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视线都紧紧盯在那磨砂玻璃上,随着它一寸寸下移。
一秒……
两秒……
三秒……
磨砂玻璃的高度开始低于展柜。
很快,古画的边缘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紧接着,是画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
当整张古画完全揭露的刹那——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无论是奔着猛料来的记者,还是奔着吃瓜来的群众,此时所有人都呆立原地、瞠目结舌。
原因无他。
眼前这幅古画里确实有座庭院不假,院中也确实有井有梨树不假,可是……
里面没人啊!
庭院里除了景物之外空空荡荡,不仅没人,也没任何动物,这跟梨庭到底一样在哪儿?
还“一模一样”?
在场众人都油然升起了一股尴尬,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考古队先前那番言之凿凿的指认。
如果这都能叫“一模一样”,那去网上随便用“庭院”、“梨花”做关键词搜两张画,岂不全都能算互相抄袭?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暗自腹诽时,唐宁却在因这幅画而心神震荡。
是的,这幅画乍看上去确实与《梨庭》并不相同。
因为它明显缺少“一人一犬”这两个主角,再加上古今画作在风格、颜料和作画工具上的差别,使得画中景物的外形和色调看上去都与《梨庭》并不接近。
可是,唐宁却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无比笃定地意识到——
这就是她在梦中见到的那座庭院。
哪怕风格不同、画法不同,导致很多地方看上去都与《梨庭》有所差别,可它们的的确确就是同一座庭院。
更离奇的是,这幅古画还给了她一种极富冲击力的熟悉感,就好像……她曾亲眼看见过这幅画的作画过程,每一缕线条,每一抹颜色,哪一笔先,哪一笔后,都仿佛历历在目。
她甚至有种强烈的直觉,觉得这幅画里本该是有一人一犬的,如果将那二者加上,它的确就是另一幅《梨庭》——另一幅画风不同、笔法不同、内容却完全相同的《梨庭》。
刹那间,唐宁心中闪过了无数念头。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有一阵微风从脸颊拂过,将她的发丝带着轻轻抖动了一下。
唐宁诧异醒神。
这里是几乎密闭的场馆,哪来的风?
更让她惊讶的是,那阵风竟然像是从眼前的古画里吹出来的,似乎还带着一阵似有似无的梨花香气。
顺着风吹往的方向,她扭头掠过人群,一直看后方展馆敞开的大门。
她总觉得,那阵风像是从古画里吹出、一路掠过人群,吹出了场馆。
太奇怪了。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她看向场馆大门的同时,远处有另一道视线同样投向了大门,甚至比她看得更直接、更笃定。
“怎么可能——?!”
忽然,一声怒吼打破了寂静。
只见原本站在外围的何越冲过来扒开人群,甚至不顾安保的阻拦直接闯进了隔离带,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幅古画:“不可能……不可能!这肯定是赝品!”
“滴滴滴滴滴滴——!”
他的闯入引发了隔离区的剧烈警报,几名安保连忙跟进去将他连拖带拽到了隔离带外,这才让那刺耳警报和闪烁红灯停了下来。
然而何越却并没有消停,只见他的双眼仍然死死盯着古画,胸膛剧烈起伏,忽然像是想到了某种可能,奋力甩开安保钳制住他的手,猛一转身怒视向了唐宁——
“你做了什么?!”
这可真是天降一口大锅。
几步外的唐宁倍感荒谬:“什么?”
何越反手指向展柜里的古画:“你用这幅假画换走了真画是不是?!原来的画里明明是有人和狗的,你把它换去哪了?!”
单听这换画的指控,唐宁只觉得比指控她抄袭更加匪夷所思。
然而当她细细观察何越的表情,竟无法从中看出半点破绽——他的愤怒、质疑乃至指控,竟都像是发自肺腑般真切。
再结合自己先前那强烈的直觉,刹那间,唐宁不禁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这幅古画,真的和出土时不一样了?
不仅是她,周围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撼动了结论。
刚才看到古画的真容时,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被尴尬得无言以对,甚至有人开始怀疑,网上的抄袭风波是不是为了扩大古画知名度而设计的炒作。
可现在被何越这么一质问,大家内心的判断又开始动摇了起来,不少人都冒出了点不确定的怀疑:难不成……这画真不是原画了?
“我说这位弟弟?”
阿多尼斯的突然出声引回了所有注意力,只见他上前两步,隔在了唐宁和何越之间,居高临下盯着何越道:“你如果有证据就拿出来,如果没有,就别在这血口喷人。前几天造谣的账我们可还没跟你算,你又想再来一次?真当别人都是蠢货?”
这话一出,围观众人立刻意识到:是啊,从前几天到现在,全是这位实习生在空口指控,一会儿说人家抄袭,一会儿又说人家换画,可说了半天却是半点实锤也没拿出来过,这不活像是乱泼脏水?
阿多尼斯本就身高腿长,往何越面前一站压迫感十足,再加上周围不断投来的愈发怀疑的视线,何越硬生生被憋得面红耳赤:“……我血口喷人?!”
他愤怒地抬手一指:“那幅画出土的时候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你们去问!随便去问谁!考古队里可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
“行了。”
何越横着的手臂忽然被人按下,猛一扭头,才发现陈松怀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身边。
看见他,何越就像是看见了同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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