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向天问自己先吓了一跳。
“你捅我一刀吧,我一条贱命,挨一刀正好挣笔医药费、营养费,就有钱还你了。”这是他爸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只要一有债主上门,他爸就嬉皮笑脸地来这么一句。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纷纷知难而退了。
这些年来,向天问那么努力、吃什么苦都心甘情愿,除了争一口气、不让人小瞧之外,最大的动力莫过于和他爸切割。
这种“切割”不是说不管他爸、不为他爸做的窝囊事负责,而是从人格上、为人处事上,彻底摆脱他爸对他的影响。
他爸花钱大手大脚,他就格外节俭朴素;他爸猥琐好色,他就干脆远离女性;他爸贪婪无赖,他就恨不得每一分钱都是汗水滴在地上换来的。
可到头来,他终究还是他爸的好儿子,这种不要脸的狠话,他也能脱口而出。
才被他抛在身后不远处的,深到小腿的泥泞和贫穷的恶臭,又阴魂不散地向他席卷而来,向天问不知不觉端着垃圾桶愣了许久。
“向老师?”老季叫他,“看你困的,我这儿差不多了,你回去睡吧。”
向天问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怕压到蔡衍嘉手脚,他十分拘谨地直挺挺躺下,一动不动,心里却倍感孤独。
蔡衍嘉熟睡的侧脸近在咫尺,这张线条优雅、皮肤白净的完美脸庞,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好看的东西,是一切富足的美好生活的象征。
刚才不应该推开蔡衍嘉跑出去的,要是还能再抱抱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起,向天问身上渐渐刺挠起来,那种骨头里渗出的不安与焦躁,像要把人逼疯一样。他只能反复屈腿、蹬腿,试图缓解这种难受;又不敢动作太大,怕吵醒蔡衍嘉。
明明困得不行,却无法保持安静,简直是酷刑般的煎熬。
他正急得鼻子发酸,忽然,睡梦中的蔡衍嘉翻了个身,手脚一起攀上他,把他抱住了。
啊,舒服了!
像被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一瞬间痛苦全消,向天问忍不住抱紧怀中人,激动得差点儿泪奔。
痛快了片刻,他却又忐忑起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好像趁人家睡着了,在占便宜似的。
一面自觉卑鄙,一面又实在舍不得放开,他只好努力说服自己,是蔡衍嘉自己抱上来的,而且没别人看见,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说不定蔡衍嘉自己都没意识到,醒来之后,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何必小题大做……
再一睁眼,已经日上三竿了。向天问发现自己竟然把蔡衍嘉整个儿圈在怀里,两人面对面搂抱着,脸几乎贴在一起。
他吓得浑身一抖,所幸蔡衍嘉仍睡得香甜,毫无反应。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搬开蔡衍嘉的胳膊、腿儿,把自己摘出来,跳下床跑了。
没想到已经11点多了。玄关处堆着花花绿绿的行李箱,客人们聚在餐厅叽叽喳喳,向天问懒得见他们,就跟着带手套、拎个桶的清洁工阿姨,想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阿姨走进一间客人房,立刻眉头紧皱,回头冲向天问摆摆手,说了句方言。
可惜他听不懂,脚下没停,结果一眼就看见地上扔着个瘪了的“气球”,里面半兜不明液体。要不是他反应快,差点儿一脚踩上去。
哕——向天问膈应坏了,这才意识到刚才阿姨是说,让他别进来。
这都什么人啊!一个个长得平头正脸的,居然跑到别人家里胡乱发情,畜生吗?他怄得直来火,却又想到,蔡衍嘉以前没少跟这帮人混,会不会也……
老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蔡衍嘉这个性子,哪有不随波逐流的道理?
向天问心里毛躁起来,烦得直想摔东西。正好阿姨在撤被套,他便跟着拿起枕头,发狠似的往下扯枕套。
接连收拾了几个房间,他和阿姨出来,在走廊里遇到老季,老季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垃圾袋:“向老师,你做这些干什么?衍嘉少爷到处找你呢。”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始终不舒服,不情不愿地洗了手,这才慢吞吞走到客厅。
蔡衍嘉已经在送客了,却还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客人们轮流和蔡衍嘉拥抱,说着轻描淡写的客套话。
经过昨晚的“风波”,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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