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灿烂,窗外依稀有雀鸟啁啾。院子里花木扶疏,一畦一畦菜园沐浴在旭日东升里,生机盎然。
苏明婳在春光明媚里醒来,迷迷糊糊下床去洗手间。路过通往客厅的走道,抬眸看见伸出大长腿悠闲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呆了一下。
晨光里,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依稀如梦幻。
她揉了揉眼睛,又眨了眨眼。
傅琛礼微笑:“早晨,明婳。”
粤语地区人道早安的话,被他用普通话字正腔圆说出来,有一种郑重的优雅别致。
苏明婳讷讷道了一声“早上好”,飞快闪身走进洗手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站在盥洗台前,一面大镜子清清楚楚照出了她的样子,披头散发,脸上残妆斑驳,白衬衫裙子也皱巴巴。
还是昨天领证的那一身衣服,连淡妆都没卸。
她不记得昨晚是怎么回来睡觉的,但是卸去残妆,清水洗净了脸,也唤醒了她昏昧的意识。
她还记得昨晚最后那道“国色天香”的柑橘调甜点很好吃,仿佛酒心冰淇淋,有甜美的葡萄酒的味道。
大概到那里,她就醉了,后面的记忆全是一团浆糊,理不出头绪。
她甚少过量饮酒,也不知道酒量到底有多少,但是平日小酌几杯果酒是没有问题的,就和喝饮料差不多,但比饮料要清爽宜人。
夏天加冰块兑气泡水喝一大杯青梅酒,配上自己新鲜烘焙的甜点,那美妙的滋味不输给昨晚的佳酿葡萄酒。
等一等——
她好像说过,要送自己酿的青梅酒给傅琛礼喝。
那就送一罐给他好了。反正她酿了很多,还可以让他尝尝青梅露。
刷牙的时候,苏明婳口含白沫回味了一番昨晚的美酒佳肴,最后那道玫瑰冰淇淋的味道似乎还缱绻在口腔中。
等一等——
她似乎在吃冰淇淋时,问过傅琛礼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她是怎么问的?
晨起清明的脑海一点一点闪现昨晚记忆里最后的零星画面,那几句话也冲破重重迷雾,渐渐清晰回荡在耳边——
“傅琛礼,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愿意和我结婚啊?”
“你觉得我长得很好看?”
“很好看,比这朵玫瑰花还好看。”
……
刷着刷着牙,苏明婳拿牙刷的手顿住了。
镜子里才洗干净的脸一片爆红,像刚出锅的虾仁。
一定是玫瑰蛊惑了她的心神。
-
从洗手间出来时,苏明婳脸上的窘意还没消散,耳根也依然残留一抹微红。
她站在沙发前,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双手交握在胸前,规规矩矩,又窘迫地垂眸道歉:“不好意思,我昨晚喝醉了,很多事都不记得……”
说出这句欲盖弥彰的话,她也真心希望,他就当她昨晚喝醉了,说的那几句话都是醉话。她已经不记得了,他最好也不要记得。
傅琛礼果然很绅士:“没关系,你喜欢昨晚的酒是我的荣幸。”
“很喜欢,都很好喝。”说的是真心话,但心虚,声音低,语速又极快,显得有点敷衍。
她逃避似地结束这个话题,抬头看了看他,话赶话开启下一个话题:“谢谢你送我回来,你昨晚在哪儿睡的?”
他肯定不是在她卧室睡的,虽然她刚刚起床时迷迷蒙蒙,但是床铺间并无异样。她是醉了,可还没迷醉到丧失所有感官记忆,在自己熟悉的床铺上,如果夜里床上有另一个人的气息和体温,不可能完全没感觉。
清晰的记忆里,她从未和人同床共枕过,一刹那想到结婚后夫妻要同床共枕,那么总有一天,她要和傅琛礼一起睡觉,即使是自己的先生,这件事的亲密色彩也太过浓厚。
她不自然地瞥一眼傅琛礼,面前的男人衣着整洁干净,满身都是神姿高彻的清冷气息,他坐在她的沙发上,像不染风尘的蓬莱仙客。
有谁见过天上月和高山雪跌落凡尘?
既然昨夜他主动延迟身为新婚丈夫的权利了,应该也不是很急吧,他也不像是看中色相的人,应该对那件事不会多么上心,或许他们可以做一对平平淡淡的夫妻。
傅琛礼身上的白衬衫熨帖平整,不见一丝褶皱,同昨天中午走出民政局时一样。他清爽利落的黑发自然梳向脑后,发丝都不见一丝凌乱,就像没睡觉一样。
可是不可能不睡觉吧。
傅琛礼斜倚沙发椅背,长腿微微舒展,比起她的局促,他松弛惬意得更像主人翁,目光定在她身上,很快四平八稳地告诉她:“沙发上。”
苏明婳最先想到的是,他穿着白衬衫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衬衫竟然还这么整洁,不可能吧?
那么他裸睡?就在这张她常常躺着看书看电视的柔软沙发上?盖着她用过的半新薄毛毯?
她瞟了一眼沙发上折叠整齐的毛毯,这条薄薄的毛毯能抵挡夜晚的寒意吗?赤身裸体不会透风吗?
视线游移,蓦地撞上了傅琛礼静如深潭的目光,她没来由心里一跳,只觉得他平静的目光像能洞穿一切,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水晶透明人。
下一刻,她转头晃掉脑海里不纯洁的遐思,垂下眼睫掩饰所思,一本正经道:“你怎么没去次卧睡?”
她低头垂眸,没有看见面前的男人听见“次卧”两个字后,高高扬起的一道眉峰,俄而,嘴角勾起微微一哂,上位者不动声色的傲慢里,流露出一丝万事皆等闲的不以为然。
她叫他去睡次卧?她哪里知道,他从来没有睡过次卧,而且没有她的次卧,他根本不会踏足,亦不会去睡。
昨晚没有,今后也不会。
她一个人租住这套宽敞的三室一厅,原来的书房也被她布置成了自己的书房,还有一间次卧闲置了很久,偶尔来了亲友住。
但以后再也不会有家人来住了。
苏明婳的目光一瞬间黯然下来,灵动的黑眸涣散成空洞。
傅琛礼忽然起身,朝她走近一步。朝霞透过落地长窗漫进来,绿影映在玻璃窗上,客厅弥漫明亮的晨光,他长身玉立在她面前,周身都笼着一层淡金色的阳光。
他在阳光里垂眸看着她,下颌线条棱角分明,立体的脸部轮廓如刀刻雕塑。明明是剑眉星目、冷峻清冽的面容,穿着白衫黑裤,却有温文尔雅的气质,近乎温暖。像世界百年老校的年轻教授,一口典雅的英伦腔,大长腿站在讲台上,身姿挺拔,吸引得学生纷纷涌来,挤满课室。
他的声音也很温和,宛如一阵和煦的春风拂过明亮的客厅:“没关系,我第一次来,沙发就可以了。”
前一刻袭上心头的悲痛已被春风吹散,苏明婳转瞬明白了。他第一次来她家,她喝醉了,对他不管不问,但他却留下来照看了她一夜。
而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初次上门未经女主人招待,私自睡一个女人家的卧室。即使这个女人已经是他的合法妻子,所以他守礼睡客厅沙发。
对她的家如此,对她亦如此。
他送她回家,把她妥善安放在床上。整个过程没有暧昧的调情,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动作,他连她身上的衣服都没有动,哪怕他有光明真大的借口给她换睡衣。
同前晚一样,他再次护她安然无恙。
但是昨晚这样的时机,有多少男人能做到不为所动。
想到昨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苏明婳再次真实认识到,傅琛礼是个彻彻底底的真绅士,世间少有的正人君子。
昨夜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醉酒不省人事,平时在外面,她并不会肆意妄为喝这么多酒。不仅是单身女性的自我保护意识,而是美酒小酌怡情,微醺刚刚好。
花看半开,酒饮微醉,此中大有佳趣,就是最美的时光。
昨晚和傅琛礼一起吃饭,却完全没有防备,没有想过喝多了酒会醉,大约是他待她彬彬有礼,不会是趁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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