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走到帐中,目光扫过诸将。
“更重要的是,帖木儿帝国早已突厥化、伊斯兰化。他们的语言、信仰、战术,都与蒙古人相去甚远。”
“别以为凭着对付蒙古铁骑的法子就能赢,他们的重骑兵披着重甲,冲锋时比蒙古人更稳;弓箭手用的是**,射程不亚于咱们的**箭;甚至连步兵都带着弯刀与盾牌,擅长巷战与山地战。”
徐辉祖脸色微变,他常年镇守北疆,与蒙古人打交道最多,此刻听李祺一说,才惊觉此前的轻视有多危险:“文和说得是,咱们险些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若把他们当蒙古人打,怕是要吃大亏。”
蓝玉也收起了傲气,沉声道:“那依文和之见,这五万先锋,该怎么啃?”
“啃下来,而且必须啃得干净。”李祺回到舆图前,手指在黑风口与阿力麻里之间划了个圈,“帖木儿的主力还在葱岭那头,这五万先锋是他的眼睛和爪子。打掉他们,既能挫敌锐气,又能迟滞主力推进,还能缴获他们的粮草——咱们在西域客场作战,粮草经不起消耗,必须以战养战。”
卓敬放下手中的舆图残卷,指尖在案几上轻轻点了点,语气带着几分运筹帷幄的笃定:“太师大人所言极是。依属下看来,黑风口实在是天赐的设伏之地。”
他俯身从堆积的文卷中抽出一张斥候手绘的地形图,摊开在众人面前。图上用朱砂勾勒出黑风口的轮廓:一条东西走向的河谷像被巨斧劈开的裂缝,长约十里,最窄处仅容十余骑并行。
河谷两侧是刀削般的断崖,高达数十丈,崖壁上布满了风蚀的怪石与灌木丛,恰好能隐藏千军万马;而河谷尽头是一片开阔的戈壁,与帖军先锋的营地相连——这意味着敌军若进入河谷,后退的路将被断崖死死锁死,前进则会一头扎进明军的包围圈。
“诸位请看,”卓敬用手指沿着河谷两侧的断崖划过,“此处断崖虽陡,却有几处天然的缓坡可容士兵攀爬,正好能埋伏弓**手与投石兵。”
“只需派一支精锐提前占据崖顶,备好滚石、火箭与擂木,待敌军主力进入河谷,先以滚石砸断其后路,再用火箭焚烧其前阵,敌军便会被困在这狭长地带里,前后不得动弹。”
他抬眼看向李祺,目光清亮:“更妙的是中间这段通道。两侧崖壁
向内倾斜形成天然的‘夹道’敌军若想列阵迎战只能排成纵队重骑兵的冲击力根本施展不开;而我军只需在崖顶居高临下**手可覆盖整个河谷便是有五万敌军也只能像装进瓮里的鳖只能被动挨打连转身都难。”
“至于帖军的轻骑游弋?”卓敬微微一笑指了指河谷入口处的一片矮松林“此处可埋伏一支骑兵待敌军前哨进入河谷便迅速封锁入口断绝其退路。如此一来首尾两端被堵两侧是插翅难飞的断崖中间是我军的箭雨与滚石——莫说五万先锋便是再多些人也插翅难飞。”
他将地形图推到李祺面前
帐内诸将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只见图上的黑风口河谷如同一道张着巨口的狭长口袋只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蓝玉忍不住抚掌道:“好一个瓮中捉鳖!这黑风口怕是要成帖军的催命符了!”
“伏击?”徐辉祖眉头拧成个疙瘩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总在他深思时给些莫名的镇定。
他抬眼看向舆图上的黑风口指尖在河谷入口处轻轻敲了敲“怕是没那么容易。”
“帖军先锋的主帅既是皇孙自幼在撒马尔罕的金殿里被捧着长大性子定然骄横。”
他顿了顿想起斥候传回的描述——那皇孙的营帐用的是波斯锦缎连马镫都嵌着宝石“这种人最是自负觉得大明骑兵不过是些草原上的散兵未必会把伏击放在眼里。但这‘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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