基,灵力不像那些老妖怪多得没处使。这后山距离不近,她可不敢中途停下,耽搁太久。
她边快速补充灵力边赶路,终于赶在她师尊等得渐渐不耐烦前赶到。刚落地,便听面前仙风道骨的英俊男子道:“太慢。”语调平静,却不怒自威。
沐溪低头请罪:“弟子知错,请师尊恕罪。”
见情势不对,莫星河忙站出来打圆场:“唉,师兄你何必如此严苛,又不是什么大事。”
男子一个眼刀子扫过去,莫星河不由缩了缩脖子,“师兄,你不是有事要交代?”
男子叹了口气:“罢了。沐溪,你既筑基,便算是真正的入了仙门。不过在此之前,为师要你回凡间一趟,还了生恩养恩,如此,前尘往事尽断,红尘因果他日便再不会阻挠你仙途顺遂。”
沐溪有些惊讶,她对于凡间的记忆已经相当模糊了,只记得养大她的爷爷和其孙子阿缙,而有关她父母亲族,她一概不知。
莫星河上前递给她一个乾坤袋,嘱咐道:“丫头,这些东西你或许会在人间用到,别浪费了,银两不多!”又递给她一套白色长袍,让她换上。
“记住了,一切以凡间秩序为准。不可随意暴露身份,不可滥造杀业,不可干涉凡尘,不可与凡人交往过密,不可……”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眼里是满满的担忧。
男子眉宇间隐隐有些不耐,只丢下一句“早日回来”,沐溪便被甩进了一处法阵之中。
斗转星移间,沐溪只觉得自己似乎撞到了一层无形的壁垒,又很快被吸入其中,她浑身上下似被火烧火燎,疼得她微微皱眉。
再睁眼,便到了一处无人之境。只见周围群山绵延,绿影重重,似乎是在一座深山之中。沐溪爬山涉水,终于来到一座凡间城池。此地之人多着兽皮制成的衣物,身上挂着各式兽骨,别有一番风情。
沐溪走出城门,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城楼上挂着一幅血色淋漓的大字,上书:万兽城。
她要去的地方是禹朝,与万兽城隔海相望。又走了一月余,这才到了禹朝北疆一座小镇。
此地黄沙漫天,但街边食肆人流涌动,好不热闹。羊肉串、烤羊肉的香味充斥着整条街道,沐溪不停在人群中寻找,她总觉得阿缙应该就在哪里巴巴地望着。
一连问了几人,都说不是。沐溪也有些无奈,她自六岁被师尊接回师门,便再未见过阿缙,且不说这八年间少年个子抽条,容貌大变也属正常。
……
那厢,一个少年正眼巴巴望着羊肉串流口水,此人正是沐溪所寻之人——宋缙。
两月前他与爷爷往边陲赶,说是有一场大机缘,只可惜爷爷早已油尽灯枯,半路便去了,只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他定要在年前赶到。
阿缙只得匆匆葬了爷爷继续赶路。可他在这里等啊等,等到花光了盘缠也没等到人,阿缙心里苦啊,只得用力猛吸了几口香气。
他眼神随意一瞥,忽地瞧见一白袍小公子,生得面如冠玉、眉清目秀,登时眼睛一亮。这怕不是来体验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啊,若能得贵人赏,不说衣食无忧,多吃两串烤羊肉还是可以的,遂屁颠颠迎了上去。
“小人阿缙,问贵人安。不知贵人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沐溪扫了他一眼,心下一惊,忙问:“你说你叫什么?”她声音轻灵悦耳,好似空谷里的一汪山泉。
阿缙不明所已,但还是恭敬回:“小人阿缙。”
“你可有玉牌?”
阿缙呼吸一滞,忙小心掏出一晶莹剔透的剑型玉牌双手奉上,又匍匐在地,朗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沐溪:嗯?老头子应该没让她收徒吧?
沐溪绕着人走了两圈,很是感叹某人多年如一日的身宽体胖。她蹲下身,眸中带了几丝笑意,“阿缙,你不记得我了?”
阿缙懵懂抬眼,皱眉思索半天:这小公子怎的瞧着有些眼熟,像是同他从小一起拍泥巴长大的某位。遂问:“你、你该不会是沐溪吧?”
见她点头,阿缙“咳”了一声:“小爷我真是亏大发了,一会儿你给磕回来啊!”他爬起来,顺手把掌心的泥擦在她的袍子上,洁白的衣料顿时脏污一片。
沐溪:……
她忍住揍人的冲动,黑着脸将泥拍干净,问:“爷爷呢?”
阿缙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呜咽道:“阿爷去了,都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
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他两眼放光道:“小溪,你们仙人定有那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仙药对不对?你就看在阿爷养你一场的份上,求求你,救救阿爷罢!”话毕,就要跪下磕头。
沐溪忙扶住他,不由叹了口气:“阿缙,人死灯灭,这世上从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仙药。你,节哀顺变。”
听闻此话,最后一丝念想也断了,阿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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