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唇红齿白,面上描着时下最流行的桃花妆,额间的金箔花钿在阳光下更是熠熠生辉。
“大小姐,您不容易回一趟娘家,应该先去夫人那边问安,何必急着来二公子这?”
齐泓雅瞪了一眼身旁的婆子:“多嘴,何时轮到你教我规矩?”
自认失言的仆妇急忙告罪:“老身多嘴,老身多嘴,大小姐教训的是。”
美艳夺目的齐泓雅丝毫不理会,径直走进了弟弟齐颂的屋子。
架子床上的他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的躺着,齐泓雅眼眶忍不住一红,音色带着几分哭腔:
“岱泽,姐姐来看你了。”
齐泓雅乃大老爷齐青山的长女,也是齐家孙辈中唯一的女子,她年芳二十有六,夫君姓褚,官拜杭城水道副知书,二人育有一子一女。
“你可曾好些?”看着弟弟苍白的面孔,她心情略略沉重起来。
她与齐颂虽然非一母同胞,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不浅,还记得当年出嫁时,她的亲弟弟齐泓文不堪重用,还是齐颂亲自将她背出了闺阁送上了花轿。
“大小姐,这畅岚院里怎么连个人都不见?”身旁的婆子东张西望了一圈,奇怪往日那几个貌美的丫鬟怎么不见?
“许是去哪儿偷懒了。”齐泓雅不在意,她擦掉眼泪,用手在弟弟眼前晃了晃,见他毫无动静,她的心里虽然有几分失望,但也松了一口气。
“岱泽,不瞒你说,姐姐今日实在是没法子了。”
齐泓雅垂眸,对着齐颂清俊的侧脸低语了片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小芝麻提着满满一桶热水踉踉跄跄地跨进了月洞门。
余光却瞥见书房那扇雕花木门微微一动。
她疑惑地眨眨眼,心道这门怎么会动?难不成是闹鬼了??
不,不,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可能有鬼!
“一定是我看花眼了。”小芝麻心有戚戚,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朝书房靠近。
一门之隔的里面果然有细微的动静!!
小芝麻定了定神,刚要伸手推门,只听吱呀一声,门从里头开了,一张美丽的面孔映入眼帘。
“啊!”
齐泓雅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张灰扑扑的小脸,她的心情越发不悦:“没规矩的东西!诚心要吓死我不成?”
小芝麻急忙搁下水桶,急忙诚惶诚恐的道歉:“小奴见过大小姐,大小姐见谅!”
齐泓雅手中握着一卷画轴,趁着小芝麻磕头赔罪的空档,她悄无声息将画轴递给了身后的婆子,婆子又将画轴紧紧藏在身后。
一套动作,漏洞百出·······
“罢了,以后仔细着点······笨手笨脚的!”她翻了个白眼,拎起裙摆就要往外走。
却不想身后的丫头居然开口唤住了她:“大小姐!”
齐泓雅脚步一顿,不耐烦地转过头来。
小芝麻咽了咽口水:“您·····手中的画卷,可是二公子书房里?”
那浅杏色的画卷确实是齐颂书房里的名家画卷。
小芝麻虽然不懂画,可昨日张婆婆特意交代过,她便也知晓书房里还有几副名家真迹,原本昨日她想找一把锁来的将这书房锁上的,可事一多就忙忘了。
“你胡说什么。”齐泓雅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此画乃当年我赠岱泽的生辰礼,只是画轴太旧了,我想拿回去换一副新轴。”
小芝麻见她身后的婆子目光闪烁,便知道这是谎话!
“大小姐,二公子如今病着,这院里的东西若是少了,只怕不好交代,不如等二公子醒来,”
“啪!”
说未完,齐泓雅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混账,我们姐弟之间的事,轮得到你一个下人多嘴?”
火辣辣的痛感瞬间爬满了小芝麻的右脸。
一旁的婆子更是火上浇油:“就是,主子都没说话呢,轮得到你一个丫头现眼,这畅岚院当真是没规矩了。”
婆子冲齐泓雅挤挤眼,主仆二人即刻丢下小芝麻,带着画卷快步离去。
被打的小芝麻木讷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这娇小姐的手劲比那些婆子可轻多了。
屋内的齐颂看不到此刻的场景,只依稀听见争执的声音,卷翘的睫毛不禁微微一颤。
经此一折腾,木桶里的热水已然凉透了,小芝麻只能重新再去烧一锅。
离开了畅岚院的齐泓雅先是吩咐婆子将画卷送到自己的马车上去,而后才孤身往父母的院落走去。
齐泓雅的父亲是家中长子,名曰齐青山,读书多年却颗粒无收,只好追随父亲的脚步经营家中布庄,眼下四十有八了,却常常因办事不牢遭齐老太爷责备。
齐青山的妻子罗氏是个古板守旧的妇人,生育了一女一子,女儿便是齐泓雅,儿子便是大公子齐泓文。
齐泓雅一迈入母亲的院子便隐约闻到一股焦味,她以为走水了急着冲进屋察看。
可主屋内,母亲罗氏正端端正正跪在正中,她面前燃着一盆炭火,里头不知烧了什么东西,往外冒着黄灿灿的烟。
“母亲。”
“你怎么来了?”
突如其来的女儿打断了罗氏精心筹备的祈祷仪式,她脸色铁青地瞪了女儿一眼,急忙磕头告罪:
“罪过罪过,观音娘娘您万万莫见怪!”
齐泓雅这才看见母亲房内还供奉着一尊硕大的白玉送子观音。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谁!
“您要求神拜佛就去庙里啊,何苦在家里弄这些?”齐泓雅抽出扇子想要扇走空气中弥散的焦味。
这举动却把罗氏吓了坏了,只见她一把夺走女儿手中的团扇:“别扇!这是我专程请回来的送子观音,只为保佑泓文早日得子!!”
齐泓雅无奈地撇撇嘴,母亲一心指望弟媳为齐家开枝散叶,可郑氏连生了二女,罗氏简直急火攻心,对男丁的渴望如同着了魔一样。
“您别急,他们还年轻早晚会有儿子的。”
齐泓雅悻悻地坐在太师椅上,正想唤人来送茶水,却听那头母亲愤愤不平道:
“哼,那白氏巧合如簧,硬是缠着公爹将贺家的婚事定给了齐三!”罗氏躬身在焰火灭尽的铜盆里拨拉着。
齐泓雅忙追问:“祖父他同意了?”
罗氏冷哼一声:“不同意能怎么办?齐颂昏迷不醒,眼下若是不将贺家女许给齐三,难道眼睁睁看着这大好的姻缘作废?你祖父何许人也,一辈子就没做过亏本的买卖!”
齐泓雅想起病床上那张苍白的俊脸,心中一沉:“可,万一岱泽苏醒了呢?这,又该如何?”
罗氏好笑地睨一眼女儿:“他躺了几个月了!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你还指望他能醒?”罗氏用银勺将火盆里的灰烬一点点舀出来,小心翼翼裹进绣花丝帕里:“再说了,他虽然姓齐,可终究算不得正经齐家人。”
“母亲,您快别这么说。”齐泓雅蹙眉:“若是叫祖父听见了可不得了。”
“哼,怕什么,他不过赘婿之子,表面姓齐,可说到底还是谭家的血脉!”这是齐家的旧事,罗氏一提起便面露不屑:“她齐青蓉明知自己有兄弟,却还执意召赘婿上门,硬生生把持齐家十余年,压得你父亲没有出头之日!哼,要我说齐青蓉与谭明这对夫妻啊,简直就是豺狼虎豹!她们的儿子自然也不是好东西。”
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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