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之间,修为散尽,青丝尽白。
江南月在这时忽然变得像个人族中普通的一员。
镇灵锁挂在她的手背上,坠在她的脚腕上。
她安安静静地靠在角落,和前几日迸发杀意的人好似不是同一个人。
何北风又来了。
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押送江南月的路途上总是前来关照。
“今日就要回天宫了,”他轻声开口,“温大人将亲自迎接将军。”
江南月呆滞的目光终于微微流动了些许,她轻飘飘地看了何北风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微微合上了双眼。
何北风垂眼,一字一句:“对不起。”
他每天都来,每天都说。
江南月从最初的对他大骂不断,到偶尔刺他两句,最后干脆闭上嘴,置之不顾。
说再多道歉有什么用呢?
江南月百年的修为还是没了。
何北风看着江南月合上的双眼,愧疚之意更浓。
他攥紧了拳,离开了马车。
何北风虽然有愧,但他不悔对江南月念诵咒语。
他更多地是后悔没有及时念诵咒语,眼睁睁看着同僚惨死眼前。
那个时候若是不去阻止江南月,恐怕她能杀了更多的人。
祥云避让,仙鹤振翅。
恢弘楼宇呈于眼前,终是重归九重天。
何北风讶然,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他早早将江南月修为尽失的消息传了回去,为何还有这么多天兵严阵以待?
马车停稳后,筝雪红着眼眶就要往前冲,温暮抬起胳膊将她拦住,罕见地露出来警告的意思。
筝雪不得不往后退去,她的眼神死死盯着马车。
何北风转头进去:“将军,到了,您...注意些眼睛。”
近几日不知怎么了,江南月只要眼前突然受到白光刺.激,就会失控,大吼大叫,四五个人才能将将把她制住。
“江南月,下来。”温暮的声音不怒自威。
在一众天兵紧张地凝视着传闻中得了失心疯的江南月带着镣铐走下马车。
与想象之中癫狂嚣张的样子截然相反,她满头白发如枯草,神色哀伤,好像下一秒就要消逝在这广袤的天地间。
筝雪看到的瞬间,眼泪奔涌而出,她的嘴唇咬的近乎发白,最后不得不转过身去稍稍遮挡自己克制不住急促起伏的胸膛。
温暮不着情绪地扫了江南月一眼,转身拢起广袖对何北风颔首:“孽障多有给昭刑宫添乱,耳闻少宫主此番身负重伤,吾深感愧疚。不日后,朝中会审,还请少宫主务必亲至。”
“至于这孽障,先由吾带回去吧。”
何北风望着温暮带着江南月扬长而去。
他轻轻按住了自己袖中还未完全愈合的伤,不知在想些什么。
流云相聚又离散,天宫门前黑压压的天兵散去后,这里又变得宁静安详起来。
何北风回到了昭刑宫,他的母亲轻云已经等待他很久了。
见何北风归来,她赶紧拥上去,紧张地拉住他,看不够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何北风好久。
何北风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安抚她:“娘,儿回来了。”
轻云心头的大石头终于卸了下来,这几日担忧的情绪涌上心头化成泪水滚出眼眶。
她紧紧地抱住何北风:“平安归来,就好。”
“诶,夫人。”被忽视已久的何源小声开口,马上就被轻云一道眼刀吓得恨不得把头低进地里去。
何北风一看就是娘这几日没少给爹气受,一个没忍住笑出声了。
“还笑上了!”轻云打他。
“儿的错,娘,爹,我们先进去吧?”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进了门,好一会儿才落座。
“江将军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轻云问儿子。
何北风将外袍叠好放在一边后认真地将边关之事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讲了清楚,这一讲就是半根香燃尽。
轻云和何源对视一眼,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儿子后来回到荒城重新调查过,跟随江将军的十数人死状凄惨,均是瞬息毙命,”何北风垂下眉眼,“布阵之人就没想让那里还有东西能活下来。”
“我曾于军中,”轻云开口,“同袍冤死,罪魁祸首若于我眼前,我也恨不得将他们全都杀了。”
“但于公理而言,她此举确实有失偏颇。”何源叹了口气摇头。
何北风脑海中闪过那行将凋零的女子:“同样于公理而言,杀良冒功更是有违法度。”
“几日后,我会在会审上为她求些许人情。”何源长叹气。
“儿子也会,”何北风坚定开口,“聊表歉意。”
“你确定江将军是修为尽失,再无东山再起之日吗?”轻云打断了两父子的话。
“这....”何北风犯了难。
何源一下子就懂了轻云的意思:“夫人的意思,可是江将军作为最具能力的后起之秀,不可能轻易彻底陨落?”
何北风懵了,他看看了然的爹,赞赏爹的娘,顿觉自己多余。
“魔族那位,叫子民也参与了进来,分散成一股又一股的力量,我族军队推进奇慢。”何源一提起新上任的魔君就头痛不已。
前去劝降的轻则囚禁,重则斩首。
虽然现在是停战,可边境剑拔弩张的态势一日比一日严峻。
这个时候就算天君昏了头,也不会灭掉江南月的。
唉,这岑青泽可真是.....
“真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呀,月儿。”温暮愉悦地开口。
潮湿的水牢之中,温暮卸下了高高在上的伪装。
他慢悠悠地在案边走来走去,指尖拨弄着镂空的鎏金耳坠。
他贪.婪地吸吮着空气中江南月血的气息,眼中迸发出渴求的精.光。
“母亲、母亲,你这一世真得好可怜。”他欢欣雀跃的笑起来。
无声涌动的水澄澈地仿佛如空无一物,悬在架上江南月低垂着头,丝丝鲜红外流,染红了苍白的发尾。
温暮知道她已经失去了意识,这才肆无忌惮地开口。
“这是我特意为母亲准备的类弱水,母亲,您的血肉之躯真是好坚强,比你那群道貌岸然的亲人强多了呢。”他咯咯咯欢笑起来,耳坠叮叮咚咚清脆的响声回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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