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放弃这桩生意，只是没想到进展的比她预料的还要快。
她与那位网上的孙双枪约定在第二日晚上见面，白天课得上，林芝也需要时间去调查厉云龙的事情。
次日晚，到了约定的时间，一阵敲门声响起。
林芝打开了林家的大门，孙双枪拎着个印着超市logo的环保袋走了进来，她灰白的头发扎成一个低马尾，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看起来就像个刚买完菜回来的普通阿姨。
“你好，小姐，我就是孙双枪，你可以叫我孙姨。”
林芝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看似普通的阿姨，她当然也查了这个孙姨的来历。
“进来吧。”
陆家从前从事的是媒体行业，因为被太多人盯上，所以养了一些人，专门处理特殊事件，这个孙双枪就是其中一位。
孙双枪跟着林芝走进来，她的脚步几乎没有声音。
普通人走路，总会有轻微的脚步声，哪怕是刻意放轻，也难免有衣料摩擦或鞋底与地面的细微接触声。可孙双枪的步子却像是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轻得几乎察觉不到，仿佛整个人没有重量一般。
这老太太，功夫不浅啊。
林芝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直视孙双枪："你说有些资源，具体是什么？"
孙姨语气平静："夫人嫁给厉云龙后，陆家老爷去世，陆家只剩夫人的幼弟，性格温和，不善争斗。这些年，陆家的媒体资源大半被厉家吞并，但还有些老人和关系网在。"
她顿了顿，眼神沉静："如果有必要，可以制造舆论压力。只要能帮到夫人，我任凭林小姐差遣。"
林芝喜欢这种不绕弯子的谈话方式。
"行。"她干脆道，"陆如萱要离婚，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厉云龙和情人的私生子。只要拿到DNA，这事就板上钉钉，他的情妇和私生子正在被他送出京华，我会追上，拿到孩子的DNA。"
孙姨颔首："您已经查到了？不愧是夫人认定的人。"
林芝继续道："还有，陆如萱现在的安全是个问题。只要她不签字，厉云龙不会轻易放过她。"
孙姨道："我只能尽量，厉宅的安保不容小觑。"
林芝道："给我两天时间，我去拿证据。这期间，陆如萱不能出事，你一会儿能给她传个话吗？让她这两天不要轻举妄动，可以适当稳住厉云龙。"
“可以。”孙姨道，“那陆家那边……？”
孙姨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走廊的动静打断。
林楚楚揉着眼睛，穿着毛绒绒的睡衣本来是要上厕所的，看到客厅亮着灯，林芝和一个老太太坐在昏暗的灯光下说话。
她登时吓得后退一步："林芝？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干嘛？"
她的目光落在孙姨身上："这、这谁啊……？"
林芝盯着林楚楚看了两秒，忽然笑了："我记得，你是学新闻专业的？"
林楚楚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后背绷直："……是啊，怎么了？"
"过来。"林芝勾了勾手指。
林楚楚只好磨磨蹭蹭地挪过去。孙姨和善地冲她点点头，手里还捧着那个鼓鼓囊囊的超市塑料袋，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刚购物出来的普通老太太。
当然，是在忽视当下时间地点的前提下。
"这位是孙姨。"林芝懒洋洋地介绍，“公司接了一桩业务，我需要你和孙姨去陆家做点事，散布陆如萱要和厉云龙离婚的消息。”
林楚楚瞬间瞪大眼睛：“？？？那不是厉寒殇的父母吗？”
林芝也没打算瞒她，三言两语把陆如萱被软禁、厉云龙出轨有私生子的事说了个清楚。
说完，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挑眉看向林楚楚：“哦对了，你之前是不是喜欢厉寒殇来着？”
林楚楚一噎，随即翻了个白眼：“谁喜欢那个自大狂啊！我妈非让我接近他，再加上当时想跟你争……”
她声音渐低，挥了挥手：“算了，以前的事不提了。不就是工作吗？明天周末没课，我就出次外勤帮你。”
她顿了顿：“记得给我涨工资。”
林芝道：“行，这次算提成，事成之后打你卡上。”
林楚楚瞬间笑嘻嘻起来。
林芝看了眼时间，干脆道："那现在也不早了，明天早上九点，等楚楚上班时间，孙姨你来找她，带她去陆家那边。"
她顿了顿，补充道："看看她做的怎么样，如果不靠谱的话就不用管她了。"
林楚楚立刻炸毛："什么啊！我成绩可好了好吗！别看不起人！"
林芝瞥她一眼："成绩好不代表实战经验足，这次就当是公司培训，去锻炼一下。"
林楚楚撇嘴："说得好像你年纪很大一样……"
林芝没理会她的嘟囔，转向孙姨："现在这个点，你要是能联系上陆如萱最好现在就去，免的出别的变故，你晚上行动也不容易引人注目。"
孙姨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紧接着，刺啦一声。
只见孙姨双手握住衣襟，突然一把扯开身上那件朴素的格子衬衫，并发出“呃啊”的声音，露出了里面紧身的黑色夜行衣。
她从环保袋里飞快地掏出面罩、攀岩钩爪，动作娴熟地绑好装备。
更夸张的是，她大腿外侧还别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那我先走了，回见。"孙姨慈祥地笑了笑，把拆下来的格子衫塞回环保袋，完全是一副准备去买菜的轻松语气。
林楚楚张大了嘴，手指颤抖地指着她："这这……你、你们说的'联系'......是这么个联系法啊？！"
孙姨慈眉善目："年轻人，确实要多历练啊。"
说完，孙姨没有走大门，反而轻巧地翻出窗户，几番腾跃之后，身影瞬间融入夜色。
林芝淡定地关上窗，转头看见林楚楚还僵在原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神，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林楚楚：“……”
林芝回到房间，想起【国色天香】之前的建议，要多以朋友帮忙的名义让顾风帮她做事，于是她顺手点开了和顾风的私聊窗口。
【林芝】：睡了么？
消息刚发出去，对话框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顾风】：没有。
【林芝】：这么晚没睡啊？
【顾风】：嗯，蚊子有点吵，刚刚打死一群。
林芝挑眉，一群蚊子？
【林芝】：蚊子太多的话，家里可以养高脚蜘蛛去吃掉它们。
【顾风】：不错的主意。
【顾风】：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林芝直奔主题。
【林芝】：嗯，明天周末，我有件事想让你陪我。
【林芝】：我想搞到一个小孩子的头发或者别的皮屑什么的。
【林芝】：得坐高铁去找那个小孩子，他明天和他妈会坐高铁，我已经定好了票。
对面停顿了两秒。
【顾风】：你要人家的DNA？做亲子鉴定吗？
林芝暗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林芝】：聪明。
【顾风】：可以。
【林芝】：谢谢了，回头请你吃饭，明早十点，高铁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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