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东方星烨和沈冰薇俱怔愣一瞬。
“师妹？”
东方星烨目露无措，以为她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昨日耽误师妹练剑是我不对，师妹若是……”
李慕灵摇摇头，神色平静，甚至唇边还挂着几分平和的笑意。
“无事的，星烨师兄。”
说完看了看他和沈冰薇，沈冰薇接触到她的视线后目光闪躲了一下，又很快转过来，咬着唇看着她和东方星烨似乎想说什么，但李慕灵没有等她开口便继续将剩下的话说完。
“此次玉木峰只有沈师妹一人参加，她不适应也是正常，而我们当中只有师兄你与她最为熟悉，你们在一组才是合适的。”
大概没想到昨日那般生气的她会说出这番话，东方星烨诧异又愧疚，凭心而论，他确实更想和薇薇一组，于是一时也没有拒绝，而是陷入了为难。
“那你，怎么办？”
这话不是东方星烨问的，反倒是一脸愧意的沈冰薇看着她和东方星烨问出声。
李慕灵敛下眼底的失望，看向咬着下唇面有愧色的沈冰薇道。
“无事，不过是换一下，广骅师兄，可以吗？”
站在沈冰薇身侧的弟子愣了一下，目光在三人之中转了一圈，随后不好意思笑笑。
“慕灵师妹可以，我有何不可？况且能领教师妹的剑术，是某的荣幸。”
说完看向身侧的沈冰薇，目光不似回答李慕灵那般郑重，而是带了几分宠溺和不舍。
“薇薇师妹，我去慕灵师妹那边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之前伤到你，是我的不是。”
“师兄别这么说……”
沈冰薇摇摇头，挂在头上的珠钗跟着晃动，发出悦耳的声响。
两人站在一起看着也是和谐，李慕灵心有所感般看向一旁的东方星烨，果然瞥见他不知何时握起的手，长睫微眨，慢慢移开，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等着广骅走过来。
广烨走过来后，东方星烨顺理成章换了过去。
东方星烨过来的一瞬间，沈冰薇脸红了一瞬。
双方正常进行练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换组有了效果，很少再听到沈冰薇的惊呼，倒是常能看见她突然绯红的脸。
两组各行其事，无事发生，暗中好奇打量的眼慢慢移开，李慕灵专心练习，和广骅倒也渐渐建立起默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随着假期结束，吕岩终于消失在了苍羽宗，讲学开始，离大比的日期越来越近，李今歌心情也越发忐忑。
直到大比前一天，她依旧不安心，李慕灵实现从李今歌紧张交握的手收回，用蓝色的布巾将细心擦拭手中的剑。
“秘境长老都探查过，不会出问题。”
“嗯嗯。”
李今歌微愣，勉强挤出一个笑，点头应了两声，在灵灵身旁坐下。
李慕灵擦拭着自己的剑，黑色的剑锋擦拭得光洁的能清晰照射出人脸，李慕灵淡漠的神情倒映在黑色剑面上，同时也照射出身旁李今歌的侧脸。
她好像很紧张，努力的调试呼吸，腮帮子鼓了又收，连续好几次，似乎终于放松下来，神情不似刚刚那般担忧焦虑。
李慕灵视线移开，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紧张。
二十三宗大比是归濉山十年一次的重大赛事，每年参与的长老弟子不计其数，因为参加的都是各个宗门的天之骄子，哪怕有一个出事都不好向其宗门交代，秘境里的布置那都是检查再三。
这种情况下，在她看来实在没什么好担心。
“你到时和长老一起在秘境外坐着等我们出来便好，无需担心。”
“好吧。”
李今歌唇角一撇，视线收回，顺势趴在桌子上看她擦剑，看了一会儿，头微抬忽然悠悠冒出一句。
“不紧张吗？”
李慕灵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不停，继续看回自己的剑。
“没什么好紧张。”
前世没经历过还有些无措，今生该知道的都知道，要是还紧张，那就太可笑了。
好吧，李今歌望了望，确实没在灵灵脸上看到紧张神色，松了一口气同时只能认为灵灵心理素质强大，要让自己参加这种大型赛事，前一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觉。
趴着看了一会灵灵专心摆弄着自己的剑，脑子不知道闪过什么，突然问。
“这次星烨也去吧，还有……沈冰薇她也去是不是？”
“嗯。”
李慕灵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虽不明显，但也能听出语气比之刚刚冷淡不少，似乎很不喜欢从她口中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
然而李今歌像是没听出来一般，趴着的身体微微坐直，继续追问。
“那你们进去后是所有人都一起行动吗，他们也和你一起？”
李慕灵擦拭的手微顿，过了一会拿着布巾的手继续在剑身上上下滑动，漫不经心回答她的问题。
“不知道，每年试炼规则会变动，十年前是一起。”
说完后，李慕灵半天没等到她问下一个问题，转头一看，人不知何时睡着了。
李今歌趴在桌子上，新的白毛氅懒懒地披在她身后，领口的一圈长毛围领围着她的脸松散盛开，像是盛开的白色花蕊。
大概是桌子太硬太冷，两只手一起放在脸颊下，手交叉缩在两边的袖口内，半张脸压在毛领里，另外半张露出的脸神情平静，刚刚蹙起的眉心也因为睡得沉了而变得平整，平静且安详。
李慕灵的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甚至有点好笑。
待在李今歌身边心情总是能莫名其妙平静下来，她总是有这样的魔力，
思忖一二，将剑放在地上，将右边地上的火炉摆弄了一翻，使其燃得更旺了些，随后往李今歌那边搬了搬。
全程动作几乎听不到声音，弄完这一切后，李慕灵又看了会她，指尖摩梭着剑柄，眼底暖光缓缓滑过。
其实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心事，只是与比试本身无关。
刚刚突然想起擦拭剑身，也不过是心底烦躁，借着擦剑缓解一二。
没想到最后让她平静下来的还是李今歌……望着李今歌熟睡的颜容，李慕灵轻轻呼出一口气，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作肉眼可见的白雾。
李慕灵将有落下趋势的毛氅往上提了提，低头最后看了她一眼，长睫低敛，掩住眼底复杂思绪，转身出了门。
等李今歌再醒来，室内已是一片浓墨色。
睁开眼，慢慢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自己发麻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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