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娘子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上去抱住孝和帝的腿,哭得好不凄惨:“陛下,求您去看看清风吧,他高热不退,现在就连汤药都灌不进去了!我可怜的儿啊,那些天杀的东西害我儿性命啊!”
孝和帝将人扶起来,见她衣衫单薄,将自己的外衫披在高娘子身上,道:“爱妃啊,别急,朕这就随你去看看。”
二人互相搀扶着入了长乐宫,高娘子一颗心都扑在赵世景身上,泪眼朦胧攥着他的手,恼怒地望向一旁侯着的太医:“殿下怎么还没醒过来?要你们这些太医都是吃干饭的吗!”
“这……”
该用的法子都用过了,可人就是不醒,太医也确实束手无策了。
“行了,外头候着吧。”
孝和帝挥手叫人退下,坐在床旁看着赵世景,他俨然有些烧糊涂了,双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念些什么,身上的单衣汗湿了,婢女给他换下,只是于事无补,很快又会湿透。
看着他这副模样,孝和帝眼中也不免闪过几分心疼,他抹去赵世景额上的虚汗,大手裹住高娘子和赵世景的,与他们交握在一起,嗓音沉稳有力:“孩子,快好起来吧,父皇和你阿嬢都在这儿陪你呢。”
许是在睡梦中有所感应,赵世景竟奇迹般安静了,皱紧的眉头松开,整个人似乎放松了不少,只是牙关依旧紧咬着,像是冷极了。
孝和帝搓了搓他露在外头的手背,吩咐道:“再拿床棉被过来,地龙烧得热些。”
一直浑浑噩噩折腾到天亮,赵世景才堪堪睡得安稳些,孝和帝与高娘子此刻也不敢松懈,寸步不离守在儿子身边,甚至为此推了早朝。
高娘子眼泪当即又落了下来,心弦颤动:“若清风醒着就好了,他看到陛下如此担心他,心中不知有多么高兴呢。这些天他食不下咽的,担心陛下您会听信了那些莫须有的谗言,这傻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他也不想想,他不是陛下您的孩子还能是谁的。”
“是啊。”孝和帝亦然,“清风孝顺恭谨,又为百姓写下了《民本论》,才学甚好,朕原本也是属意他为储君的,原想着再历练他一番,往后将储君之位交给他时才好叫一众老臣心悦诚服,没想到如今竟出了这样的事……”
一听事关储君之位,高娘子忙挺直了身子,眼中饱含希冀:“陛下……”
孝和帝冲她苦笑了下,看着床上睡着的赵世景无奈地摇头:“可现在不行了,至少得多过段时间,如今流言蜚语愈演愈烈,朕若是在这时册封清风为储君,怕是要招来许多麻烦,倒是恐怕连朕都要被质疑。爱妃啊,莫急,再等等吧,等朕为你们扫清一切障碍,让清风堂堂正正地坐上那个位子。”
“好……好,好,臣妾相信您,清风也会相信您的。”她一遍遍重复这句话,不知在说给谁听。
二人正依偎着,床上的赵世景身形似乎动了一下,高娘子连忙起身查看,见赵世景果然微微睁开了眼睛。
她大喜过望,将人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赵世景渐渐恢复了意识,眼中模糊的世界在此刻显得尤为清晰,他出声:“阿嬢……父皇……”
孝和帝伸手探了他的额头,已经不热了,他稍稍放下心来,温声道:“清风啊,既然醒了,起来喝点粥吧?别叫你阿嬢担心了。”
赵世景的思绪显然不在这上面,他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孝和帝,此刻不免红了眼眶:“父皇,您……您守了儿臣一夜?”
“孩子生病,朕这个做父亲的如何能不忧心?别多想了,好好歇着,养好身体。”
他轻拍赵世景手背,带了些安抚意味。
高娘子揩去眼角泪花,慈笑着道:“傻孩子,你是你父皇的孩子,孩子病了,做父母的怎么会不担心,你看,你父皇特地推了早朝,就为了等你醒过来。”
“真的吗?”
赵世景泪眼花花地看向孝和帝,嘴上虽这么问着,可心中已然深信不疑,孝和帝身上只披了件大氅,里头是单薄的里衣,向来是匆匆忙忙便赶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更衣。
不待孝和帝回答,他支起胳膊撑着上半身,一头扎进孝和帝怀里,紧紧拥抱着他。在他过往二十年中,他从未如此拥抱过他的父亲。
孝和帝也明显一愣,显然他没料到赵世景会有如此动作,记忆中也只有婴孩时自己才抱过他,恍然间,他竟已这么大了。心中一时慨然,鼻尖难免酸涩,回抱住他的动作难免多了几分真情。
屋内朦胧烛光下,几颗心第一次如此贴近。
*
关山月照顾了母亲回来,方才得知宫里原来已变了天,甫一回府她便首先去见了赵惊鸿。
赵惊鸿见她回来,关心了句:“你阿嬢身体可还好?”
关夫人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利,她便准了关山月的假,叫她回去照看母亲。掖庭是罪奴们待的地方,向来是最苦的,关夫人熬了这么多年,身子早就吃不消了。
关山月被赵惊鸿带回府后,她便用娘俩这么多年的俸禄在城边上买了个小小的院子,也足够俩人生活。
赵惊鸿有提过将关夫人带回府里,她照料起来也方便,只是关山月那时默默拒绝了,因着早年家中的变故,关夫人绝不会允许女儿掺和朝堂之事,倒不如不叫她知道的好。
关山月听闻了近来的事情,她大概能猜到此事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只是尚有些担忧:“你在朝中的眼目靠谱吗?不会把你供出来吧?”
“怎么可能。”赵惊鸿想也不想便否定了,“这些人都是我阿嬢的人,我外祖一手培养起来的,为孟家效力,如今孟家没了人,他们自然便忠于本宫一人。”
“你确定他们不会反水?”关山月犹有些不放心。
赵惊鸿默了默,随即道:“我外祖在世时是长安城有名的善人,被丢弃的婴孩,或是先天有疾,或是家贫无法负担,我外祖都抱来府中当自己孩子般养着,从未苛待过分毫。教他们读书习字,教他们练功健体,鼓励他们入仕,从医,学文,习武,没有我外祖便不会有他们的现在。”
“也许是我以恩相挟吧,我外祖和阿嬢都去了这么多年,按理来说我一个小辈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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