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克里比,年仅8岁,不是什么声名远扬的天才儿童,也没有备受关注的显赫家庭背景,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金发女孩,然而在卡弗拉小镇却没人不认识这个孩子。
*
今天是格里塔来到格伦维工作的第八天,按照格里塔与希夏尔夫妇的约定,马尔科姆带着这一周的物资,以及格里塔上周的工资准时来到了庄园。
“这是过去一周的报纸,还有一些书。”
将生活物资全部搬进仓库后,马尔科姆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送信员不会来格伦维庄园,这里处于信号覆盖区外,我知道你的通讯设备无法联网,所以……”
他拿着一叠报纸和几本书,略显局促地站在门廊下。自从上次雨天,他被格里塔驱逐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见格里塔犹豫许久,终于接过他带来的东西,马尔科姆顿时松了口气,他的眉梢轻轻扬起,一双灰褐色的眼睛诚恳地望着格里塔漂亮的脸蛋。
“格里塔,我很抱歉,那天给你带来了麻烦。”
他指的是自己将外面的泥巴带入厨房,把地板搞得脏兮兮的事情。
然而不提这件事情还好,格里塔本已经将那天的事情抛在脑后,如今马尔科姆旧事重提,格里塔的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那天马尔科姆浑身湿透的样子,他原本还算缓和的神情陡然变得沉冷。
“……没关系。”
格里塔垂下睫毛,白皙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
马尔科姆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冷淡,也看出了格里塔的疏离。他不明白为什么格里塔对他的态度,一夕之间会天翻地覆,他有心缓和两人的关系,几次开口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
也许格里塔只是有着非常严重洁癖,或者是强迫症什么的……又或者……
望着格里塔乖巧精致的五官,和他那抵触的神情,马尔科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我很抱歉,格里塔。”
站在自己的卡车前,布拉姆斯回望站在门廊下的格里塔,他抬头看了眼上空,灰褐色的眼睛中倒映着一片黢黑,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看向格里塔的目光变得复杂,担忧的神色毫不掩饰。
“下周一我会再来送货的,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随时可以打电话联系我。”
格里塔没拒绝马尔科姆的提议,但是同样,他也没有答应。他思忖着马尔科姆突然抬头的举动,缓步走到台阶边,同样抬头看向上空,天空依旧是灰沉沉的,想必不久之后,会有一场大雨。
格里塔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目送马尔科姆坐上驾驶位,驱车驶离主干道,这次格里塔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屋,他站在门廊下,眺望着马尔科姆离开的方向,直到风声漱漱,吹开铺满地砖的落叶,道路的尽头也没有出现任何影子,确定马尔科姆是真的离开之后,他挺直的脊背瞬间放松,整个人长松了一口气。
“终于走了。”
明明只是进行了简单的社交,他却仿佛是不眠不休劳作了许久,白皙精致的面容透出一股疲态。格里塔忽地低头看了眼,那个装着现金的信封 。
“也许我该给希夏尔太太打个电话,或许可以把报酬改成月付……”
他低语着,视线很快又落在了马尔科姆带来的报纸和书籍上。
“……算了。”
“毕竟那个人每周会固定来送物资。”
所以想要避开与对方见面是不可能的。
格里塔不想再纠结这种事情,他转过身去,视线对上了坐在走廊椅子上的人偶。
面对这个毫无攻击性,只能被他照顾的人偶,他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认真锁好门,顺手将报纸和书撂在玄关处的柜子上,格里塔步履轻轻走向人偶,俯身将它抱入怀中,他轻声哄着人偶,朝着走廊深处走去,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迷失在了怪物的食道中。
“现在是文化课时间。”
“布拉姆斯少爷还记得上一课关于英国的历史,我们讲到哪里了吗?”
格里塔愉悦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中,一副泰然自若的姿态,他以为自己正生活在完全安全的伊圃园,以致于全然卸下了防备。
……
格里塔严格执行着希夏尔夫妇留给他的时间表与规则。
他时刻将人偶带在身边,解决完自己的午餐,照例做出本日的三餐餐品,将其密封好放入冰箱,他本想去清理鼠笼的,然而午后暴雨忽至,打消了他的计划,格里塔只好带着人偶重新回到了书房。
[规则六:大声播放音乐。]
将人偶放在主位的座椅上,格里塔找来小毯子,轻轻盖在它的身上,之后便去研究那台古董留声机。
此前的生涯中,他完全没有接触过黑胶唱片,对音乐的研究更是知之甚少,面对满收藏柜的唱片,踌躇许久,随意拿出了一张金色封面的唱片。
伴随着悠扬的钢琴曲回荡在书房中,完成任务的格里塔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他庆幸着自己没有搞坏眼前的古董,而后,思绪不自觉沉浸在那美妙又忧伤的音乐中,自己也依靠在长椅上,静静地欣赏着那不知名的乐曲。
屋外雨声淅沥,寒意蔓延,阴绿色的厚韧叶片被雨珠砸得劈啪作响,那声音透过玻璃窗子与空灵悠扬的钢琴曲糅杂在一起,格里塔听着那陌生的乐曲,眼皮变得越来越沉,最后他陷入了沉睡。
身穿精致黑色西装的人偶坐在古董椅子上,它专注地望着长椅上昏睡的格里塔,一双棕色的眼珠如琉璃般剔透,它享受着这静谧的时刻,直到眼珠中倒映上另一道高大的身影,它嘴角的弧度陡然覆上一丝阴冷。
男人悄无声息地站在长椅后,他穿着一件灰扑扑的单薄上衣,壮硕的肌肉轮廓在那衣衫下若隐若现,如同草原上进入狩猎状态的猎豹,他一双璨蓝的眼睛也如野兽般紧紧盯着身下的人。
美妙的乐曲并不会因为不速之客的闯入而停止,男人也没有做出任何破坏此刻宁静氛围的举动,他只是一言不发地从椅后,绕到了长椅前,来方便自己能够将椅子上的人全部看清。
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还不够。
他乖顺地蹲在长椅前,环抱着自己双膝,将下巴轻轻抵在膝盖上,若格里塔此刻能够睁开眼睛,必然会发现眼前的男人是在模仿他崩溃哭泣时的动作。
不同的是,男人的背肌要更加挺括,骨肉的质感随时都要冲破那薄薄一层布料,硬生生将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小块,他却全然不觉得古怪,就那样专注地望着格里塔的睡颜。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他的视线痴痴地黏在格里塔的脸上,怎么看都看不够,索性便伸出手来,隔着空气用自己的宽厚的手掌,轻轻描摹着格里塔的五官,他越看,越是喜欢,恨不得格里塔从长椅中拽出来,死死地箍在自己怀中,让他感受自己炙热的血肉。
他的想法热烈,可实际上却一动不动,阴冷的寒意顺着地板传递到他的身体中,他无动于衷,直到自己面具下的嘴唇被冻得发白,他这才扶着膝盖站起身来。
高大的身影如幽灵,在这屋子里来来去去,嘈杂的雨将一切掩埋。
一曲终了,跳针悬空在胶片的上方,躺在长椅上的格里塔,睫毛微微颤抖,缓缓睁开眼睛。
窗外的雨依旧绵延,室内却因那雨声徒增几分寂寥。
格里塔保持着躺着的动作,倦怠的视线透过纤长的睫毛落在不远处的窗户上,细雨在玻璃上冲刷出道道水痕,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他放着的瓷碟安安稳稳地抵着玻璃,这里并没有外来者闯入的迹象。
确认完这一点,他闭了闭眼睛,眼神褪去困意,他缓缓坐起身来,轻覆在身上的某样事物滑落,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格里塔的动作一顿,他愣怔地垂下眼睛,看见了堆积在自己腰侧的棕色毛毯……
“……”长椅上的那道纤细身影像是被定格住了,与那昂贵的胶片一起,陷入了停滞状态。
男人在墙壁的缝隙中窥视着格里塔,他这次选的角度不太好,只能看见格里塔那瘦削的背影,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这就有些折磨,于是他更加凑近墙壁,迫切地想要了解格里塔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不动?
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不抱起布拉姆斯?
他思索着,不自觉啃起了指甲,期间眼睛一直紧盯着格里塔,眼神愈发偏执。
是不舒服吗?是生病了吗?还是说没睡醒?
他越想越入神,因格里塔久久的静止,他的眼底漫上了血丝,状态变得愈发疯癫,直到口腔中弥漫开铁锈的味道,这才恍惚地回过神来,把手指从嘴巴中拿出,发现那片血肉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
啊、
他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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