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姜泽羽有些讶异，“没有看到，这层楼除了季总和太太，就没有别的病人了。”
就算真有孩子也在这一层住院，又有哪家的家长会放任孩子大半夜的乱跑？
他想了想问道：“刚刚有孩子进来了？”
“不是，刚刚有人在门外偷看，”黎绘据实以告，“看样子好像是个孩子，我本来想过去看看，湘湘刚好醒了，就没来得及过去。”
姜泽羽微皱了皱眉，道：“我知道了，等会我就去找院方反应并了解一下情况。”
黎绘：“好。”
大半夜的，豪华病房门口突然跑出个孩子来偷窥，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对劲，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姜泽羽点头出去，十几分钟后才和送仍在昏迷中的季沐霖的医护，以及他请的一男一女两个护工一起回来。
转运床推行的声响在夜里分外清晰，推进病房的瞬间就惊醒了贺怡湘，她睁开惺忪迷蒙的双眼，下意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转运床上昏迷着的季沐霖，连忙就挣扎着想从床上起身。
黎绘这次没有拦她，而是帮着她起身，扶她到轮椅上坐下，等医护人员把季沐霖移到另一张病床上安顿好后，才将她推过去。
终于看到季沐霖，确定他还活着、知道他大概明天早上就会苏醒后，贺怡湘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好在这次她只哭了片刻，就渐渐止住泪水，又有过短暂的休息，精神状态看起来还可以。
姜泽羽趁着她对着季沐霖哭时，又让人送了几份宵夜过来，等到她缓下来才道：“太太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我给您叫了您喜欢的御品居的招牌龙虾松茸粥，您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好。”贺怡湘点头。
姜泽羽不提她还没什么感觉，这一提顿时让她只觉腹中空乏得厉害，饥饿好像能放大感官似的，让她只觉身上伤口传来的痛楚都加重了几分。
要不是这里的外人太多，她得顾着点形象，她都有点忍不住想哭出来了。
一见她想吃东西了，女护工连忙上前将她推回病床那边，又扶她上床坐好，才张罗着把姜泽羽特地给她叫的那份粥打开，调整到方便她吃饭的角度。
吃了一口，贺怡湘才猛然想起一旁的黎绘，连忙抬头看向黎绘，道：“绘绘呢？姜秘书给绘绘准备宵夜了吗？”
有护工照顾，黎绘就没有再上去帮忙，省得画蛇添足，此时听她问起自己，便道：“别担心我这边，姜秘书有给我准备的，你快点趁热吃吧！”
贺怡湘却是眼巴巴地望着她，“可是，我想跟绘绘一起吃。”
黎绘肚子并不饿，但她对贺怡湘的请求基本都是有求必应，见贺怡湘都这么说了，她只得从姜泽羽手中接过自己的那一份粥，坐到贺怡湘的病房旁边，跟她一起吃起来。
喝了口粥后，黎绘才又出声问道：“怎么会出车祸的？”
最近“车祸”这两个字，出现在她耳边的频率有点高，让她下意识对这两个字多了几分敏感。
“不知道啊。”贺怡湘叹了口气，眼眶又缓缓开始泛红，“今天晚会结束都已经十点了，沐霖说最近晚上走登月路不安全，就让司机送我们回我家祖宅那边过夜。我在晚会上喝了点酒，出来吹了风之后有点头晕，上车后就靠着沐霖睡过去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沐霖问司机，怎么开这条路，然后又听他突然叫对方停车。”
“我听他声音不对，才想睁开眼睛看看怎么回事，车子就已经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我只感觉手和脚疼得就跟快断了似的，人一下子就晕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时，已经在救护车上了。”她的意识一直都没怎么清醒过，还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机呢？”黎绘皱眉问道。
“司机没事，但是代驾当场就死了。”
说话的是姜泽羽，黎绘讶异地看向他，“代驾？”
季沐霖不是自己有司机吗？怎么是代驾开的车呢？
“给季总开车的司机赵叔晚上突然身体不舒服，我就让他先回去了，准备通知另一个司机小刘来接替他，晚会主办方知道后，就推荐了他们叫的代驾。”姜泽羽解释道，“晚上有些嘉宾是自己开车前去参加晚会的，主办方为了避免嘉宾出现酒驾，事先就已经约好了一些代驾随时待命。”
“正好我今天晚上自己开车过去，季总不想让我送他们回去后还得回会场开车，就同意了让那位代驾送他和太太回贺家祖宅。因为要把季总今晚拍到的几件藏品，一起送去贺家祖宅，所以我就开车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说到这里，姜泽羽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当时他们的车开在前面，我开车跟在他们后面，那代驾一开始没什么问题，但在上了高架桥后就突然拐弯，拐到前往市郊的方向了。我看情况不对，才想等下了高架桥后再超车把他们拦下来，没想到快下桥时，他们的车子却突然朝着路边护栏撞了过去。”
没想到贺怡湘和季沐霖竟是在高架桥上出的事，黎绘差点惊出一身冷汗，姜泽羽的声音里也透着显而易见的后怕。
“还好当时他们已经临近下桥，坡度并不高，只有那个代驾首当其冲、当场死亡，季总和太太都还活着。”他说道，“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我就报了警，不过因为代驾已经死了，季总和太太又都陷入昏迷，警方就只能先勘察现场，等季总和太太清醒之后再通知他们过来做笔录。”
“不过……”姜泽羽的眉头皱得更紧，“刚刚听太太的话，这场车祸就很有可能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了……”
他没再说话，但似乎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黎绘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庆幸地看着贺怡湘，“不管怎么说，湘湘和沐霖都还活着，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贺怡湘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心神却被姜泽羽刚才的话占据，连粥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姜泽羽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黎绘道：“黎小姐，我刚才问过值班护士了，晚上并没有看到有孩子偷跑上这一层楼来，你确定刚才看到有人在偷窥吗？”
这个结果让黎绘不禁微微有些讶异，但她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嗯。”
“我明白了，”姜泽羽微一颌首，“我明天会找院方调取一下监控，仔细查看一下的。”
如果晚上季沐霖和贺怡湘遭遇的车祸并不是意外，那么偷窥这件事情就必须重视起来。
黎绘：“好，麻烦你了，姜秘书。”
而这时，心不在焉的贺怡湘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惊骇悄然爬上她的眼中。她哑着声音，不敢置信地问道：“姜秘书，你刚刚说，我们今天晚上的车祸，很有可能不是意外？那代驾想杀我和沐霖？”
“如果当时车里的情况，是您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么那个代驾就很有可能是故意开着车去撞护栏，想和你以及季总同归于尽的。”姜泽羽实事求是道。
贺怡湘顿时惊得瞠大了眼睛，“可、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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