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好冷……
阵阵寒意从四面八方侵入身体,锐利地顺着每一个毛孔钻进骨髓深处。
紧贴着皮肉的单薄短袖形同虚设,根本抵挡不了这股寒冷。即便他抱着自己蜷缩到极限,也还是没办法抑制住肌肉自发的颤抖。
梦星眉眼拧成一个死结,终于在冻成人棍之前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但入目瞬间就让他呆住了。
他面前的,是完全陌生且纯白的空间。
白得就像不存在于地球上的异空间。
看不见边界,看不见终点,同时也看不见任何影子。
他搓去双臂上附着的水汽冰霜,茫然地眨了眨眼,有点搞不清眼下的状况。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身后猛力推了他一把。
他毫无防备跌落下床,回头想要看清是谁的时候,却猝然发现刚刚还躺着的地方,根本没有床。
也不存在任何“人”。
他再回过头去,面前轰然竖立起无数道铁栅栏。
栅栏外,是形形色色的人,穿着病号服自说自话的、锤砸自己脑袋的、盯着虚无处交谈自如的、沉默但愤怒盯着他的……人。
是人吗?
大胆的猜疑让梦星心脏猛地颤了两下,不自觉畏缩着爬后了几步。
那人盯着他看的眼神过分阴冷狠戾,就像阎罗现世,仿佛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无声眼神中被宣判死期。
不……
他不想死,
他没想死!
忽然,铁栅栏侧走出来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叮叮当当地打开了他面前的铁栅栏,嘴里叽里咕噜喊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他再度后退,却引来了制服男人的愤怒。
男人猛地把他抓出了牢笼,甩进一个队伍里。
他趔趄站定,抬头一看发现队伍全是穿着病号服的人。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短袖竟然在这一瞬间也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病号服。
他的心跳不可自控地加快,剧烈撞击胸腔几乎要到缺氧的地步。
但他被无形的力量推搡着往前走,直到被定在一个小窗户面前。
“护士”躲藏在隔间里,掀起的眼皮底下是蓝色的双眼。她视线落在面前的A4纸上,核对了基本信息后递出一个装着三片形状不一药片的小杯子,毫无感情地命令:“Mengsing,takethesepills.”
梦星本能恐惧泛起,拼命摇着头后退,却被身后的人再度推搡到了窗户面前。
一旁的制服男人见状跨步上前,压着他的肩胛骨将他双眼狠狠怼到透明小杯上,嘴里用不熟练的英语怒吼道:“Takethepills!Here!Rightnow!”
梦星在看清杯中的内容物后浑身汗毛在刹那间耸立!
那几颗药片出奇一致地灰白中泛着黄,就像某种骨头碎片一样!药片甚至散发着森森寒气,直逼得他双眼发涩、发疼。
他想开口say“no”,但喉咙却突然像被堵上了棉花,甚至连呼吸道也一并被堵了个严实,窒息感让他忍不住干呕,生理泪水从眼眶处砸下,而身后窸窣的议论声却突兀且不合常理地灌进了耳膜里。
众多声音中,唯有一句格外响亮而倍具嘲讽——“What'shisname?Machine?That'swhathelookslike.”
一句评论引来此起彼伏的哄笑,声声扎进他的心脏里,连同着制服男人的怒吼一并凌迟着他的意志……
药片被强制服用了。
他不再挣扎。
在药物起效的时间里,他觉得自己到达了天堂,没有情绪,没有感知,没有欲望。
平静得像升了仙,没有七情六欲。
平静得像过分明白自己的灵魂只是寄生在躯壳里。
好像活着,又好像死了。
它被困在铁栅栏内,困在黑暗牢笼里,应该自由而无法自由。
“Yeah,mynameisMachine.”
他双眼空洞地在院内组织的联欢会议上自我介绍。
在往后的日子里,他没有抵抗,没有玩闹,没有念想,没有思考。
也没有生命。
直到,那天他坐在窗边晒着唯一能透进来的一点太阳,敏感地听见铁栅栏外有两个人在交谈,并且说的是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过的中文。
“是的,他的资料都整理了发给我,如果有另外姓‘邢’的人来问,就说不清楚,或者说文件丢失。”
邢……
梦星木木地侧头看去,海马体深处忽然有什么东西慢慢地从灰尘中自动清理了出来。
他好像曾经认识过一个姓“邢”的人。
叫什么来着?
邢……
他在看向离去的背影时,双眼猛地睁大,带着热烫温度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扑簌落下。
尘封的情感像一把利剑劈开了面前的纯白,壮实而极具安全感的alpha背影此刻失望地渐行渐远。
他的呼吸陡然间变得急促,内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身体的行动远比理智更快!他哆嗦着双腿冲上前去,几次跌倒又不断爬起。
他直觉要是抓不住,这辈子就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
他想见他!
但为什么,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总差那么一步才追得上!!
眼看着那人就要离开这片纯白,梦星抓狂地伸出双手朝着背影嘶哑大喊——
“邢逐!!”
砰!
是心脏猛烈恢复跳动的声音。
是封闭的精神硬壳被砸出破洞的声音。
还有,alpha着急忙慌跑过来将他紧紧抱住的声音。
久违地……梦星再次久违地感受到了温暖。
天堂?地狱?还是人间?
alpha的声音比他模糊未归的认知更快钻进脑子里。
alpha边抚着他的后背边轻声安慰:“我在,我在,没事了。”
带着温度的吻极致轻盈地落在他的泪上,一点一点将咸涩收归在对方的舌尖。
他转动着眼珠子,视线落在从浴室匆忙出来还没来得及将自己梳理干净的alpha身上,轻声呢喃抱怨:“你去哪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邢逐怔住一瞬,而后将人紧紧拥在了怀里。在梦星看不到的背后,他眼眶发红,拳头紧握,但贴近耳畔的语气却极尽温柔:“对不起,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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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为什么要闹分居?”余小语不解,将一个不太重的纸箱子搁置在地上后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
她长叹一口气:“听着像是感情有进展,但偏偏你们又在冷战。你俩的相处模式也太怪了。”
梦星指尖重复揉搓着捏在手里的抹布,转头苦涩问道:“如果……你的对象因为过分想保护你不受伤害而事事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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