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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 30 章

小说:

演戏用马甲不就行了

作者:

施釉

分类:

古典言情

陆其昌在办公室里看着可信度倾向从“包女明星”到“替身”再到“淋漓尽致资本家”,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在这里维持陆其昌的基本人设还是很累的。

因为他是一个对待下属严厉近乎于严苛的人,所以他像任何自己晚下班也会要求员工晚下班的老板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以事业为根本追求的高层,所以他不能离开办公室,也不能像宋寅那样动辄让何修不要来打扰他。

一个真正让下属气得骂人的老板,是不分大事小事都要抓在手里,时刻挑刺的。所以这几个小时,盛蹊其实都是双开着耗可信度。

但是因为双开,偶尔还要让宋寅那边配合是很累的,盛蹊那边当然也出现了一点状况——她在陆其昌的可信度倾向那里看到,知道她去见陆其昌的人包括何修,都认为她见完他后精疲力尽是合理的。

陆其昌对于盛蹊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有点过于恐怖了,所以送盛蹊去机场的时候何修还特地放慢了车速,让她可以好好睡一觉。

回到宁戏也是如此。本来关于周宇的大戏落幕后,一周一演的宁戏应该恢复日常剧目的排练了,结果之前告诉她她有个侄女很喜欢宋寅的大姐看到她,还问她说,是不是这几天没休息好。

进剧院面试时,给她面试最后一轮的秦副院长也和她说:“盛蹊,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盛蹊想说还好,但作为演员,在感知别人的情绪方面她是很敏感的,所以当秦院长用那种饱含温和和惋惜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刻明白秦院长话里说了什么。

她直起身:“院长,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大姐叫宁素,也看了眼院长,有话想说但是不敢说的感觉。按理说盛蹊才刚回来,按照剧院的理解,盛蹊这是已经休完假了,当然休息完了,可是还没排一出戏呢,这……

她是受侄女所托来打听宋寅的近况的,侄女也想知道盛蹊请假是不是去看宋寅了,宁素还在这想怎么说出这几句问话呢,没想到就看到秦院长找盛蹊说话了。

秦院长也没有不让其他人知道的意思,只是顿了顿,然后说:“我们宁戏在国戏下边……”

盛蹊眼睫颤了一下。宁素真是惊讶了:“国戏要招演员啊?哎呦,盛蹊这……”不过她很快感觉到不对劲了,国戏那是什么?那可是一级演员二级演员扎堆的地方,连她这么老资历都没有接到过呢,盛蹊才进入宁戏多久。

那如果不是招演员,那就是国戏那边,有人对盛蹊不满了。

秦院长看盛蹊已经明白了,拉着盛蹊走到幕布旁边,对其他人颔首,收拾道具的人就知道不要往这来了,点点头,安静离开。秦院长和盛蹊低声:“你知道王卓吗?”

盛蹊摇了摇头。

秦院长看着她眼睛:“他最近想投资影视娱乐,有个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个从国外回来,刚做影视娱乐的风投老总。”

盛蹊:“……”她完全没想到和马甲有关系,这个消息太过有冲击性,使得她的眼神和表情在接收到后懵了一下,秦院长看她反应,眼神温和了些,更惋惜了:“你知道,咱们宁戏团,正式工是没有编制的,就算我现在给你转正了,你也有可能是要辞职的。”

盛蹊喉咙干涩,她当然知道,如果有有能量的人关注她,造成她的境遇变化是轻而易举的,可这点马甲完全没想到,他也不认识叫王卓的这个人,看来他是想讨好马甲然后多此一举了。

但盛蹊沉默着,说出那句:“我可以找陆总聊聊吗”之后也意识到,她本来也是不可能一直待在宁戏的。选择宁戏只是因为她喜欢演戏,因为宁戏是除开娱乐圈外,宁城最大的可以演戏的地方。

可是,她不是会甘心留在这等一个终身编制的,她可能会需要留在宁戏,得到一级二级演员的荣誉,但那也是在她的演技得到众人承认后。

她必须承认,她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彻底退圈。退圈只是隔开娱乐圈各种纷争的手段,她从没有说过,她不想演戏了。

但是秦院长还是给她出主意:“有把握吗?如果你确定那位陆总是个好说话的,可以帮你按下去,或者说,他不介意你越过王卓找到他,那你可以去,但是其他的,盛蹊,我必须要劝劝你,演戏是一辈子的事,但是有些路走岔了,就回不到演戏这条路上了。”

她看着盛蹊的眼睫慢慢垂了下去,也就是在这时秦院长才说:“说实话,盛蹊,你的老师一直让我照顾你,但是或许是你之前的戏都没有让我有惊艳的感觉吧,你进剧院之前我还是想磨磨你的,但是你看看你现在在线下演的戏,和之前的有什么不同,你发现了吗?”

她语重心长:“你没有闪躲。我承认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线上演员,对镜头的几个机位都有很敏锐的感知能力,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连表达情绪都要刻意避过一半的镜头,把自己隐藏在背景里,哭戏也是,如果你觉得哭得不好看,就会宁肯低着头。”

“你演得不好吗?不是,是你对你自己的戏太不自信了,你的老师在演技派上批评过你,说你这是配角戏的演法。”

秦院长握住盛蹊的手,柔声说:“我很高兴你在线下的宁戏大剧场路终于改过来了,未来我不知道你在镜头前还是不是会下意识把你自己当成配角,但是我要说,每个人都要以我是主角的这颗心,演一出戏,这心态没错。错的是别人,不是你。”

盛蹊的眼睫湿了。她没有想到会在只相处几个星期的秦院长这里听到这句话,她哽咽地点头。

秦院长说:“被人看中,是好事,我也这么大年纪了,不会说什么,人应该还是要有底线,要做无悔的选择这样的话,我就一句,别忘了你站上舞台是为了什么。”

她是为了演戏来的。不是因为任何别的东西。

盛蹊重重点头。

本来她因为要进组老师的戏,也预备向秦院长请假了,秦院长这么一说,她反而轻松了,只是还不等她向秦院长递交正式的辞职申请,秦院长那边忽然又说,王卓那边给她赔礼道歉,说是他搞错了。

盛蹊知道,因为她已经从马甲那搞清楚了。

陆其昌在那边大发雷霆,王卓的饭局他本来就不打算去,他要收购其他影视公司的某些部门的事也已经全部敲定了,那天知道之后,他去了,但是全程没有说任何一个字,之前的约定全部作废。

王卓给他倒酒,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王卓是特级演员了,在圈子里也颇有人脉,一直被人捧着,见状也有点恼了,可后来不知道谁劝了句什么,王卓突然诚惶诚恐,话也不说了,也不提入股了,陆其昌坐在那饭桌上,愣是一口酒也没喝,就这样冷冰冰地看着他们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等结束他才起身傲然说:“我最讨厌别人插手,管我的事。”有谁醉了,抬头,看口型大约是想说,只是一个小演员而已,怎么就陆总的事了,但是何修眼疾手快地拦下了他。

而陆其昌看着他,冷笑着说:“都知道我要签她,还敢管我的人,路途娱乐是我办的,还是给你们办的?!”说到这又暴怒,要不是还有人清醒着,他差点没掀桌,后来是摔门离开的。

圈子里知道这件事都传疯了,都知道陆其昌脾气不好,没想到帮他让盛蹊早早从宁戏离职都犯了忌讳。而且陆其昌的人脉早年是在国外的,国内还不知道他秉性作风呢。

王卓这么一招,可以说是急着上船,也可以说是打探口风,但是陆其昌这么嚣张霸道的行事风格很快就把娱乐圈的大小龙头都给惊动了。

【他们不是觉得你太嚣张了,而是觉得以后不要惹你比较好。】系统有点纳闷:【我还以为达到这个效果需要很高的可信度呢。】

毕竟娱乐圈是个惯捧高踩低的地儿,天光娱乐的人敬着陆其昌,正常,毕竟和他们一个几千万注资的小娱乐公司相比,陆其昌算是能量很大了。

但是整个娱乐圈……那可不是说几千万几个亿就能概括的,那可是黄金窟啊,看很多资本家的丑孩子都要来就知道有多赚钱了。

可是分明还没人“知道”陆其昌以前的风格,和能量。

陆其昌:“这种事,就是越模糊越好,你的体面,礼貌,在他们看来会是胆小,怯懦,而你告诉他你的具体资产,也像是在虚张声势。”他冷笑一声。

而且怎么说呢,因为娱乐圈很多人很多产业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他们隐藏在黑暗里,自己当然也会觉得敢这么嚣张的人,产业也大部分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里,当然不敢触霉头了。

陆其昌轻声:“他们只是不敢欺硬而已。”

包括他现在想起来本体的事,公司不给她老师给她的面试机会,宣传剧的时候剧组不给她的角色正面镜头,参加晚会都把她和周宇拉在一起,是整个娱乐圈都不待见她吗?不,只是她是这个软柿子。

系统感知到他的想法,老实说:【现在宿主可以代替本体作为这个硬柿子,让他们不敢欺负了。】

陆其昌情绪冷漠:“还不够。”

系统:【?】

陆其昌说的不是这些事做得不够,主要是可信度不够,如果她要进老师的组,本体有大量时间必须得观摩学习,而宋寅的《若星辰》也开拍了,他虽然可以借着组建公司飞往国外去,但是在国外依然要现身。

陆其昌起身。忽然想到:“《绣年》这部剧的推广买了没有。”

他这话是问何修,何修已经习惯了陆总把他叫进来却不说话,闻言立刻道:“买了。”说起来这事儿也是搞笑。杨树本来就是一个很有名气,影响力不低的知名导演,《绣年》这部戏又上了主流平台,按理说宣传已经铺天盖地了。

但是天光入场之后,业内才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铺天盖地:你们见过地铁站、商场入口,还有城市随处可见的大小角落,都在播放这部剧的吗?

本来陆其昌没想下场做这么大,但是业内看到天光投注之后纷纷跟投,很多合作是宣传方主动找到剧组提出来的,剧组想了想,觉得他们也是一个主旋律的剧,其实可以多说说,然后就答应了。

然后就导致这部剧的推广到处都是了,观众本来很反感这种蝗虫式营销的,看到剧里的老戏骨,看到剧的背景,欸,可以去看看。

然后这部剧就在半个月的宣传期下,迅速登顶主流平台年冠,收视率全网第一,同时段播放增长达到百分之三百!

当然了,因为宋寅只是其中一个配角,骂营销的声音也没有骂到他头上,他的戏反倒因此被更多人认识了,播到程兰这个片段,一个蓝V主持了热搜#程兰说没有戏他就疯了#这个话题的时候说:

【那个时代的沉痛回响,就这么寄托在几句翻覆唱来的戏腔里……宋寅@宋寅以他沉朴的、深刻的演技在诉说,一个人若是一辈子找不到一件自己喜欢的事,就像被白蚁蛀空的门扉一样,活着的时候不一定倒了,死了之后,也一定是一点都不剩了。】

官方的评价下全都是粉丝在哭坟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程兰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哇(大哭)】

【看到他终于可以畅畅快快演一场戏的时候还在为他的哽咽、激动带泪的眼神动容,以为一切腐朽的都过去了,程兰这样的旧社会的普通人也可以重获新生了,没想到演完这场最后的独角戏之后就病死了(大哭)编剧你好狠的心】

【看到最后一幕,程兰风雪病死,憔悴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笑意的时候,真的感觉到了一种黛玉似的,被一个时代一个社会压迫到心死,但依然不肯放弃本性的高洁的那种感觉,人真的好难啊,会为那么多东西多阻碍,但是也好幸福,呜呜呜呜,可以为热爱奉献一生】

【这个镜头看了不下八百遍,每次看都哭,@宋寅真的太会演了!】

【感觉他都有点出不了戏了】

【其实程兰也算是以献祭为灵魂演出一场场戏的代表人物了,剧里的灵魂人物赵秀等等之类,都是把生命和奉献写在牺牲的血泪里,但程兰的热爱,信仰不同,千千万万个革命前辈的牺牲,就是为了程兰这样的人,能无畏地走在自己热爱的路上】

【说得太好了,程兰的命是戏,革命先辈的命是民族的复兴,都是为自己的信仰燃尽一生的人呜呜呜呜呜】

【复兴路上我们都是同胞,我们都是火炬,照亮后面的人来的路,啊啊啊啊我哭死啊啊啊啊】

……

本来这种主旋律剧,最怕拍不出革命的惊心动魄,旧社会的沉疴痼疾,和那种旧社会的人本就愚昧,但其实是被陈旧思想腐化,被他们驯化的一批可怜的人这种感觉,但是程兰的这个单元真的让他们看到了:

程兰是固执的,是顽固的,是骄傲的,他不想搞坏自己的嗓子,所以拿到西药坚决不吃,他不想因为革命军毁掉自己的戏,所以大半夜的时候坚决不开门,可他更不想整个镇子的人都死光,他的戏无人可看,所以所有的人都害怕侵略者会大肆屠戮,在那天躲在戏院里的时候,只有他眼睛莫名明亮地,大大方方走出去,和别人说他要吊嗓子。

侵略者暴喝,他更加急迫,高声:“我要唱戏,就是要唱!”

就是在这个时候,革命军悄悄潜入,最后把镇子里的侵略者赶了出去。他有安心的地方可以唱戏的时候,因为侵略者的凌辱,和被压迫这段时间上精神意志上的摧残,他却又垮了。

侵略者让他给他们唱选段,却大肆玩笑听不懂京剧的精髓,侵略者让他给他们倒茶,却是牛嚼牡丹,侵略者还让他教几个感兴趣的军官唱戏,但实际上,他们随手就把剧院不合他们意的杂役给刺死,然后说,你们要唱就要唱和我们一起欢欣的戏。

可笑吗?他们民族的底蕴沉淀这么多年,竟然比不上一个强盗土匪打进来后那句,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程兰宁死不屈,所以他被派去大雪天打水,军官让他喝开水再接着唱,他唱的时候,他们在开枪杀人……

程兰的性子多傲啊,被侵略者烧戏服的时候都跪下来了,哭得声嘶力竭,他没有喊,没有求,因为他知道,他们不死,他是不会有机会再唱戏的!

所以他被他们折磨成那样,日常都开始疯疯癫癫自言自语,走到哪都开始吊嗓子了,那天要放革命军进来,他还是恢复成正常人模样,和他们大声喊:“我要唱戏!”

我就是要唱!

程兰的疯魔把侵略者给镇住了,他以往对戏的痴迷也让侵略者对他的怀疑打消了,他们咕咕哝哝地摆手让他出去,程兰走在雪地里,脚步轻快。

有个影评人说:【我去问了树导这里的戏,他说这里剧本就写了一句词:这是程兰唱得最好的一次。我很高兴,我看到这里演出来了。】

评论也在说:【这里我哭死了QAQ,他觉得自己的戏有人可看了,不会死光了连个看戏的都没有了,所以穿着单薄的长褂,在冰天雪地里唱这个选段,真的是我看过他最好的一场表演(泪流满面)】

【宋寅这个演员的肢体控制力真的绝了,在这么惊心动魄的气氛里,居然还能演出手指被冻僵硬,但是依然完美地做出每个手势每个动作那种轻盈的感觉,感觉像是回光返照了】

【是的,看解说说程兰自由后演完最后一场戏,含笑而终不是因为他觉得那场戏他演得最好,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可以演戏,已经满足了】

【天啊,突然代入我们小苦瓜了QvQ】

【其实程兰真的是一个很典型的普通人,只是为了艺术处理放大了他身上的这种偏执疯魔,战乱时代很多人也是和他一样,想想只要不影响到我(唱戏),那我管他们怎样都可以,完全不知道其实民族的灾难是压倒似的,没有人能逃过】

【看到程兰在唱戏,战火纷飞下满目疮痍的土地,和战争过后幸存的人们,没有老少,只有神情疲惫迷茫的青年,和依然坚定的革命军,眼泪都下来了。程兰们的时代在痛苦折磨中结束了,抗争却仍旧在继续】

【宋寅程兰是绣年这个篇章的精华,当之无愧的戏眼@宋寅】

【周宇你看到了吗,真正的演员应该这样演】

李珂看到这些评论,并没有感到高兴,因为她终于发现宋老师在饰演完程兰后的不对劲是什么了:他的躯体化症状加重了!

本来她以为宋老师有的时候开口就不说话,面对其他人下意识侧过头,总是一个人坐着,加上发呆,是因为精神恍惚或者是盛老师那别的事。

现在她发现,宋老师居然偶尔会忘词!这在以往的宋寅身上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她看宋寅弯腰,想道歉都说不出来一个字,立刻就上前帮忙道歉了,然后着急地找心理医生来。

医生才说他是有点解离了,而且躯体化程度没有减轻,在慢慢加深。解离,简单来说就是觉得自己和世界不是一体,出现某事的时候常常觉得自己置身事外,会用一种其他的视角看待自己。

李珂以为他只是情绪低落,没想到都这么严重了。

“那应该怎么办?”

医生想到他的职业,摇了摇头:“演戏对情绪消耗是很大的,而且会加重这种解离,先休息吧,能不受刺激最好不要让他受,也避免过于激烈的情绪波动。”现在的宋寅可能受不了。

“可是宋老师很喜欢演戏……”李珂不是随口说,她是真的看得出来。

医生想了想:“那就适当吧,最好是选那种情绪波动没那么大的角色,也不要太累了。”躯体化本来就是情绪出问题了,累了更没有心思照顾身体了。做自己喜欢的事可能会好一点。

可就当李珂要重提让盛老师过来这个话的时候,公司的通知到了,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公司的新副总,那个她听说过很多次,但是总觉得公司同事有事在瞒着她的陆其昌。

“让宋老师进封闭剧组?”李珂还不知道宋寅和陆其昌已经见面了,看到何修和配合工作的梁叙,脸都气红了:“为什么!”

本来以前她还怕,现在她不怕了,宋寅都抑郁加重了,她还怕什么:“你们这是违约!”

梁叙看她一眼:“演员必须无条件服从公司决定。合同里的。”

“可……”

不等李珂说话,那位排场很大的陆总已经从休息室里出来,他身高很高,眼神里总是带着点冰冷的睥睨,李珂还是很怕他的。虽然心里总有点不服。

加上他眼睛是那种很显阅历和严苛的欧式双眼皮的又宽又长的眼型,鼻梁又足够高耸,硬朗刻板的五官,某些角度会显得很阴沉的眼神,简直是国产剧想请但最近几年根本请不到的大反派长相。

东亚人面相本来平整度很高的,但是这位陆总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她一种,五官即使不够立体也足够威严的感觉。

久居上位浸淫权力而形成的傲慢,和说一不二的气势,让他看起来更不可能被下面违背了。

宋寅居然就跟在他后面。

陆其昌回头:“你知道该怎么选。”

然后他拿上何修那的外套,径直离开,李珂不敢和他们理论,担心地看向宋寅。

宋寅对她安慰地弯唇。

李珂鼻子酸了:“他们怎么能这样!”

封闭剧组,三个月培训,都没有戏拍!而且这还不是为了宋寅的身体考虑,纯粹是为了冷待而已!那新出的《绣年》再火,和之前又有什么区别,他早就被其他人忘了!

没想到宋寅说:“就这样吧。”

他选在这里,就是因为这是《若星辰》的剧组,工作人员较多,风声也杂,他在这里大摇大摆把事闹出去,可信度传播得也较快。

而且。

宋寅轻声:“如果不是我,她怎么会再次被他发现呢。”

他知道组里已经有人知道本体和陆其昌的事,虽然她以前并不想借绯闻确认自己和马甲在娱乐圈的影响力,但是现在是特殊情况,她必须要足够的可信度,才能在老师的剧组里的同时,让马甲立足下去。

所以他只能扩大传闻了。

宋寅弯起嘴唇很苦涩地笑,他最近躯体化的症状更加严重,就是因为他的状态,比之前看起来更像是被情绪所困的一个人了,这点也帮他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毕竟他抑郁的谣言传出去,很多人以为是装的。现在看他,已经能被他那种沉默的感觉所感染了。

——他说:“她应该会更讨厌我了吧。”

李珂着急说:“怎么,怎么会呢!盛老师肯定知道罪魁祸首在他们身上的,要怪也应该怪他们!”只是她还没反应过来,这事儿和盛老师有什么关系……

宋寅好像很累了,顺手扶住椅子,喃喃自语:“无所谓了。”

“程兰能被她看到,怎么样,也无所谓的。”

盛蹊,你看到了吗。他们都知道你喜欢演戏。但是能让你把喜欢的角色演出来的,被所有人看到的,只有你自己可以。

李珂看着他的背影,鼻子发酸,怎么样也无法相信,公司居然这样对待一个有演技有实力有颜值的人,去找程梦骂天光娱乐的人,程梦说:

【天光娱乐的副总去你们那了?】

【嗯,还逼宋老师进组培训了!凭什么啊!!】

【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在外面没听到,只看到要走的时候他说你知道该怎么选之类的,他凭什么啊!!】

【……】程梦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半天打不了字出来。她已经知道了,毕竟天光的朋友不敢说出来,圈内八卦多的是,而且她还知道,宋老师肯定是知道这回事的。

因为李珂说宋寅说了,是我让他再次发现了她之类的。

程梦闭了闭眼。

【你别管了】

【你知道一个副总有多大能量吗?而且这个姓陆的我还问了殷导了,她们都说别惹他,这个人脾气很不好,而且,他很久以前就在找盛老师】

【??????】李珂发来的一串问号表明了她的震惊。

程梦想编辑事情经过,又觉得轻描淡写的文字无法概括他们这些年,只能说:

【盛老师应该也是知道的】

可是放下手机,她却感觉到突如其来的一种无力感。她也知道吗?

那盛蹊,她和他绝交这么多年,到底是因为真的不肯原谅他,还是因为和直播时说退圈是一样的,其实我知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可是我好像就是一个经常倒霉的人,我不想你和我一样,被陆其昌关注。

不想你看见盛蹊,只会想起,你曾被我连累。

她一个人孤独执着地走这条路,没有料到,陆其昌没有放过他,宋寅也从来没有把她撇开。

他们都在娱乐圈,在这个十字路口重逢。

房子是盛老师不可动摇的底线,她不会允许自己的演戏生涯,那十年的所有回忆,和现在自己的绯闻一样,和周宇绑在一起。

所以宋寅知道公司要把她的房子卖给周宇后,才起诉控告,可是盛蹊知道幕后的操作者不在周宇,而在陆其昌。是陆其昌用房子逼她回来。所以她才去了。

“……”程梦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她不知道宋寅到底知不知道盛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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